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王那迴來,當天晚上,端王就發起了高熱。


    齊王聽到消息趕到時,正好碰到王太醫拎著藥箱走出來,見到齊王,王太醫連忙朝他行了個禮道,“微臣見過王爺。”


    “行了行了,王太醫,你就別多禮了!王太醫,你這是%……剛從我四弟房裏出來?”齊王試探的問王太醫道。


    “是。”


    “那本王問你,我四弟他病情如何?”齊王端著臉問王太醫道。


    王太醫忙朝齊王行了一禮,而後,他才抬著恭敬的對齊王道,“迴王爺的話,端王殿下是因風寒引起的高熱,微臣已命人煎了藥,端王殿下隻需按服藥,相信,很快高熱便會退下去了。”


    “那他這病多久能好啊?”齊王略顯焦急的又追問王太醫道。


    王太醫微不可覺的擰了一下眉。


    獵宮就這麽丁點大,昨日,幾位尚書以及定國公世子去請齊王去荊州坐鎮的事早就在獵宮傳開了,就是他這也有所耳聞,可現下齊王這麽關心端王的病情,但凡有點心思的人都大體能猜到是怎麽迴事。


    可猜到歸猜到,麵上王太醫可一點也沒敢表現出來,他恭恭敬敬的再度朝齊王揖了揖手道,“王爺,端王殿下這病勢來得兇猛,就算高熱退下去也且得休養一段時日了。”


    果然,一聽王太醫這話,齊王臉色立刻便陰沉了下來。


    好一個肖卓!


    昨日當著他和母妃的麵答應的好好的,可沒想到,一眨眼他便‘突然’發起了高熱!他這分明是不想去荊州,所以才故意搞這麽一出!


    他以為他是傻子麽!


    “王太醫,本王再問你,端王他是真的病了麽?”齊王咪著眼睛,眸帶威脅的盯著王太醫道。


    “迴王爺的話,端王殿下確實是病了。”王太醫連忙答道,末了,他怕齊王不相信,於是,忙又補了一句道,“王爺若是不信的話,也可以將其他兩位太醫傳過來給端王診治診治,或者,王爺也可以親自去裏麵看一看。”


    聽了王太醫這話,齊王心裏的那點疑慮總算消散了些。


    “王爺,陛下那裏還需微臣盯著。王爺若是無事的話,那微臣便先告退了。”王太醫垂首又對齊王道。


    聽王太醫提到正宣帝,齊王眸子忽地又是一亮,他忙又道,“對了,王太醫,父皇他可好些了?”


    “迴王爺的話,陛下的精神比起前兩日好多了。”王太醫微笑著又答道。


    齊王點了點頭,見王太醫一直望著自己,他微微一怔,隨即便立刻明白過來,“好了,本王沒什麽事了,王太醫你先迴去吧!”


    “那王爺,微臣就告退了。”王太醫再度朝端王行了個禮,而後才躬身退了出去。


    送走王太醫,端王臉上的笑意便立刻擰了起來,他抬腳剛想進屋跟端王理論一番,可剛走了幾步,又覺得哪不對,最後幹脆一扭頭直接朝賢妃屋裏去了。


    肖卓這家夥為了躲避去荊州,竟然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他現在就算進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與其去找他算帳,還不若快點去找母妃想辦法!


    肖卓去不了荊州,那史尚書那幾個人豈不又會迴頭找他?


    想到這裏,齊王心底一陣發慌,一時間,他腳下的步子不由邁得更快了。


    而另一邊,端王在喝了藥後,嗓子總算舒服了一些,不過,頭依舊還是暈暈沉沉的,渾身更是提不起半分力氣。


    “王爺,您這又是何苦呢?昨夜的水多涼啊,您,您怎麽就這麽狠得下心啊!”見端王這模樣,一旁坐著的柳側妃心疼的直抹淚。


    聽了柳側妃的話,端王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深秋的水都多涼,夜風吹到身上更是如刀割一般,可他不狠下這個心,明日,他就會被逼著去荊州!


    去了那,別說吃苦,一個不慎,怕是連命都要丟在那!


    肖遠也就算了,可是母妃……


    她可是他嫡親的母妃,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幫著肖遠來說服自己去荊州,她難道不知道荊州現在有多兇險嗎?明明都是她的兒子,可她的心卻偏到了天上。


    想到這裏,端王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寒顫。


    柳側妃見狀,連忙伸手替他將被子往上掖了掖,她道,“王爺,您是還覺得冷麽?要不,妾再給你加一床被子?”


    “不用了,就這樣冷著吧!”端王勾著唇角再度冷聲道。


    若是好得太快了,豈不又順了肖遠的意!


    他倒想看看,沒了他這個墊腳石,這次荊州之行,他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如今上上下下可都盯著他了,他若是推脫不去的話,別說父皇會對他失望,這是獵宮裏的這些官員隻怕也會對他這個齊王失望至極,而太子現在也搖搖欲墜,到時候,便該輪到他出頭了!


    想到這裏,端王的狹長的眸子愈發陰寒了起來。


    母妃!你看著吧,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你的選擇是錯的!你惟一能依賴,能給你榮耀的兒子隻有我!


    隻有我!


    “王爺,剛剛下人說,齊王來過了,不過,他沒進來,在門口跟王太醫說了幾句後便匆匆走了。”見端王神色不鬱,柳側妃猶豫了一會,才小聲試探的跟他道。


    “是嗎?”一聽柳側妃這話,端王唇角微微一勾,看著柳側妃的眼裏終於帶了點笑意。


    看來,他還不是太蠢!


    不過,即便他現在去找母妃也沒用了,眼下,事情儼然已成定局,除非他還能找出一個能代他去荊州的人!


    可是,這個世上誰會傻連命也不要,替他去荊州走這一趟呢?


    就在端王這麽思忖的時候,另一邊,齊王已然趕到了賢妃宮裏。


    賢妃這會才剛剛起身。


    近來獵宮風聲鶴唳,她已經好久沒睡過一個整覺了,再加上昨晚端王走後,她心裏極不是滋味,到底是自己嫡親的骨血,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冒險,她這個當娘的心裏怎麽能好受,這一難受,她便一整晚都沒睡好,是以,今早便起得遲了些。


    見齊王一臉怒容的闖進屋子,賢妃忍不住不悅的皺眉道,“小三,你這又是怎麽呢?誰又惹你了麽?”


    “除了肖遠還能有誰惹我!”


    “小四?”賢妃擰了擰眉,有些不悅的看著齊王道,“小四他怎麽惹你呢?”


    不管是對她這個母妃還是對齊王這個哥哥,小四都已經盡力了,荊州那麽危險的差事,他都答應替小三兒去……


    一想到這裏,賢妃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來。


    “母妃,你怕是不知道吧!肖遠病了!”齊王咬著牙冷聲對賢妃道。


    賢妃一怔,隨後她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四病了?嚴重嗎?太醫去看過了嗎?”


    齊王冷冷一笑,他咬著牙陰森森的道,“可不,昨晚從我屋裏迴去後他就病了,王太醫說他是風寒引起的高熱,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利索!母妃,您要不要去看看他啊!”


    賢妃怔了一下,可很快,她便立刻意味出齊王這話中的意思,“小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小四他不是這樣的人!”


    “母妃!他人都躺在那了,王太醫也確診過了!都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替他說話嗎?”見賢妃這個時候還護著端王,齊王一下便怒了。


    “小三……”


    “母妃,昨個兒他是故意使的緩兵之計!他想要麻痹你我!”齊王怒不可遏的再次朝賢妃吼道。


    早知道,昨日他直接使出苦肉計不就好了麽!


    到時候他一病倒,肖遠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也不至於讓他得了信搶占了先機!也不知道,這會他再使苦肉計還來不來得及。


    想到這裏同,齊王簡直懊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難裏想到,平時對他唯唯諾諾的肖遠會忽然在背後捅他一刀了!


    虧他一直還把他當成自己最親近最信賴的弟弟,結果……


    “小三,你先別急,這事還會有辦法的!”見齊王氣的雙眼通紅,賢妃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她連忙安慰齊王道。


    “那您說,還有什麽辦法?”齊王鼓著眼睛連忙問賢妃道。


    賢妃抿著唇角一下沉默了。


    去荊州坐鎮的人必須得身份顯貴,現在這獵宮中,除了她的兩位皇兒,那就隻剩下誠王了……


    “或許,咱們可以找一下誠王?”賢妃咪著眼睛道。


    一聽賢妃這話,齊王立時便忍不住冷笑一聲,他嘲諷的看著自家母妃道,“母妃,你別說笑了,肖偌那家夥就是個傻子,荊州這麽大的事,你覺得幾位尚書會放心讓他去嗎?”


    “那又有什麽關係,他不過就是跟著去坐鎮的,隻要運作得當,有什麽不可能的!”賢妃勾著唇角冷笑道。


    史斌那幾個老狐狸本來也沒指望派去的人能真正的拯救荊州的百姓於水火,不過走個過場而以!


    “母妃,你說的輕巧,肖佑再傻也知道荊州之險,他怎麽可能會去送死!”齊王朝賢妃用力的翻了一個白眼道。


    肖偌就是一個混吃等死沒有野心的庸才,可正因為他沒有野心,所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就更不會去了!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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