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長的辦公室裏,趙亮已經坐了半小時了,不過話題還沒有說完,因為江嘯天在旁邊不斷遞話引導,從內部人的角度出發,和江院長聊了半天。


    江院長也很驚奇,怎麽第一次來的這個記者,對福利院的情況了解這麽多,她好像遇見了一個老朋友一樣,不知不覺就講了很多話。


    “院長,剛才看你送走的那個女士,是來聯係活動的嗎?”趙亮等江嘯天的敘舊告一段落,不失時機地插上自己想問的話。


    “是的,她是知名企業梁氏集團的工會代表,說是要和我們福利院搞活動,特地來看看的。”


    哈,這個元姐姐還是工會代表呀?趙亮知道她的來曆,一下子引起了對這個元姐姐身份的懷疑。


    “她明明是梁家的心腹,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跑來做什麽活動。”


    趙亮看了眼飄在空中的江嘯天,好心提醒江院長說:“院長,梁氏集團最近有不少社會上的負麵報道,像什麽欠薪啦、拖欠工程款啦,還是謹慎和他們接觸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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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院長聽了一愣,略有所思,說:“不會吧,他們這麽大的公司,和我們這個小福利院接觸,我們能吃什麽虧?”


    “但願隻是正常的愛心互動活動吧,我就是提醒一句。”說完,趙亮看看江嘯天沒什麽要繼續聊的了,計劃著要走了。


    突然外麵天空傳來雨點落地之聲,先是滴答幾聲,隨後越來越密集,趙亮最後抬眼看外麵,已是烏雲壓頂,大雨傾盆而下了。


    “山裏麵,常有雲飄來,然後就下場雨。下雨不好叫車,這也是老天爺留你在我們這裏多待一會兒,你幹脆就等雨停了再走吧。”


    江院長很熱情地挽留趙亮,趙亮心想也是這個道理,這福利院在山裏麵,叫個車都要等半天,現在肯定接單的司機更少了,但是他又說:“我已經耽誤院長這麽長時間了,再坐下去,恐怕會影響你工作呢。”


    “沒事,我讓一個工作人員帶你去下麵逛逛,你也正好可以全麵了解一下我們的環境。”


    江院長打電話,叫來一個叫“小雪”的個子不高女生,拿著兩把傘,要陪趙亮去看看福利院。


    趙亮本來想自己已經看過了,但是再一看那女生長得很是可愛,是那種鄉村樸素的美,和都市裏過分精致的美女氣質完全不同,再看看外麵雨一時半會兒也沒停的意思,就同意了。


    “院長,你忙,請保重身體,下次我再來看你。”趙亮轉述了江嘯天這句話,然後轉身出去了。江院長先是笑著答應了,等他走了,心裏卻有些異樣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和這個記者早就認識了,沒有半點隔閡。但是,自己明明又是第一次和他相見,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一邊,趙亮和那女生下樓,江嘯天和趙亮介紹說:“她叫江雪,也是院裏的孤兒,後來中專畢業後,就重新迴到這裏做了院長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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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亮點點頭,心裏一動,脫口對那女生說:“這個,我猜你也是姓江吧?”


    那女生江雪覺得有意思,大眼睛忽閃著看著趙亮,略帶天真地問:“你怎麽知道的?院長隻是叫我小雪的。”


    “哈哈,我猜的。因為我看你和江院長有幾分相像,還以為你們是親戚呢。”


    “不是的,我隻是在這裏長大的,也許就慢慢被院長同化,外表長得像她吧。”江雪又問:“趙記者,你想看什麽地方呢?”


    趙亮不想再看孤兒、孤老居住的宿舍了,便說:“嗯,你們有展覽室、迴顧展什麽的嗎?我想看看老照片。”


    “有的,四十周年建院慶典的時候,搞過一個展覽,現在還沒撤,我帶你去看看吧,就在檔案室下麵。”


    趙亮聽到“檔案室”三個字,很開心,看了眼江嘯天,江嘯天也心領神會,立刻迴了眼趙亮。


    江雪帶著趙亮,轉了個彎,來到一幢小白樓外,樓下的門鎖了,她用鑰匙打開門,推門請趙亮進去。趙亮才發現裏麵是個圖片展覽,還有一些老物件,作為實物展示。


    趙亮笑著說:“這裏東西真多,要不我自己慢慢看吧,你有事可以先忙。”


    “不了,院長讓我陪你的,而且我可以向你介紹這些圖片的內容。”江雪不肯走,趙亮隻好讓她陪著。好在這裏不高,江嘯天已經穿到樓上的檔案室去了。


    趙亮故意看得很慢,基本每張照片都問了很多東西,江雪耐心地解釋,看得出來,小姑娘對福利院感情很深,講解得十分生動。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外麵的雨聲漸漸停頓下來,趙亮看了眼窗外,見烏雲已散,雨勢要停了。


    他看江嘯天還沒迴來,隻好繼續和江雪聊天,拖延時間。正快想不出新話題時,江雪手機響了,有人找她有事。


    “你有事,你先去忙,我自己看就好了。”趙亮趕忙說。


    江雪隻得說聲抱歉,便先急匆匆走了。


    趙亮終於出了口氣,不用再裝記者了,就在樓下展覽室等著江嘯天迴來。


    他閑逛到一張地圖前,那是幾十年前福利院剛建成時的建築分布圖。趙亮看著舊地圖,想著現在福利院的樣子,感慨著幾十年來福利院的發展不易。


    地圖旁還有幾位老人的照片,那是以前的老院長和其他一些工作人員,趙亮正要低頭看清楚老人們的名字,突然腦後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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