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定國公世子這話,陸湛果然斂起了笑意,他一臉鄭重的看著定國公世子道,“大伯,說到這個,我還真有句話要同你說?”


    看著陸湛一副故作鄭重的樣子,定國公世子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他撇了一下唇角,而後才不以為意的道,“行了行了,有話你就說吧!”


    他就沒怎麽從這個侄子嘴裏聽到幾句稱心如意的話。


    剛剛那句謝謝他除外。


    “大伯,您若得空的話便迴去好好勸勸大伯母吧!”陸湛半點沒受定國公世子的幹擾,他仍舊一臉認真的看著定國公世子向他建議道。


    定國公世子終於忍不住擰起了眉頭,“我為什麽要勸你大伯母啊!”


    陸湛眉尖一挑,他很是詫異的看了定國公世子一眼,而後才道,“大伯,你不知道啊!”


    “我該知道什麽?”定國公世子越發懵逼了。


    “大伯,難道大伯母就從來沒跟您提過,她給大哥相看好了一個姑娘!”陸湛勾著唇角道。


    “是嗎?還有這事!這多好啊!還是你大伯母想的周到,你大哥他確實是該續弦了!”定國公世子笑著道。


    這次秋狩跟著出行的姑娘可不少,阿敏指不定在途中瞧上了哪家好姑娘!


    說起來,還是他這個當爹的疏忽了,深哥兒都守了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替自己再娶個兒媳婦迴來,然後再生兩個小孫孫了!


    好在阿敏心細,知道操持這些,否則,一時半會他還真想不起來這事。


    “您說的沒錯!大哥確實是該續弦了,可是,您就不問問我,大伯母她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陸湛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定國公世子又道。


    “是誰家姑娘啊?”


    “武安侯府家的。”陸湛濃黑的劍眉微微一挑,唇角的笑意也跟著深了幾分。


    定國公世子的右眼皮狠狠的抽了兩下,“武安侯府家啊……”


    他對這個答案,意外卻又不意外!


    畢竟,武安侯府是謝敏的娘家,她想從娘家挑一個侄女嫁進定國公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隻不過……


    看阿湛這神情,該不會阿敏挑中的人是……


    今日剛剛被陛下賜婚給阿湛的那位謝大姑娘吧!


    定國公世子忍不住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那啥,阿湛,其實,武安侯府不止一個姑娘,說不定,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是,武安侯府當然不止一個姑娘,那大伯,您覺得大伯母挑中的是二房那個被趕去青雲觀修身養性的謝二姑娘麽?”


    “那,那當然不能!可武安侯府也不隻這兩個姑娘!”


    “嗯,您說的對!二房還有兩個庶出的姑娘,一個十二歲,一個五歲,您覺得大伯母挑中的是誰?”


    這話一出,定國公世子徹底啞然了。


    阿敏挑中的還真是謝嫵啊!


    一想到謝嫵今日在正宣帝麵前不卑不亢的樣子,定國公世子心裏也不由對她生出一股好感!


    這樣的姑娘確實適做定國公府的兒媳婦,阿敏的眼光果然不錯,就是可惜……


    可惜慢了自己家侄子一步!


    不過,侄兒媳婦也是兒媳婦,總歸是進了他們定國公府門,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想想,也沒有很虧!


    想到這裏,定國公世子很爽快的向陸湛保證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勸你大伯母的!”


    得了定國公世子這話,陸湛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倒不是忌諱什麽,他隻是不想等阿嫵嫁進定國公府後,謝敏會因為這件事心裏存了疙瘩而刻意刁難阿嫵。


    兩人正說著,外邊忽地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定國公世子連忙閉上了嘴巴,隻是,掀簾子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嫡親的兒子,定國公世孫陸深。


    “父親,你要勸母親什麽啊?”陸深一進來便笑著道。


    定國公白了陸深一眼,而後才沉著聲音對他道,“當然是勸你母親替你尋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你看看你!阿湛都要娶親,可你了,還單著!丟人!”


    聽了自家父親這話,陸深忍不住挑眉朝陸湛看了過去,“阿湛,你又刺激你大伯呢?”


    陸湛抬眼淡淡的暼了陸深一眼,而後轉頭替自己斟了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他懶得迴答陸深這個問題。


    “說到底還不是你不爭氣!你看看,這次秋狩,你連三甲都沒入,丟人!真丟人!”定國公世子瞪著自己兒子繼續吐槽道。


    陸深無奈的撇了下唇角,見自家父親仍舊不甘心,一副又經對著他瘋狂輸出的樣子,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剛剛來的時候碰見蕭世子,他帶了不少人罵罵咧咧的朝林子裏去了,說是要將那隻無故跑丟的鹿給找迴來了。”


    一聽陸深這話,定國公世子果然來了興致,他忙朝陸湛看了過去,“阿湛,你們今天還真獵了一頭鹿啊!”


    “當然!不然,大伯以為我們是信口胡謅的麽?”陸湛橫了一眼定國公世子道。


    一聽陸湛這話,定國公世子更激動了,他一臉興奮的盯著陸湛的眼睛道,“該不會,齊王沾沾自喜扛迴來的那頭鹿便是你們無故失蹤的那頭鹿吧!”說完,他也不等陸湛迴答,便勿自一拍大腿道,“難道,難道你們提到那鹿的時候齊王那麽心虛!呸!我就說歹竹能生出什麽好筍來!他們父子倆就一路貨色!”


    “咳咳!”陸深忽地抬手掩著嘴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定國公世子老臉忍不住微微一紅,“那啥,阿湛,我沒說你娘他們,你娘他們是隨了鎮國公那邊哈!”


    “我知道。”陸湛輕笑道。


    見陸湛沒介意,定國公世子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畢竟,和那種人沾上血親確實是件挺讓人糟心的事!真是難為寧安和阿湛了。


    “不過,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那隻鹿被齊王撿走了,蕭慕北還帶人去林子裏幹嘛?找鹿毛嗎?”定國公世子忙又轉移了話題道。


    “阿爹,蕭世子這是故意做給齊王看的。”陸深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老爹道。


    聽了自家兒子這話,定國公世子這才迴過了味來,“不錯不錯,這小子有進步!比他老子精明多了!”


    他這般煞有其事,又將動靜鬧得這麽大,若不是真的獵了鹿,他怎麽也不可能搞這麽大陣仗啊!到時,一旦找不到鹿,那在圍場裏的這些老狐狸們免不了想起白天齊王一臉氣短心虛的模樣!


    好招!


    好招啊!


    “不過,你們這招雖然好,但如果齊王不接招,那也是白搭!”定國公世子嘖了嘖舌道。


    “阿爹,您覺得齊王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人麽?”陸深挑眉反問定國公世子道。


    定國公想了想齊王今日那心虛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樣子,他忙用力的搖了搖頭。


    不是他小看齊王,他還真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要不然,正宣帝也不會挑他出來製衡太子和徐家啊!要論沉得住氣還得是端王,不過,端王那人吧,看似低調穩重,可實則心裏陰暗的很!反正,總而言之,老肖家還活著的這幾個皇子沒有一個能拎出來獨擋一麵的!


    “別的不說,就那鹿上的傷口便是最好的證據,一旦蕭世子沒找到那鹿,而齊王那鹿又恰好傷在脖頸上,阿爹,您覺得齊王會怎麽做呢?”陸深笑著看著定國公世子又道。


    定國公世子咪著眼睛一笑,“那看來,咱們今晚有鹿肉吃了!”


    隻有將那鹿千刀萬剮讓人分了才不會給人留下把柄啊!可有時候吧,人就是這麽奇怪,你要是緊咬著不放,不承認,臉上再表現的磊落一點,即使證據擺在眾人眼前,眾人也不會懷疑你,可一旦你心虛想要將首尾掃得幹淨一點,那簡直是在坐實自己的罪行!


    而齊王,顯然就是那個馬上要就坐實自己罪行的人!


    看自家老爹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陸深在心裏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吐完,他便聽到自家老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有鹿肉吃是一迴事!娶兒媳婦又是另外一件事!我看這次跟著來秋狩的姑娘不少,要不,你幹脆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挑挑,看上了誰,我便讓你母親出麵給你說項去!咱們定國公府可是很久沒辦喜事了……”


    “阿爹,這不阿湛的婚事有著落了麽!所以,您期盼的喜事馬上就要來了!”陸深連忙打斷定國公世子的話道。


    定國公世子兩眼一瞪,他道,“一樁喜歡怎麽能及得過雙喜臨門啊!依我的意思,你趕緊挑一個,到時候,我給你和阿湛同一天辦喜事!這樣才叫熱鬧!你懂麽!”


    陸深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而後,他求助的朝陸湛看了過去。


    陸湛聳了聳肩,給了陸深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後便又自顧自的低頭喝起了茶來。


    這樣多好!隻要他大哥的婚事有了著落,他那位大伯母就更不會惦記阿嫵了!這世上好姑娘多的事,隻要不是阿嫵就都行!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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