389 碎裂的鏡子(1/3)


    張啟生怎麽會這個時候給我發來這樣一條短信?他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什麽讓我救他?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多少有些生他的氣,我不想搭理他,繼續弄著紋身店裏的東西,越弄越覺得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我和張啟生的關係,通過昨晚的事可謂徹底決裂,如果他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麽事兒,肯定不會也不好意思給我發這樣的信息。


    想了想,我還是給張啟生迴了條信息,問他怎麽了?很可惜,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他的迴答,我又試著給他打電話,電話裏卻傳來‘已關機’的提示。


    張啟生真的出事了……難道就是因為他昨晚偷偷拿走餘可兒地下室裏盒子的事?


    我忽然一陣毛骨悚然,無論是餘可兒,還是前天晚上與我們協議的黑衣人,兩人都是有本事的人,他們敢燒我的紋身店,肯定不怕事兒,隻怕殺人放火對他們而言都是小事兒。


    張啟生難道就是被他們當中的一個帶走,此刻性命堪憂,所以才給我發這樣的信息,讓我救他?


    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我不再收拾東西,準備再去張啟生住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找不到他,說明他真的出事兒了。


    我很快出門,剛走出大門,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聲音很小,要不是時間尚早,周圍很安靜,我都聽不見這個聲音。


    我隨著聲音找過去,在一片廢墟中發現一個被熏得黑漆漆的盒子,仔細一聽聲音,那聲音好像又消失了。


    盒子不大,是平時我們裝紋身工具的,裏邊是木頭製品,外頭貼著一層防摔的鐵皮,可能就是因為鐵皮的原因才使得它沒被燒壞。


    我試著在盒子上輕輕敲了一下,頓時盒子裏像是在迴應我似的,立馬傳來聲音,比之前我聽到的大聲許多。


    盒子裏真的有東西?


    我頓時一驚,紋身店裏不曾飼養過什麽寵物,應該不可能有動物的存在,而且這麽小的盒子裏能裝下什麽?


    我幾乎沒有猶豫的將盒子打開,裏邊兒裝著的……竟然是一隻烏龜,而且是前天晚上在餘可兒別墅外頭咬我,被我和張啟生帶迴紋身店的肉色烏龜。


    烏龜趴在盒子裏,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火的影響,焉了吧唧的,很沒精,估摸著剛才是聽到我的腳步聲,求生欲讓它自己四角撓盒子,翻出求救的聲音。


    沒想到這隻烏龜竟然這麽聰明,起大火逃不出去,就把自己裝進盒子裏躲起來,免於一死。


    我對這隻烏龜沒有什麽好感,被它咬過的背部到現在還疼,不過它福大命大,那麽大的火都能活下來,也算是有點本事,而且以我對它的了解,估摸著不是什麽普通的烏龜。


    思量片刻,我去隔壁要了個紙盒子,在兩邊掏出幾個小洞透氣,然後將烏龜放進去,帶著一起出門。


    我打了輛車先去玩往張啟生住的地方,想試著找他,我根據昨天晚上他出現位置判斷他的具體住所,但是找來找去並沒有結果,期間給他打電話,一直提示關機。


    看著手機裏張啟生發給我的幾個字眼,心裏有些慌亂,張啟生不至於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此刻的他要麽被餘可兒帶走了,要麽那就是被前天晚上的黑衣人帶走,所以要想救張啟生,隻有找到餘可兒,


    我再次去到馬路上打了兩出租車去往餘可兒的別墅,她家裏沒人,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門虛掩著。


    我覺得疑惑,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裏的沙發、家具之類都還在,唯獨地下室的門敞開著,走近一看,發現門口有絲絲血跡,且越往裏邊走,血跡越多,等我完全進到地下室裏以後,發現裏邊一片狼藉,原本貼在牆上、天花板和地麵上的那些鏡子全部毀壞,血跡從門口延伸到地下室裏。


    整個地下室雜亂不堪,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無比的刺鼻。


    除了這些血跡,原本放在地下室正中間那口棺材消失不見。


    棺材又去哪兒?這些血跡是怎麽迴事?


    餘可兒是高手嗎?她的家裏怎麽會被弄成這副模樣?是誰弄的?是她自己嗎?可是這些血又是誰的?


    我試著在別墅裏轉了幾圈,想要找到更多的疑點和血跡的源頭,但是很可惜,整個別墅無論樓上樓下還是地下室裏,都沒有受傷的人或者屍體。


    帶著心裏的疑惑,我找到別墅小區門口的門衛大哥,花了點小錢向他打探,得知今天清晨五點左右,曾有一輛搬家公司開著小貨車進別墅區,在凹字形別墅裏搬出一些東西運走。


    別墅裏家具尚在,那麽當時帶著的一定就是地下室裏的棺材。


    我忙又問門衛大哥,有沒有看到是什麽人搬走了別墅裏的東西?


    門衛大哥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我,迴答我說:“當然是別墅的主人,要不然誰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進來搬東西?再說,別人也沒鑰匙不是?”


    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餘可兒自己搬走了地下室裏的棺材嗎?那她把棺材搬去了哪?


    這棟別墅是餘可兒特意買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存放‘田玉’的屍體,想這種聚陰的建築並不多見,要想尋找第二個簡直難比登天,我相信她絕對不會輕易搬走,而且若是她做的,完全無法解釋地下室裏的那些血跡,裏邊的狼藉分明像是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在此之前,必定有外人曾進來過。


    我重迴到別墅裏查看,來來迴迴在地下室裏轉了好幾圈依然無所獲之後,我準備離開,忽然被我放在地下室門口的烏龜有些怪異的行為。


    之前在外邊明明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或者感知到了什麽,在盒子裏翻騰,異常激動的模樣。


    我把它從盒子裏拿出來,看看在地上翻了個身,直接朝走地下室爬了過去。


    地上那些鏡子的碎片很鋒利,烏龜雖然有硬的殼,但它長期生活在屍油裏,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使它的龜殼發生了變異,不似一般烏龜殼那樣堅硬。


    隨著它的前行,那些鏡子碎片在它身上刮出一條一條的口子,鮮血順著流出來,滴到那些鏡子上邊。


    縱是這樣,烏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前爬,一直到地下室的拐角沒有路口前進,它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雙腳不停的刨著地麵,嘴裏似乎還在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像哭泣一樣。


    烏龜成精了?


    我在烏龜旁邊蹲下來,看它眼睛裏似乎有淚流出來,我覺得萬分驚訝,它前天晚上咬我之後曾衝我做很猙獰的表情,今天又流淚,這不是偶然,這隻烏龜真的有了靈性!


    那麽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害怕,不過隻是片刻的功夫我很快反應過來,一隻靈龜有如此大的反應,說不定這底下有什麽東西。


    我脫下外套裹住自己的雙手,將牆角的鏡子碎片完全移開,赫然底下有一塊木板,驚訝之餘,我不讓快速打開,看到裏麵的景象之後,我不禁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置信……


    這是一個地坑,確切來說隻是一個墳坑,一個在地下室裏挖出來的小小的墳坑,而坑裏裝著的東西……就是人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一些已經腐壞,一些還算保存完整,電筒的光往他們身上一照,立馬看到他們的臉,雖然當中一些已然腐壞,但還是依稀可辨,他們的長相與我記憶中何天師的相貌,如出一轍。


    我驚呆了,整個人完全不受控製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墳坑裏屍體至少五六具,他們長相一樣,年齡看起來也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應該就是他們身上的衣服。


    之前已經見過不少的和天師,但陡然間看到這麽多和他長相一樣的屍體,我還是忍不住驚訝,心裏沒有由來的一陣恐慌。


    這些人都是何天師嗎?


    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個何天師,但如果不是,他們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麽?


    前段時間接觸了幾個案子兇手是何天師的案子,無一例外的,他們死後的屍體全部失蹤,不知下落,我當時曾疑惑過這


    些屍體去哪兒了?是不是被有人人收集起來集體銷毀,沒想到他們全部被埋在這個地下室裏。


    這些屍體死亡時間全部不同,早死的已經腐壞嚴重,隱約中還有一陣陣的惡臭傳來,而晚死的,也有完全不見腐壞的,尤其最上邊兒一具,穿著一身的黑衣服,臉上祥和,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估摸著是最近幾天才死的。


    剛死的……


    我忽然心生一個想法:前天晚上我和張啟生追蹤殺害彤彤的兇手,到這附近之後完全跟丟,之後縱是如何四麵尋找,都找不到。


    我們曾一度懷疑那個兇手就是何天師,此刻看到眼前這個全身黑衣服裝扮的屍體,我不得不想:他就是殺害彤彤,並欲害死軒軒的魏雨蘭男友大忠?


    魏雨蘭給我發過大忠的照片,確實和何天師長上一樣。


    我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以短信形式發給魏雨蘭,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很快接到魏雨蘭的電話,很激動的問我,照片是在哪裏拍的?


    我實話實說,自己在一間地下室裏看到這一具屍體,覺得和她發給我的她男友的照片很相似,所以問問她是不是她男友?


    魏雨蘭在電話那邊有些哽咽,不迴答反而問我的具體位置?我沒有直接迴答,問她說:“你先迴答我的問題,剛剛發給你照片中的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大忠嗎?你何以篤定?”


    魏雨蘭在電話那邊又是一陣哭泣,幾秒後告訴我說,她和她男友相處了三個月,算她男友死了,她也能認得他那張臉。


    我依然不放心,畢竟我已經見過不少和大忠長相一樣的人,僅憑一張照片判斷,很有可能出錯。


    我再次問魏雨蘭:“你男友身上有沒有比較顯著的特征,比如某些地方有痣、刀疤,或者胎記之類?”


    魏雨蘭在電話那邊想了一會兒,告訴我說沒有,她不太記得了,我又讓她再想一想,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猛然醒悟,告訴我說她男友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個刀痕,前些日子他們鬧別扭,她不小心用水果刀在她男友手背上劃出來的。傷口已經痊愈,但疤痕還未完全消退。


    一邊聽著魏雨蘭的話,我一邊麵前這個‘何天師’的右手,手背上果真有一道傷痕。


    雖然一道傷痕確實不能完全證明這個人就是大忠,但是聯係之前種種的怪異,這個人是大忠的可能性很高。


    難怪那天晚上和張啟生跟丟後便沒能再找到他,原來他早就已經死了。


    估摸著那天晚上從車上下來之後,就進了這棟別墅,之後沒多久死亡,被直接埋在這個地下室裏。


    這個地下室是餘可兒的,殺人兇手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麽人。而且,她也確實有殺人的本事,餘可兒就是一個披著美麗外衣的野獸。


    餘可兒不僅殺人,還把這些死人全部放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裏,她究竟想幹什麽?


    我越想心裏越覺得害怕,她那一張單純而又美豔的臉下,竟包裹著如此蛇蠍的心腸……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她為什麽要殺害這些人,這些人和她有什麽關係?還有,這些人究竟是何天師,還是單純的與和天師長得一樣?


    我查了那麽久有關何天師的事情,最後卻發現我對他一無所知,同樣的,我對餘可兒一樣完全不了解,她究竟是從哪裏來的‘怪物’?


    看著眼前這些屍體,我唯有感歎!


    好不容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我給秦警官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裏埋著幾具屍體,讓他過來處理,之後帶著那隻烏龜離開。


    離開別墅之前,烏龜還使勁扒拉著自己的四條腿,似乎很不舍的樣子,但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我要去找張啟生,可是從別墅走出來以後,我忽然發現有些無所適從。


    原本以為到這裏質問餘可兒,即便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張啟生,也能從她嘴裏得到一點有關於黑衣人的消息,但是現在不僅找不到餘可兒,臉黑衣人也不見了,一時之間,我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該上哪裏去救張啟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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