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香囊撞在了江慎垂在身上的環佩上,軟軟的香囊裝上去卻沒有什麽聲音,兩個掛件互相碰撞著晃蕩。


    「你要帶著這個進宮?」蘇長樂有些驚訝。


    江慎毫不在意的承認:「是,郡主的手藝這麽好,若是隻在府中放著豈不是浪費了郡主的手藝?」


    江慎這個話蘇長樂聽著臉有些熱。


    這個香囊說是她做的吧,倒也不全是。


    藥材和布料都是外麵買的,針線是她隨身帶著的繡娘做的,若是非要是她的手藝的話,那就隻能說這個香囊的顏色是她親自選的。


    這個也算是手藝了吧?


    蘇長樂沒有否認,隻是岔開了話題:「今日除歲宴,江大人準備什麽時候去宮中?」


    「即刻便要動身了。」


    「就這樣?」蘇長樂掃了眼江慎頭上簡單的白玉簪,「江大人就穿這身去除歲宴?」


    「怎麽,郡主覺得不妥?」


    倒也不是不妥,就是江慎這一身的確是太素了些。


    「沒有,隻是覺得江大人穿的衣服有些素,有些不像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做派。」蘇長樂尋了個詞來形容。


    江慎一聽著這話就笑了:「那郡主覺得陛下身邊的紅人要穿成什麽樣子?」他說著,聲音低了下來,「難不成要傳承為太常的那個樣子?」


    貿然的說出來魏太常這個人,蘇長樂一瞬間還有些陌生。.


    這個人離開的實在是太久了,在豫州的兩年,這個名字也從來都沒有再出現過。


    「自然不是那樣。」蘇長樂抬頭,也笑著道:「江大人一表人才,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的,今日除歲宴金陵的所有貴女都會去,江大人若是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尋覓一門好的親事。」


    蘇長樂繼續笑著:「到時候本郡主若是還在金陵,定會送江大人一份大禮。」


    蘇長樂的笑入了江慎的眼底。


    她的眼睛裏麵的確是沒有任何在意,就像是打趣平常的朋友那樣。


    江慎微勾嘴角,他的手又伸到了蘇長樂的麵前,將她手上的另外一枚i香囊給接了下來:「郡主的好意,臣心領了。」


    這話雖然和平常一樣,但蘇長樂卻覺得有些冷冰冰的。


    江慎說完已經起身往樓下走了,蘇長樂想了想也跟在了江慎的後麵下了樓。


    蘇長樂覺得江慎有點奇怪,他現在的脾氣怎麽這麽難猜?


    果然跟在陛下身邊的人都是這般。


    兩個人出了靜樓的門,門一打開,便聽到了那個鈴鐺又響了一聲。


    「這鈴鐺……」


    「郡主前幾日說在靜樓敲門臣聽不到,臣便在靜樓安了這個鈴鐺,日後郡主若是來了,拽兩下鈴鐺便好。」


    「江大人有心啦。」


    蘇長樂自然不知道江慎心裏麵在想什麽,把香囊交給江慎之後,她今日的事情就要完成了。


    她還要趕著迴去辦重要的事情。


    「除歲宴的時間要到了,江大人還是早些去吧,本郡主就先迴去了。」蘇長樂說完,便往小門的方向走。


    她的腳步輕快,一點留戀都沒有。


    她沒有迴頭,自然也沒有看到江慎一直定在她身上的眼神。


    江慎看著蘇長樂的背影飛快的離開,他掛在嘴角上的笑也沉了下去。


    蘇長樂這幾日明麵上好像是在布置俊園,但他知道,蘇長樂若是認真布置府中的話根本不是那樣。


    她在忙別的事情。


    --


    宮中的除歲宴馬上就要開始,但是錦王府中的蘇珩卻還沒有醒過來,自然就不能去宮中。


    之前陛下派人來問過蘇珩的情況,知道蘇珩還是沒有醒過來之後便迴到了宮中,又派了幾個太醫來,可是都沒有什麽用。


    蘇珩依舊還在昏迷著。


    謝佳期這段時間以蘇珩要靜養為理由而閉門謝客,這中間除了周一杭和謝溫禮來過一次之外,剩下的人都被謝佳期攔在了外麵。


    她實在是不知道,這些人裏麵到底是哪個有壞心。


    在蘇珩醒過來之前,她誰也不能相信。


    湛青走到謝佳期的旁邊:「小姐,郡主還是沒有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謝佳期皺了眉頭:「怎麽這麽慢?」


    「聽說林小將軍也沒有迴來,興許是他們都在路上耽擱了。」湛青勸道。


    謝佳期一直皺著眉頭:她就是覺得這件事不對,如果要是蘇長樂在半路耽擱了的話,肯定是會傳來消息的,現在一直都沒有消息,的確是有些不同常理。


    謝佳期有些著急。


    「世子妃,藥熬好了。」旁邊的侍女將藥給端了來。


    蘇珩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藥還是不能斷的。


    「我來吧。」謝佳期走到了蘇珩的床邊,湛青也端著藥跟了過去。


    謝佳期一隻手拿著勺子,另外一隻手拿著棉帕,慢慢的給蘇珩喂藥。


    她還是很愁,現在她就算是想叫人出去找蘇長樂,她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更不知道要找誰。


    「蘇珩,長樂一直都沒有消息傳迴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你要是還不醒的話,那安平郡主可就找不著了!」


    謝佳期這段時間什麽話都跟蘇珩說過了,自然也沒有注意蘇珩的反應。


    她接著道:「若是她迴來了,看見你躺在床上,到時候豫州那邊想瞞也瞞不住了!」


    謝佳期絮絮叨叨的,說到最後,謝佳期有些著急的哭出了聲。


    這段時間她的壓力真的很大,她也很怕。


    所有人都是蘇珩沒有事,會醒過來的,可是這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蘇珩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蘇珩變成現在這樣。


    這兩年多她與蘇珩雖然還沒有做成真夫妻,但是他們其他的生活卻和真夫妻沒有什麽兩樣。


    謝佳期她現在也已經把錦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


    可是蘇珩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這麽長時間她都沒有哭,可是現在蘇長樂卻沒有消息,她現在的慌張真的沒有人說。


    碗裏麵的最後一口藥喂完,謝佳期把蘇珩的嘴角擦幹淨,湛青端著空藥碗出去,謝佳期才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蘇珩哭出了聲。


    「蘇珩!你怎麽還不醒!你快點醒過來吧!要是長樂有了危險怎麽辦!要是她迴不來金陵了怎麽辦!你要是再不醒的話,你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妹妹了!」


    謝佳期一邊哭一邊捶著床榻,咣咣的幾聲。


    謝佳期隻顧著哭,完全沒注意到蘇珩的眼睛在動,最後睜開了眼睛。


    喑啞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裏麵艱難的發了出來。


    「你說,安平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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