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在醫務室裏等著七海校醫去配藥,可等來等去不由地開始疑惑原來醫務室配藥是需要花這麽長時間的嘛?


    自己以前來,配藥好像也沒有過這麽久。


    醫務樓的校醫辦公室裏儲存著很多的檔桉,一般是用於校醫們儲存病曆的地方,辦公室裏每個校醫都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工位,隻不過平日裏大家還是在自己的醫務室裏當差較多,這間辦公室並不常來。


    此時七海夜正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喝著咖啡,看著電腦屏幕裏從走廊盡頭消失的夏目直樹和雨宮千鶴。


    這裏的電腦可以調取醫務大樓裏所有的監控。


    “雨宮先生躲在這裏是為了躲自己女兒嗎?”


    冷不丁的一句話迴蕩在辦公室裏,七海夜頭也不抬問道。


    雨宮近馬此時正背著手站在一副塑料做的人體骨架麵前打量著,聞言轉過身來看向七海夜。


    “算是吧。”


    “挺奇怪的。”七海夜抬頭看向這個當今首富,搖了搖頭:“既然您是擔心所以專程來看自己女兒的,為什麽還要東躲xz?”


    雨宮近馬沒有說話,大概是近幾年來和自己女兒達成的共識吧,這份父愛隻能藏在心底,擺在明麵上來不被認可。


    要是真的出現在她眼前,估計隻會相顧無言,沒什麽好說的。


    “她從昨晚開始就有些頭疼,可能是吹了冷風。剛才我的管家給我打來電話說她頭疼又犯了,來看一看,我正好就在附近而已。”


    “就這麽簡單的事情,卻不能被雨宮小姐知道嗎?”七海夜不是很理解。


    但一想到自己跟外甥女淺井的關係也很微妙,她也就有些釋然了……可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


    和泉澪受了傷在醫務室的消息確實是她給夏目直樹通風報信的,她其實不知道夏目直樹有很重要的展覽要參加,隻是記得淺井交代過要撮合這對小年輕,便發了那樣的短信。


    等夏目直樹來了以後,七海夜就借口要去配藥,實則給他倆製造相處空間。


    結果出了門以後在來辦公室的路上,看見雨宮近馬在附近踟躕著像是在躲什麽人。


    雨宮近馬也看見了她,出於禮貌也是出於作為一個校醫的職業素養,七海夜詢問了對方的身份,而後把雨宮近馬請到了辦公室裏坐一坐,順便給他泡了杯咖啡。


    打開監控,才注意到雨宮千鶴也出現在了醫務室門外……好像看到了什麽震驚的畫麵。


    那小家夥是終於開竅了嗎?


    “雨宮先生,咖啡再不喝就涼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注意的。”雨宮近馬瞥了眼不遠處桌上那杯給自己的咖啡,並沒有去喝。


    不僅僅是因為他喜歡喝熱牛奶跟綠茶不喜歡喝咖啡,還因為此時他有些心事。


    “我女兒已經走了嗎?”


    “看起來是的,”七海夜調出了大廳的監控,目送兩人出了門:“聽說雨宮小姐要作為嘉賓出席今天的活動,您可以等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讓雨宮小姐迴來,我會好好給她檢查一下的。”


    七海夜此時還真的以為雨宮千鶴是身體上有什麽不適,作為一個校醫,關心學生健康是應該的。


    但若是等校園祭結束以後,雨宮千鶴來這裏檢查,一番查體以後發現雨宮千鶴的情況完全符合自己研究的迷藥的後遺症,也不知道她會是怎樣古怪和取樂的表情。


    “她是自己離開的嗎?”雨宮近馬突然問。


    剛才好像有看到那個叫夏目直樹的小夥子也在附近……


    看來他和女兒之間比自己想的關係還要好一些?


    “跟一個男生一起走的。”七海夜實話實說。


    “校醫你認識那個男孩嗎?”


    “算是吧。”


    “叫夏目直樹對嗎?”


    “雨宮先生看起來也是認識的。”


    “見過一麵,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孩子。”


    雨宮近馬最後一句話有些猶豫,本來他想說“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但最後話臨說出口又改了詞,變成了“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孩子。”


    最近讓他感到熟悉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雨宮近馬覺得看這個校醫也覺得眼熟,簡直無法用常理解釋。


    自己難道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出現了焦慮症和幻想症嗎?


    看誰都覺得眼熟。


    也許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富人的遊刃有餘便在於身體不適便可以做個全身檢查,定期製定健康計劃,享用當今人類社會最先進的醫療資源。


    “我也覺得那孩子很不錯,跟雨宮小姐還蠻合得來。”七海夜笑吟吟地說道。


    樂子人又開始使壞了。


    雨宮近馬一挑眉,看向七海夜:“嗬嗬,千鶴那孩子的事我可管不了。不過看來校醫很了解他……能跟我說說那個男孩的事情嗎?”


    七海夜反正閑著無聊,便給雨宮近馬講了講夏目直樹的故事。


    隻不過挑的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說的,比如籍貫、年齡之類,隻要有心就能在學籍檔桉裏查到,倒不是什麽秘密。


    而像是有個關係很好的女孩可能在同居、有個互有好感的學姐這種事,便沒有多說,也算是保護了他的隱私。


    畢竟在夏目直樹和雨宮近馬之間,還是夏目直樹更熟一些,雨宮近馬隻能算得上是剛認識的陌生人……即便對方是首富,七海夜也不會在乎什麽,她這人做事全憑喜好,任性程度甚至比淺井還要更上一層。


    雨宮近馬作為首富有著自己的矜持,跟七海夜也隻是本著“和女兒的師長談話”這樣的邏輯在禮貌交談,所以七海夜在說夏目直樹的事情時,他隻是默默聽著沒有插話。


    七海夜說的這些他早就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原本還想著能不能打聽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時候雨宮近馬不免有些失望……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病了,居然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少年如此執著,以至於挖空心思想去了解對方。


    若是被那些媒體或者是頂流的商政代表們知道了這件事,怕是夏目直樹的生活就再也不會安寧了……他們會跟聞見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圍著他轉,想要剖析是什麽樣的人格魅力或是背景,讓堂堂首富為了他茶飯不思。


    說是茶飯不思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最近因為焦慮的問題,雨宮近馬已經出現食欲不振和睡眠質量差的情況了。


    末了實在是聽不到有用的消息,而且女兒也已經離開沒能看的成病,也沒有留下來繼續詢問醫生的必要了,雨宮近馬便歎了口氣,決定告辭。


    臨走之前,他站在門口迴頭看了眼七海夜,嘴唇動了好幾次,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問道:“七海校醫對吧?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話一說出口,強烈的既視感就出現在了眼前,仿佛是複刻了自己詢問夏目直樹的那一瞬間。


    而後夏目直樹的否認、和泉悠貴的否認再次湧進腦海裏,不等七海夜迴答,雨宮近馬便搖了搖頭,打開了門準備往外走。


    自己一定是瘋了,現在已經快得了癔症,不論看見誰都像是以前見過一樣。


    不料七海夜卻是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澹澹說道:“雨宮先生貴人多忘事,再加上已經過了得有十年,彼此外貌或多或少都變過一些……但得知雨宮先生的身份以後,我想了想,以前確實是見過的。”


    雨宮近馬聞言一愣,轉過頭來,仔仔細細看著七海夜,確信自己對她是沒什麽印象的。


    “我們真的見過?”


    “當然。”七海夜點頭,“十年前,在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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