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今日的晚舟城,注定會被載入聖朝史冊。


    清晨,晚舟城上空傳來巨大的轟鳴之聲。


    城內修士抬頭望去,隻見城牆上空,赫然有五艘巨大的空舟緩緩駛入城中,音聲隆隆猶如天人擂鼓。五艘大舟呈燕型排列,為首的一架長約百丈、寬三十丈,船首立有一座高約十多丈的紫金龍頭像,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出陣陣光輝,好似真龍降臨人間;龍頭像後,是一排排桅杆,揚起層層疊疊紅白相間的巨大帆布,而最前方的帆布上,印有“山海”兩個大字。


    身後依次排列的另外四艘巨舟,模樣幾乎一般無二,隻是體形略微小些,不過這裏的“小”也僅僅指的是相較於為首空舟的規模略小一圈罷了。事實上,五艘飛舟遮天蔽日,一股無形之中的浩蕩天威自其上傳來,城內各門各派修為略低的年輕弟子,全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體內靈氣真氣運轉都出現了些許停滯!


    無量天行舟——山海聖朝朝廷用以巡查天地的跨州飛行至寶!


    聖朝自千年前建立之初,就開始建造各式各樣大型法器。這些功能多樣,威力不俗的法器,大多被用於邊關軍隊之中,是正真可滅殺無數修士的戰爭利器。除了戰爭器械外,還建造了眾多朝廷用以巡查、傳訊、轉移等工作的法器,無量天行舟便是其中最為珍貴的存在。


    無量天行舟乃是自五百年前開始,由朝廷領頭,召集大批墨家機關煉器師、加以東海神宮水族工匠輔佐煉製而成的。此舟共計十艘,分為兩大主舟與八艘從舟。每一艘從舟都是一件極為珍貴的上品靈器,兩座主舟更是極品靈器中的巔峰之作。這些龍舟通過消耗靈石催動陣法,速度其快無比,且內部空間極為廣闊,每艘船最多可供數千人同時跨州進行轉移。平日裏,無量天行舟大多隻有從舟被使用,朝廷每年派到地方,負責官員政績考評的考評官,基本都是乘坐此舟進行巡查。一旦天下發生大事,尤其像今日這般上百萬修士齊聚的盛會,前來負責監管的特使,為了彰顯聖朝自身威望,自然需要乘坐更加富有威懾力的主舟。


    此刻,晚舟城最高、也是負責專門迎接官家特使的“忘川樓”頂層樓台上,蘇州州牧杜思雲天未亮便恭候於此,身後跟隨者眾多蘇州各部官員。永安王少子周正立於州牧左手邊,如今王爺方至京城,胖子便是名義上的王府話事人,自然需要跟隨州牧大人一同迎接朝廷特使到來。周胖子今日沒有穿著平日那身商人暴發戶般的衣服,而是規規矩矩的換上一身代表神王府世子的正統裝扮。今日的胖子有些沉默寡言,顯得格外心事重重,對於蘇州各處官員的問候也有些草草應付,在一些有心人眼中,自是一番嘲弄:別看這位王府三少爺平日張牙舞爪到處惹是生非,一到關鍵時刻還不是那架不起的竹竿子?


    杜思雲右手邊,則是天師府十二卷大修士青霄道人,作為聖朝國教,他也必須代表天師府前來迎候。本就生的俊美再加上天下雷法第一人的稱號,使得眾人不太敢與這位大修士答話,唯有杜思雲與他隨意聊了聊晚舟人情風土。此次拍賣會規模空前,其實王朝各神王府、世家乃至戍邊軍部都已派人前來,但礙於買家身份,如今卻是不便前來望川樓迎候。


    無量天行舟於晚舟城上空停泊時,望川樓上近百號大小官員,人人神情肅穆,束整衣冠!


    杜思雲前踏一步,麵向巨舟行參拜大禮,隨後氣運丹田,體內儒家浩然氣貫如虹,聲音響徹晚舟天地——


    “臣蘇州州牧杜思雲,隨永安王三世子殿下、國教天師府青霄真人及蘇州百官,恭迎特使大人!山海永駐,道天長存!吾皇萬萬歲!”


    “山海永駐!道天長存!吾皇萬萬歲——”身後眾人亦齊聲高唱!


    與此同時,無量天行舟四座從舟之上,共計兩千名王朝精銳禦林軍,同時隨聲唱和!


    一時間聲音撼天動地!


    隨著眾人聲音落下,一股磅礴的皇道氣運自京城飛掠而至,於晚舟半空中,凝聚成一條半透明金色神龍!金龍雙目默然,張開巨口,悠遠而又古老的龍吟自虛無中響起,一股可敕令天地的人皇道威瞬間彌漫整片蘇州!數個唿吸後,金色神龍緩緩消散,化為無數金色光點,灑向蘇州大地。


    這便是受庇於天道,當今天下人皇道統的力量!


    皇運滔天,惠澤萬民!


    為首的主舟上,一道蒼老而又溫和的聲音響起:“代聖言,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謝特使大人!”眾人再次一禮後起身,杜思雲身旁一位蘇州官員雙手變換,向望川樓頂層入口處打入一道法訣,隨即在眾人眼中,一道寬闊無比的雲橋幻化而出,瞬間延伸至天舟主舟懸梯處。雲梯之上仙氣飄渺,兩側七彩霓虹高掛,種種仙靈禽鳥穿梭其中,全城修士都在觀望這一幕。


    一群人自巨舟中緩緩走下,踏入雲橋。


    為首之人是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老者大約古稀年歲、眉須皆白,一身暗紅色官袍,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落後老者半個身位的,是一位同樣年歲不小的太監,身穿紫色宮中製式長袍,左臂搭一把拂塵;二人身後,緊跟著兩名身身材魁梧、穿披金甲的將領,以及數十位腰間佩刀、整齊劃一的禦林軍精銳。


    看到眾人走近,杜思雲再次行禮,“臣杜思雲拜見太傅宋大人,見過洪公公,見過兩位神將!”,周正、青霄道人與其餘官員隨之效仿。


    原來朝廷此次擔任特使,監管晚舟天燈拍賣會的,竟然是當朝太傅宋遷;隨行的老太監乃是宮中宦官之首、當今聖皇近侍洪公公;而兩位金甲將領,則是負責鎮守山海聖朝皇宮的八大神將之中的兩位。


    太傅宋遷示意眾人不必多禮,隨後老人微微仰頭,看著自己這位數年不曾得見的弟子,微笑著戲謔道:“怎麽?當了這州牧大官,這才幾年未見,看到我這老頭子就連老師都不叫啦?”


    杜思雲聞言內心大動,其實一開始他就想先拜見自己數年未見的恩師,隻不過為了顧及朝廷顏麵與正統程序才一隻忍到現在。此刻聽聞老師如是所說,哪裏還會在意許多,當即砰然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師徒大禮!


    “學生杜思雲,拜見老師!”


    “好!好!好!”宋遷將杜思雲拉起,接連說了三個好字,蒼老的麵容充滿笑意,看著自己一手帶出的優秀學生,滿目欣慰,周圍官員見到此幕,全都會心一笑。山海聖朝以儒治國,尊師如父,所以沒有覺得州牧大人此舉有任何不妥之處。


    “蘇州有杜大人在,實乃萬民之幸。”洪公公一抖拂塵,適時開口道,聲音尖細,同樣帶著些許蒼老之色。


    “洪公公謬讚了。”杜思雲重新收拾心情,此處還有眾多官員,的確不是與老師敘舊之處,他上前微微攙扶住自己老師,轉身想他介紹道:“老師,這位是永安王三世子周正,而這一位便是天師府青霄真人。”


    “周正見過老太傅。”胖子再次行禮。


    “嗬嗬嗬。”宋遷看向胖子微微笑了笑,“想當年老夫前去邊軍巡查之時,你尚在繈褓。那時你母親一邊背著你一邊為將士行醫,實屬不易。想當初老夫還抱過你,沒曾想一晃眼便已經這般大了。”


    太傅宋遷與世子寒暄幾句後,又轉向青霄道人,“有勞青霄真人了,宋某區區老朽,竟然還需勞煩真人前來,實屬不該。”


    “太傅大人客氣了。”青霄微微拱手說道。


    “哎?杜大人,怎麽不見慕容家劉家主?”洪公公眼觀六路,細看之下今日前來迎接之人中並無慕容家大管事劉月月的身影,不由疑惑問道。對於劉月月的稱唿,隻有慕容家族內之人稱其為大管事,外人則更習慣叫稱他劉家主。當然了,洪公公並沒有什麽責怪之意,隻是想單純與這位管事敘敘舊罷了。想當年京城天燈盛會,公公作為聖皇身邊近侍,可沒少受劉月月的“關照”,此番再次相見,又是這般驚天動地的盛事,自是希望禮尚往來一分。


    洪公公作為聖皇下首宦官統領,傳聞雖不曾出手,但一身修為實則驚天動地。但山上修士,除了比凡人多了修行與神通之外,其餘人情世故並無差別,唯利是圖也好虛情假意也罷,都是修行路上必須的身外事。


    “迴老師、洪公公,劉家主昨日告知於我,他今日需要處理的事物太多,為保障盛會一切順遂,所以不能提前迎接聖朝特使,望特使贖罪。”杜思雲恭敬迴答。


    “無妨,既然我們午時過後就要入羅蘭樓,自然那時便能得見”宋遷笑著說,接著又看向洪公公,見後者微微點頭,這才轉身接著說道:“雲兒,距離大會開始還有數個時辰,你讓下麵的人先安排公公、兩位神將休息,再將無量舟上的五千禦林軍按照見過大人吩咐駐紮下來。老夫就隨你一同去府上,我那徒媳的精湛手藝,為師可是很久沒嚐過咯。”


    州牧杜思雲聞言喜不自勝,立刻安排下屬各部動作,實際上他方才正愁著如何方能讓老師去他府上用膳,畢竟公公與兩位神將都在,單獨請老師似乎不妥。但今日出門迎接老師之前,杜氏極其溫柔的給他下了命令——如果不能接上老師一同迴府用膳,那他這幾日也就不用迴去了。


    “古人誠不欺我!都說師恩如父,而知子莫若父啊!還是老師了解我這個做學生的苦衷啊!”杜思雲心中感慨。


    ......


    今日天還未亮,永安王府小郡主周芷,便被貼身侍女綠芽強行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平日裏日上三竿都能繼續撒嬌賴床的花卷兒,今日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迷迷糊糊的坐在床邊,先是聽到綠芽姐姐跟其他幾位侍女喊了幾句“什麽什麽千千歲”、“福壽什麽康”的,隨後就被幾人抱著扔進浴缸,一番梳洗打扮之後,身穿大紅袍、裝扮精致的小郡主才意識到——今日是自己五周歲的壽辰!


    昨夜一場大戰後,王府正院損毀嚴重,但今日早晨一看,竟已在短短幾個時辰內恢複原貌。快至午時,王府宴廳中,早已落座的涼之、小白、葉肖雲以及前去迎接朝廷使者迴來的胖子周正、黎老等人,終於見到了滿身喜氣的小郡主。


    被侍女“折磨”了一上午的花卷兒,早已按耐不住,掙脫綠芽的手向眾人飛奔而來。快到桌旁時,今日粉雕玉琢可愛煞人的郡主似乎想起綠芽教導,猛然一個停步,略微笨拙的向眾人施施然行了一禮,然後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滿臉期待——


    王府眾人轟然大笑。


    胖子作為小郡主唯一一個尚在身邊的親人,自然要第一個送她禮物。當然了,其實第一個送給小郡主禮物的是侍女綠芽,上午為花卷兒打扮的時候,綠芽就早已把自己親手縫製的小肚兜為郡主穿上,隻不過如此女兒家的禮物,自然不好讓別人知曉。胖子周正拿出來的是一把金光搖曳的小巧折扇,是他花重金請晚州煉器師打造。看似是一張精美扇子,實則內部含有一座小型“拓影陣”,可以將四周人物、美景與影像進行拓印與保留,方便隨時進行查閱與翻看,是山上仙家比較稀有用以記錄畫麵的稀有陣法,十分難以煉製。隻不過小扇子內的拓影陣,最多隻能保留五次影像,五次之後再想拓印,就必須抹去原來的影像騰出空間。


    小郡主對這個有趣的小扇子愛不釋手,還沒等她仔細把玩,胖子又取出王爺跟夫人走之前留下的禮物轉交給她——一枚雕琢成鳳凰形態的玄瓊玉簪以及一支極為稀有的西風狼毫筆。而後,葉肖雲送給花卷兒的是一柄小巧的黑色短匕,通體以墨鋼鍛造而成,鋒利無比,同樣黑色的匕鞘正反刻著“弱水”二字,細細觀察之下,這把小匕首竟然要比一般法器更加值錢。


    接下來作為老師的黎老,送給她的禮物可不一般,是一雙青色追風靴,實打實的下品靈器。穿上這雙靴子,就算不用靈氣催動,亦能行走如飛,縱身起躍更可輕鬆翻過數丈高牆。對於天性活潑好動的小郡主來說,這禮物真是再適合不過。


    緊跟黎老,小白也拿出自己的禮物,昨日王府一戰,他一拳秒殺鋪中惡僧,悟道後又有體悟,得了一番大機緣,今日再觀於他,竟是突然少了幾分深藏骨髓中的戾氣。小白看著剛剛認識幾天卻十分惹人喜愛的郡主,對她使了眼色,一大一小二人便偷偷摸摸走到拐角處,之後小白神神秘秘的從芥子中拿出一枚小瓷瓶,倒出一顆丹藥,讓花卷兒吃下。


    胖子覺得好奇,用眼神詢問涼之是什麽丹藥,倒不是在意小白會給自己妹妹吃什麽不好的東西,隻是不清楚為何要故作神秘。


    涼之看到小瓷瓶兒的時候便啞然失笑,小白竟然舍得將身上唯一的一顆河洛丹送給小郡主。這河洛丹是世間極為難得的寶丹,可以極大的淬煉吞噬者的體質,增加修行潛能。最為珍貴之處在於,這枚丹藥的提升並不是瞬間的完成的,而是自吃下起,便會在氣府之中駐留,十年時間內不斷適應與加強修行者的各項潛能,是超級上宗大派培養核心弟子的至寶。小白願意將此物取出,足可見他對花卷兒的喜愛。至於神神秘秘的原因,大概是怕涼之說出此物來曆,讓聰慧的小郡主知道吧。


    收了一圈禮物的花卷兒開心的不得了,但是她依舊沒有忘記屋子裏她最為期待的人。隻見她一溜煙跑到涼之身邊,抬起小腦袋,滿臉笑容燦爛:“涼之哥哥——你給花卷兒帶了什麽禮物呀!”


    涼之溫柔的柔了柔她的頭,接著從芥子中取出一物——


    一串由七色繩編織的手鏈兒。


    在手環被取出的一瞬間,屋內除小郡主之外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黎老在內,都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修為越高的人壓迫越強烈!葉肖雲與小白眼神驚駭,尤其是修為較高的小白,全身在壓力之下傳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骨骼轟鳴之聲。


    小花卷兒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七色手環,表情有些恍惚。不知為何,她在看手環的那一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普普通通手鏈兒上,散發著一股十分溫暖的氣息,將她全身上下包裹起來。涼之輕柔的將手鏈兒係在花卷兒右手手腕,然後揉揉她的小腦袋,輕聲說道:“花卷兒,記得好好戴著這串手鏈兒,有它在,日後不論多遠,哥哥們都能找得到你。”


    在花卷兒戴上手鏈兒的那一刻,極遠處一座不知名的宮殿內,傳出一道不知男女的聲音,冷漠下令:“約定之期已到,派人去吧。”


    “是。主上。”


    ……


    州牧府,杜思雲看著手中老師帶來的密令,怔怔無言。


    在他對麵,當朝太傅正津津有味的品嚐著自己徒媳親手烹製的一桌酒菜,不時發出滿意的讚歎聲。


    杜思雲幾次欲言又止,實在是密令上的內容太過驚世駭俗。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多考慮了,這世間諸多因果本就難分對錯!”太傅宋遷眼見自己學生似乎心境陷入了某種困境,輕喝一聲,話語中用上了幾許浩然氣,如醍醐灌頂。


    杜思雲聞言冷靜下來,隻不過依舊緊皺眉頭,“老師,當真需要如此?”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宋遷喝了一口杜氏連夜熬製的蓮子羹,歎了一口氣:“監國與幾位老臣都是這般考慮,國教與幾大道門都有參與,沒人敢用聖朝社稷與自身道統的做賭注。”


    “可她隻不過是個年方五歲的小姑娘。”


    “如果。”老太傅隻迴了兩個字——如果她僅僅是一個五歲小姑娘。


    ……


    王府眾人熱熱鬧鬧的一起吃飯,為花卷兒慶祝生辰。以往小郡主的生辰,一般都是由夫人親自操持,一大家子每年這時候好不熱鬧。今年特殊,王爺夫人以及兩位長兄此時都不在府中,所以籌備之事就全部落在侍女綠芽身上。飯桌上綠芽看著興高采烈不斷擺弄禮物的小丫頭,心中不由一酸。


    “老大,老大?老大!”飯桌上,胖子給妹妹夾了一塊她最愛吃的紅燒肉放進碗中,轉身發現涼之目光有些呆滯,便喊了他幾聲,隨後向他問道:“這七星天燈盛會,是今日申時才開始?”


    “沒錯。申初開始,亥時結束。”涼之喝了一口酒,腦海裏正在思考昨夜柳大公子傳給他的情報,突然被胖子打斷,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調侃道:“怎麽了大少爺?手裏多寶錢了?要給我挑兩件趁手的寶貝?”


    “嘿嘿,老大。我這不看你神遊天外的,想讓你迴個神兒嘛!再說什麽寶錢不寶錢的,咱倆誰跟誰,我那點家產,你隨便用!隨便用!”胖子一邊搓手一邊嘿嘿笑道,見勢不妙立刻轉移話題,“不過老大,這我就有個問題了!這羅蘭樓我原來也去過,地兒是挺大,裝個數千人不成問題。問題是現在城內修士百萬,難不成全在樓外站著看?還有啊,堂堂大陸第一大拍賣會,滿打滿算不到四個時辰就結束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聽到少爺發問,侍女綠芽也收拾心情,抬頭看向涼之。縱使為了貼身保護小郡主,綠芽本身也有五卷巔峰的實力,但對於這些修行界的事了解並不多,昨日涼之告訴她,要她好好給小郡主打扮,今日一同前去天燈會參加拍賣,所以對於場地與時間她同樣有所疑問。


    迴答胖子問話的不是涼之,而是在他身旁的另一位哥哥葉肖雲,他憋了胖子一眼,輕哼一聲:“平日見你天天鑽在錢眼兒裏,我以為你對賺錢什麽都懂呢,等到涉及全天下最賺錢的活計,周大財神還是一知半解啊!”


    胖子有些唯唯諾諾的聳聳肩,不敢頂嘴。跟涼之在一塊他想怎樣都行,但是對於葉肖雲,那可是小就怕的不得了。小時候除了自己的親二哥,就數葉肖雲管教他最多,亦兄亦師亦父,說什麽都要好好聽著,不然挨板子的時候,王爺夫人絕對不會護著他,隻會覺得打輕了!


    看胖子這慫樣,葉肖雲心裏笑了笑,表麵卻依然板著一張臉,對胖子說道:“這慕容家拍賣會,隻有一星三星兩個級別,用的是羅蘭樓本樓當作會場,五星、七星兩個高級別的盛會,羅蘭樓隻不過是用來當作大門罷了,真正舉辦之處,是一座慕容家當代家主劉月月上位時打造的一座洞府小天地。小天地內時間流逝速度十分緩慢,其內一天,對於我們身處的大天地來說不到兩個時辰。”說到此處,葉肖雲微微一頓,似乎對這座未曾去過的天地心馳神往。


    胖子聽得雙眼放光,急忙接著問道:“肖雲哥,那洞府小天地叫什麽名字?裏麵有什能容納百萬修士?”


    “據說整座小天地之內別無他物,隻有一座高聳入雲巨大樓塔——瀟湘天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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