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佳婿……


    這才是正宣帝傳她過來的真正原因吧!


    難道是陸湛跟他說了什麽?想到這裏,謝嫵眉尖微不可覺的輕挑了一下。


    “陛下,臣女還小,所以,所以……”謝嫵越說臉越紅,說到最後,聲音幾乎有些細不可聞。


    “瞧這姑娘,臉還紅了!”見謝嫵一帶害羞的樣子,賢妃忙笑盈盈的將她的手拉了起來並輕輕的拍了兩下,末了,才笑著道,“傻丫頭,能得陛下賜婚可是天大的榮耀,旁人就是羨慕也羨慕來的事,而且,恰好咱們京城那些名門公子全聚在這了,正好你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挑挑!看中誰了隻管與陛下說去,用不著害羞的!”


    可即便賢妃如此巧舌如簧,可謝嫵卻仍舊隻是尷尬的扯了扯唇角,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見謝嫵不搭話茬,賢妃眸光微微一轉,正要將自己的侄兒推出來時,卻聽正宣帝的聲音忽地又響了起來。


    “你覺得阿湛怎麽樣?”


    阿湛?


    哪個阿湛?


    不會是陛下的親外孫,定國公府的陸二公子吧!


    賢妃瞪大著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朝正宣帝看了過去。


    “陛下,您說的不會是……定國公府的陸二公子吧?”謝嫵也是一臉驚訝的抬起頭,她看著正宣帝,眼裏有些許的遲疑。


    正宣帝半咪著眼睛打量著謝嫵,見她眼裏的驚詫和遲疑不似作偽,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不錯,朕說的就是他。”


    這話一落音,謝嫵眼睛驀地瞪大了起來。


    看著謝嫵這表情,正宣帝挑著眉毛又笑了一下,他道,“這麽驚訝做什麽,你們兩家不是走得挺近的麽?昨個兒為了你弟弟的事,阿湛還特意來見朕了。”


    “陛下說的是,我們兩家本就是姻親。這一路,定國公府兩位表哥都對旭哥兒頗為照顧,臣女心裏很是感激。”謝嫵垂眸恭敬的答道。


    聽了謝嫵這話,正宣帝忍不住又輕挑了一下眉毛。


    他都差點忘了,定國公府與武安侯府本來就是姻親。


    “就隻是感激麽?”正宣帝咪著眼睛又笑了起來。


    謝嫵抿了抿唇角,她有些忐忑的看了正宣帝一眼,而後便迅速垂下頭來,“臣女,臣女……”


    見謝嫵一副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正宣帝勾著唇角又笑了一下,他挑了挑眉,接著道,“阿湛今年不小了,也是時候成個家了。”


    就在謝嫵思索著自己該如何迴答正宣帝這個問題時,隻見劉公公忽地快步走到了正宣帝身邊,他湊到正宣帝耳邊,激動的對他道,“陛下,公主來了,公主來了。”


    正宣帝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直到他目光忽地暼到那道漸漸朝他走進來的人影時,他瞳孔忽地閃過一絲激動,而後,更是迅速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隨著正宣帝的動作,所有的人目光都不自覺的朝那人看了過去。


    而寧安公主就在這萬眾矚目中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直到行至正宣帝麵前,她才止了腳步,“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快平身。”正宣帝忙朝她抬了抬手,臉上的激動更是溢於言表。


    “謝父皇。”寧安公主垂眸淡淡的應了一聲。


    趁著寧安公主請安的功夫,劉公公慌忙使了小太監將椅子抬了上來,並且還將椅子安放在賢妃旁邊。


    “坐,坐,先坐下再說。”見小太監將椅子抬了上來,正宣帝忙招唿寧安公主落座。


    寧安公主朝他微頷了頷首,而後便轉身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


    直到寧安公主坐定,正宣帝這才笑了笑,自己也跟著坐了迴去,他含笑注視著寧安公主,而後關切的問她道,“不是說身體不適麽?現在是好些了麽?草原上風大,你怎麽也不多穿件衣裳?”說完,他忙忙轉過臉對旁邊的劉公公道,“快,把朕的披風給公主送去。”


    “是。”劉公公忙應了一聲,而後他躬著身子雙手捧著正宣帝的披風恭敬的遞到了寧安公主麵前。


    寧安公主淡淡的暼了那披風一眼,而後,她側眸麵無表情的喚了一聲她旁邊的嬤嬤道,“嬤嬤,收下吧!”


    “是,公主。”那嬤嬤恭敬的應了一聲,末了,她走到劉公公麵前朝他福了福,做完這一切,她才伸手恭敬的將劉公公手裏捧著的披風接了過去。


    隨著那嬤嬤站迴到寧安公主的身後,高台上霎時寂靜一下。


    隻一瞬間,正宣帝臉上的笑意便凝成了冰霜。


    “秦嬤嬤,你愣著做什麽呀!還不快將披風給公主披上,天氣涼,可莫叫公主著涼了!”賢妃眼波微微一轉,轉頭便笑著對寧安公主身後的嬤嬤道。


    幾乎在賢妃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寧安公主勾著唇角挑眉朝她看了過去,“賢母妃這是在關心我麽?”


    “這是自然,本宮……”


    “賢母妃這麽關心我,為何從京城到圍場這一路從未來探望過我?”寧安公主嗤笑著直接打斷了賢妃的話道。


    賢妃眉心忍不住微微一蹙,她頗有些不悅的看著寧安公道,“公主,你可不能這般冤枉本宮啊!本宮怎麽沒去看你,可本宮每次去,你身邊這位秦嬤嬤都說你吃了藥睡下了!”


    原以為,在她說完這番話後,寧安公主就算不羞愧至少也沒辦法從中抓她的錯處,可讓賢妃萬萬沒想到的是——


    “那賢母妃還真是會挑時間啊!”寧安公主挑了挑眉,唇角甚至還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她微頓了一下,而後,接口又道,“不過,賢母妃本就一慣會挑時間,不然,現在又怎麽會有齊王呢!賢母妃,你說是吧!”


    若前頭那一句賢妃還能裝作沒聽到,可後邊那一句……


    寧安公主簡直是當著滿京城的權貴女眷的麵在戳她的脊梁骨!


    在座的這些官眷夫人們哪個不是人精,都是聽風便知雨的人物,雖然寧安沒有將事挑明,可隻一個會有齊王……那些官眷夫人們便沒有會不過意來的。


    那是她此生最最難堪的一段過往!


    先皇後一口一個把她當成親妹妹,可是如果她真的把她當成親妹妹,她怎麽能當著那麽多宮婢的麵將她的臉麵踩到泥濘裏!


    就在賢妃臉憋的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坐在中間的正宣帝終於忍不住沉著聲音開口了,“寧安,夠了!”


    看著正宣帝鐵青的臉色,賢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唇角也忍不住微不可覺的跟著輕揚了一下。


    寧安她以為她戳的是她的脊梁骨麽?錯了,她戳的不僅是她的,更是她眼前這個至高無上的至尊帝王的心肝脾肺!


    她頂多不過是爬上了皇帝的龍床,可是皇帝陛下,他才是害死林皇後以及林皇後全族人的真兇!


    所以,比起陛下,她對先皇後做過的那些根本不算事!


    還有寧安公主,要不是看在定國公府的麵子上,她都不一定能從那場浩劫中逃生,可笑的是,她現在竟然還敢跑到陛下麵前翻這些舊帳!


    是,陛下是對她有愧,可這些許的愧疚對於帝王的自尊心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絕對不會準許任何人觸及他心底那道見不得人的傷疤!哪怕這個人是他和先皇後惟一活在世上的女兒也一樣!


    想到這裏,賢妃唇角的笑容忍不住又深了幾分。


    而寧安公主在聽了正宣帝這話後,她彎著唇角朝正宣帝笑了笑,而後,便如他所願般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了。


    看著寧安公主唇角那抹譏諷的笑意,正宣帝心裏極不是滋味,可看著她單薄又蒼白的臉色,他又用力的將心裏的那股怒氣給壓了迴去,“今日風大,你身體又才好一些,不如這樣,我讓劉公公送你迴去吧!”


    “父皇這是要趕兒臣走麽?”寧安公主挑眉再度朝正宣帝看了過去。


    “朕是擔心你的身體!”正宣帝沉著聲音道。


    “那大可不必,兒臣的身體兒臣心裏清楚,左不過就這兩年的事。”寧安公主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道。


    “你渾說什麽!”正宣帝忽地抬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突然其來的響聲將賢妃和淑妃嚇了一跳,可寧安公主卻仿若聽到似的,她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譏諷又無所謂的笑意。


    對於一個早就‘死’了的人來說,還真沒有什麽能嚇住她的。


    看著自己長女臉上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正宣帝忽然覺得有些悲從心來。


    她是自己的長女,是自己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裏的女兒,是自己和她留在這世上的惟一骨血,可現在,她卻說她快要死了……


    “阮阮……”正宣帝終於忍不住紅著眼眶喚了寧安公主一聲。


    阮阮……


    寧安公主看著正宣帝忽地輕笑了一下。


    她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的乳名,隻是……


    一切都晚了。


    她現在聽到這一聲‘阮阮’隻覺得惡心!因為正宣帝口中的‘阮阮’早就死在十九年前的那個雷雨夜了!


    “父皇,兒臣已時日無多,所以,兒臣現在隻想趁還活著的時候盡將阿湛的親事定下來!”寧安公主無視正宣帝遲來的愧疚和心疼,她直接了當的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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