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羅開行走於一些發生過爭鬥的戰場,使用大囂汲取亡者的死後產生的怨力。


    幾天下來,本以為很快就可以讓大囂吸滿怨力,但結果卻出乎意外,大囂汲取怨力的速度與質量均大幅度下降,甚至還不如他以前無意積累所得。


    在殺掉幾個不長眼的陰司惡鬼之後,羅開明白了過來,怨力跟亡者的死亡時間密切相關,剛剛死亡的人怨力自然強大濃鬱,幾乎不用可以引導就能感受和汲取,而過上一段時間,哪怕隻有幾分鍾時間,怨力都會大幅度下降。


    萬物皆水,怨力與天地間的其他能量形式一樣,一旦失去容器的保護,就會被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暗能量海洋所稀釋,直至徹底淡化。


    而且如果是自己親自動手,死者會對他產生極大的怨恨,大囂汲取這種力量的效率就會大增,如果不是他親自動手,那麽效率則會大幅度下降。


    這讓羅開有些無奈,他並不是嗜殺之人,不可能為了這而大幅度屠戮生靈,看來大囂所附帶的湮滅屬性隻能當做壓箱底的絕活,不能隨意使用。


    除了這些戰場之外,他還在幽光界發現了許多充斥著可怕怨煞之力的特殊區域。


    任何生靈死後都會產生怨力,而且生前越是強大,死後產生的怨力就越強,地界生靈自然要遠較地球強大,故而會留下諸多積怨之地,那裏寸草不生,元素滅絕,會形成一種錯亂空間的迷瘴區域。


    地海老和尚所說的澗淵就屬於一個積怨之地,應供寺就藏在其中,估計隻有藏身於這種地方才能躲過萬神殿的圍剿。


    怨力本應該與其他能量形式一樣很快迴歸天地,但如果亡者極為強大,死時有著極大的執念或者仇恨,那麽這種怨力就會留存很久,甚至會橫跨數個紀元而存在。


    相對於地球而言,地界的錯空迷瘴更加可怕,在高能物理世界,泥石水流等元素物質產生都有一定概率產生自我意識,怨力同樣會產生靈慧,會產生一種名叫混沌怨靈的生物。


    它們與六丁邪女類似,為一種幾不可死的怨念聚合體,十分可怕,故而這些迷瘴區域屬於萬靈之禁地,沒有人敢進入。


    兇煞怨力隸屬於混沌能的一種,固然是極為的強大,但卻具有不可控製性,會侵蝕人的思維,羅開雖然可以利用這種能量形式,但一直來都是能不用則不用,見到這種區域就遠遠的繞開。


    ……


    又過了幾天,諾蘭終於返迴山穀,他似乎經曆了一場激烈廝殺,原本晶瑩的皮膚出現很多焦痕,滿是疲憊之色,也沒有對羅開說什麽,迴到山穀立即盤膝而坐,引導星辰之力開始恢複傷勢。


    作為一種強大的星靈,星辰便是他們力量的源泉,與羅開需要情緒高度極端化時才能引發星辰共振不同,諾蘭似乎隨時隨地能夠星辰建立連接。


    不一會,他的頭頂就隱隱縈繞著一束白光,濃鬱的星辰能量傾瀉而下,補充著自身消耗,修複著身體的創傷。


    那束星辰能量遠遠比羅開導引的精純的多,這還是處於微觀層次的地界,若是處於宏觀物理世界,諾蘭對星辰力量的利用率必定更加驚人。


    他皮膚表層的焦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淡化,逐漸的,整個人再次變得純淨如水晶一般。


    羅開對星靈們的純潔教義大是好奇,等到諾蘭睜開雙眼,便請教道:“前輩,請問這純潔二字是何解?”


    諾蘭看向他,目光忽地變得異常柔和,道:“你我本來或許隻是一塊無思無想的頑石,隻因為介入世界之表象才讓自身摻入雜質,變得不在純粹,而純潔就是祛除雜質,迴返先天的一個過程。”


    這段話很好理解,所謂紅塵不染性空,純潔教義或許更接近於佛家理念,生命誕生之初都是純淨無暇的,隻是後天的成長過程中攝入了太多的雜質,不僅是身體上的雜質,還有思想上的雜質,身與心都不在純粹。


    羅開低頭陷入沉思,如果想在這種教義理念之下有所突破,第一步就需要想辦法祛除體內的雜質,也就是說需要祛除一切後天修行而來的東西,比如身體內的能量體係。


    這與他一直以來的修行理念截然相反,無論是小宇宙之道還是如今的九鍛經都是汲天地能量為己用。


    通過天地能量的改造來強大自身,在這個過程之中,不僅是身體,連心性也不可避免的會受到該能量所蘊含的規則影響。


    水流的柔和,煞能的暴虐,大地的淳厚等等,某種層次上來說,這便是雜質,無論本體還是當前的身體都不可能放棄重修,看來這純潔之道於自己無緣了。


    不,並非無緣,未來自己需要另一個身體之時,或許就可以遵循這種教義。


    三屍經的修行方法很是詭異,需要不斷的寄生於他人身上,以獲得他人智慧以及生命經驗累積,於此同時,還可以一體化三,三體同時修行,未來或許自己需要凝聚第三個身體。


    這似乎很奇怪,實際上,他和雷神耀靈以及水叟,三人存在神秘連接的同時各自又是獨立的個體,理論上來說,三人可以無限製的向下發展化身,這便是三屍經的可怕之處,真正可以做到一念化三千。


    如果往更高的程度考慮,萬物眾生也都隻是宇宙主體的一個化身罷了,或者說是小程序,而進化,便是這億萬小程序在激烈的競爭當中獲取宇宙主程序的更高權限。


    諾蘭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卡片,朝羅開遞了過來,道:“我們星靈所在的仞利天有一座理工學院,裏麵收集了宇宙中最頂尖的物學之道,論及智慧程度並不在軒轅一族的琅嬛福地之下,若是有閑暇,歡迎你前去交流,這是邀請函。”


    羅開從沉思中醒來,猶豫著沒有接,頂級的知識注定隻能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這塊邀請函必定是極有價值的。


    此次迴來後,諾蘭不知為何忽然態度大變,不複以前的冰冷,麵帶著微笑道:“男兒為何扭扭捏捏。”


    羅開也笑了下,伸手接下,星雲已經迴到了仞利天,哪怕諾蘭不邀請,他也要去星靈的家鄉看看,去看看那無盡的星辰大海。


    第二天,兩人再次出發,來到了原來幽光騎士團的駐地,這裏如今已經成為陰司的大本營,整個敖丙山脈都籠罩在濃密的灰霧之下,裏麵隱隱約約間遊蕩著無數的陰魂餓鬼。


    在對方的大本營之中,想要擊殺法淼,難度與危險可想而知,羅開自認為已經算是比較膽大,但與這位星靈大主教相比,卻還是要遜色很多。


    好在如今整個山脈正被修羅一族所包圍,時不時的會爆發一場激戰,而且似乎已經達到了某個臨界點,雙方很可能在最近就要爆發一場決戰。


    而諾蘭就在等待整個機會,按照他所說,到時還會有兩個隊友。


    兩人各自施展秘術,悄悄的溜進山脈中,潛伏等待。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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