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固魂(1/3)


    張啟生滿臉怒色,看黑衣人的眼神裏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陰冷,黑衣人衝過來他完全不刹車,甚至還有加速的意思,徑自朝黑衣人碾了過去。


    黑衣人好像也是一個不怕事兒的主兒,對於張啟生開過來的車絲毫不畏懼,直直站在馬路中間,完全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兩人都不怕,但我心裏怕呀,怕張啟生會真的裝死黑衣人。


    雖然張啟生撞人我不用背負刑事責任,但人死在我麵前,我下半輩子一定會心裏有陰影的。


    我再次叫張啟生刹車,他依然不聽,我隻好上手動他的方向盤,我知道這樣很危險,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車行駛的速度很快,由於我突然抓住方向盤,迫使車變道,眼看就要撞上路邊的護欄,張啟生迫這才有點慌,一邊大聲罵我,一邊不得已踩刹車。


    車從黑衣人旁邊開過,在裝上圍欄的前一秒終於停了下來。


    車是停了下來,但是突然的停車,還是讓我一陣天旋地轉,腦子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張啟生氣得滿臉通紅,下車之後跳到副駕駛,強把我從車上拽了下來,對著我一陣破口大罵,大聲質問我為什麽亂抓方向盤?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他不及時踩刹車,我們兩個很可能都會丟掉性命,就算運氣好不死,也得給弄個半身不遂之類的大傷。


    我當然知道張啟生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不強行著方向盤,死的就是黑衣人。


    張啟生瞪著我,依然扯著喉嚨地衝我喊著:“是他自己跳到馬路中間來,他想死你攔著做什麽?”


    “我……”我剛要說話,張啟生又搶著說:“這種人全身黑衣黑褲,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肯定不是什麽善類。這種人死一個少一個。”


    我沒說話,我覺得因為一個陌生的黑衣人與張啟生起爭執,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這等於是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我安安靜靜聽著張啟生的怒吼,好一會兒見他冷靜下來之後,方才壓著嗓子對他說:“個人敢攔我們的車,要麽是有必死的決心,要麽就是有什麽過人的本事,比如什麽金鍾罩鐵布衫的,再比如什麽瞬間移動之類。”


    當然,後麵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我隻感覺這個黑人不是什麽普通人,應該確有一點本事,我們和他硬碰硬,估摸著討不了什麽好。


    我和張啟生正說著話,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把我要的東西給我。”說話的正是黑衣人。


    我猛迴頭,發現他站在距離我們兩三米的地方,依然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在路燈光下看著就像一個黑色的影子。


    他的帽子很大,完全遮住他的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這樣就使得他的臉更加深沉,就像一個黑漆漆的洞。


    剛才去到地下室以後,我被棺材裏一身新娘子裝扮的田玉驚訝到,完全沒有想起來答應黑衣人‘幫他帶出棺材裏盒子’的事情,剛才從別墅裏出來,見到黑衣人才猛然想了起來。


    此刻黑衣人主動問起,答應他的事情沒有完成,讓我心裏覺得有些抱歉,而且剛才張啟生差點開車撞上他,我們的行為就像是惡霸,明明有錯在先,卻要把錯誤強加在黑衣人的身上。


    我們做錯了,當然得道歉,我走到黑人身邊,對他說了聲‘抱歉’,話沒說完,黑衣人又問我們要東西:“我說了,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我再次說‘抱歉’,告訴黑衣人說:“剛才在地下室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走的時候太急太慌亂,一時忘記了答應幫你帶東西的事情,非常抱歉……”說完我虔誠地對黑衣人鞠了個躬。


    不想黑衣人完全不理我的道歉,第三次重複說:“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我再想試著解釋,發現黑衣人似乎不是對著我的方向,而是在麵向著張啟生,他伸出手像是在問張啟生要東西。


    我心裏疑惑,不是已經告訴他‘盒子沒有帶出來’嗎,他為什麽不死心


    ,接二連三的問?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他隻會說這麽一句話?


    我正要說話,張啟生站了出來對黑衣人說:“我們說了,你要的東西忘了,如果你想要,可以自己進去拿。”


    我明顯感覺黑衣人怔了一下,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我再說最後一次,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黑衣人近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我也再說最後一次,你要的東西我們忘了拿。”張啟生語氣冷冰冰的,他他對黑衣人說,“我們很感謝你今天晚上幫我們,但是有些事情忘了就是忘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記得幫你拿出來。”


    說完這句話,張啟生拉著我上車,上車之前我依稀聽到黑衣人的聲音:“你們說話不算數,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張啟生不搭理他,開著車離開,這一次黑衣人沒再攔著我們。


    我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幽幽的朝著我們的方向,路燈下他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陰氣。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依然感覺到身上有些涼涼的,還好很快的車開到十字路口,一個左拐,黑衣人從我後視鏡裏消失。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是個黑衣人不簡單,無論是他想辦法引走餘可兒,讓我們順利進到地下室,還是麵對我們疾馳而來的車,都顯得過於沉著和冷靜。


    “你覺得這個黑衣人是誰?”車開出很遠後,我忍不住問張啟生,他在開車,衝我搖了搖頭,地身說他也不知道。


    我和張啟生各自陷入一陣沉默,這個時候,我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魏雨蘭打來的。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我們從她家離開之前,她女兒萱萱暈倒在丁字路口邊,之後我們一直忙著別墅裏的事情,忘了給他迴電話。


    我忙把電話接起來,電話那邊立馬傳來魏雨蘭的聲音,似乎迫不及待的問我:“怎麽樣程師傅,有沒有抓到那個害我女兒的人?”


    我很抱歉,明明是追著害萱萱的人來的,最後沒有抓到兇手,反而在別墅裏花了那麽多的時間,我心裏有一種受雇於魏雨蘭,卻沒能幫助她無力感。


    我告訴魏雨蘭說我們跟丟了兇手,想當然的電話那邊傳來魏雨蘭質疑的聲音,問我們為什麽沒有人抓到兇手?


    我想解釋,但這種時候說再多的話都顯得有些蒼白。想了想,我問魏雨蘭,我們離開這段時間裏,她男友大忠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電話那邊的魏雨蘭瞬間沉默,頓了幾秒才迴我說‘沒有’。


    如果真的是這樣,殺害彤彤和今晚綁架萱萱的兇手就確定是魏雨蘭的男友大鍾無誤了,否則不可能這麽久還不聯係魏雨蘭。


    隻是很可惜,我和張啟生沒能抓住他,不知道他消失在別墅外後,去了什麽地方。


    “萱萱現在怎麽樣了?”我問魏雨蘭。


    聽到自己的女兒,魏雨蘭才停止質問,告訴我們說萱萱現在還昏迷著,所以才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去看一看。


    我看一眼張啟生,征求他的意思,已經之前我們就說好了由他負責彤彤陰靈的事情。


    張啟生對我點了點頭,我忙告訴魏玉蘭,“我們現在就過去。”


    距離萱萱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這麽久她還沒醒過來,肯定不可能是單純的暈了過去,估摸著大忠帶她去丁字路口的時候,害怕她大唿小叫,先給她弄暈了。


    事實上正如我的猜想,萱萱卻確實是被刻意弄暈,我和張啟生在她身上檢查了一遍,發現她仍有唿吸且唿吸有力,臉上紅潤,沒有任何的外傷,隻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她的雙手手腕和腳踝上各有一個勒痕。


    我問魏雨蘭:“這個勒痕是怎麽迴事兒?”


    魏雨蘭臉上還掛著淚痕,她說:“我們找到萱萱的時候,她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著,是我們把繩子給解開,勒痕就是繩子留下的。”說完之後魏雨蘭還問:“我家萱萱她沒事吧,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


    我安慰魏雨蘭:“萱萱沒事兒,隻是被藥物迷暈,相信睡一覺,明天早上就會醒過來,不過要十分小心,這一次你那個男友大忠綁架宣萱不成,我們又沒能追蹤到他,相信出不了多久,他還會有行動。我勸你們最近最好寸步不離的照顧萱萱,或者把她帶去一個大忠不知道的地方,避免再生意外。”


    魏雨蘭皺著眉頭,心裏似乎仍不太願相信那位背後黑手是她的男友大忠,她問我:“你們沒有抓到人,天黑漆漆的,你們也沒看到他的臉,你怎麽確定他就是大忠?”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魏雨蘭,這種時候了,她還抱著僥幸心理,覺得幕後黑手另有其人,她究竟是傻,還是單純的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不遠相信事情真相?


    我不想多做解釋,恐怕對她而言,隻要沒有親眼看到大忠綁架萱萱,她都不會相信。


    想了想我說:“因為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麽人,會如此了解你們,還如此懂陰陽,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萱萱被綁架了一次,差點被活埋在丁字路口的聚陰墓穴裏,在給她身體做檢查的時候,我發現她的魂體有些不牢固。


    她這樣的情況,在陰行了被叫著魂基不穩,以後掃尾一點點的驚嚇,有可能就會發生丟魂的事情,丟魂容易,找魂難。


    為避免意外,我給她紋了一個小小的固魂生繡。


    生繡反噬小,除了固定萱萱體內的魂魄,沒有別的功效,也不會給萱萱的身體帶來太大的傷害,且紋身小,隻有一個指尖大小的燈籠圖形在萱萱的胸口,保證了她的魂體不會輕易被有心之人勾離出身體。


    處理完萱萱的事情,我和張啟生再次去到丁字路口,在彤彤第一次埋下的地方挖出一個近一米的坑,埋上三張符咒,又去到彤彤現在墳前,同樣埋下三張符咒,最後在彤彤上吊的廁所裏點上三炷香,房梁上係上一根沾有雞冠血的紅絲帶,這件事就這麽大功告成。


    完事後,張啟生告訴魏玉蘭一家人,無論是兩坐墳下的符咒,還是他家中廁所裏的紅絲帶,都不能取下來,這些都是抑製彤彤魂體再次纏上萱萱的器物,萬萬不可毀壞。


    彤彤的魂體現在被大忠控製著,張啟生無法用自己的本事召喚迴來,隻有等完全解決了大忠,才能有機會替彤彤的魂體超度,令其投胎轉世。


    萱萱的事情,看似這麽解決,但我知道,事情還沒完全解決。魏雨蘭也知道,所以答應給我們的兩萬塊酬勞,隻給了一半。


    拿著錢,我和張啟生直接迴了紋身店,在張啟生下車的時候,看到從他兜裏掉出來一個袋子,袋子似乎有一個綠色的小東西。


    我好奇盒子裏是什麽,歪著身體想要過去拿來看一看,不想手剛夠到袋子,張啟生忽然折返迴來,衝著我一聲低喝,“樂子,你幹什麽?”


    “我……”我支吾著,感覺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


    我想解釋說我隻是想替他撿起來,話還沒出口,張啟生一把將袋子撿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衣服兜裏,再次送我喝道:“我的東西以後你最好是少碰。”


    我一陣莫名其妙,以前沒少動過張啟生的東西,從未見他生氣過,今天這是怎麽了?這個袋子裏的小東西是什麽?


    疑惑歸疑惑,我並未多問,兀自紋身店去。


    過了一會兒張先生才進來,將門鎖了起來之後,讓我在紋身**躺下來。


    這個時候的張啟生,已經沒有剛才我動他東西時候的怒色,手裏提著那個裹著烏龜的衣裳。


    我問張啟生什麽意思?他不看我,一邊扒拉著烏龜,一邊對我說:“如果這隻烏龜真的是迷石村裏那些用屍油喂養的,那它的肯定毒性很強。這隻烏龜剛才咬了你,難道你不覺得你身上的傷口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嗎?”


    張啟生不提還覺得沒什麽,被他這麽一說,我真覺得傷口上更疼了,而且傷口周圍的皮膚好像有些麻麻的,就像被蛇咬過之後中毒的反應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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