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聽著蘇長樂的話,一直都觀景台等著蘇長樂。


    魏如意剛剛被蘇長樂砸了一下,現在迷迷糊糊的跌坐在地上,因為江慎在這裏,旁邊的那些人也不敢去扶。


    魏太常還在宴席那邊脫不開身,不過就算他脫開身了,也不打算過來。


    現在不過是小兒女們之間的打鬧而已,若是他過來性質可就變了。自家女兒的性子,沒有比他更了解的,現在他隻希望魏如意沒有弄出來人命來,不然的話,這件事也就真的是難辦了。


    江慎撚了撚衣角,也不看跌坐在地上的魏如意,好像她隻是一個礙眼的垃圾,隻聽得魏如意緩過來了點精神,她抬眼看了看,發現是江慎在自己的麵前。


    她輕蔑的笑了笑:“這不是我爹扔掉的狗嘛,看來這是攀了高枝之後,就不認以前的主人了。”


    江慎垂眸瞥了眼發髻散亂的魏如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魏如意現在的酒算是徹底清醒了,她想起來剛剛自己竟然將謝佳期扔進了金川河裏,也免不了一陣後怕,可這點子害怕卻在發現自己額頭上的傷之後,忘得差不多了。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蘇長樂竟然把自己的頭給磕破了。


    這是存心毀自己的容啊!


    “你們這群廢物,看著本小姐這樣還不把扶起來?!”魏如意對著旁邊的小廝吼,半點麵子也不顧。


    那些小廝麵麵相覷。


    他們本就是在金川園裏麵伺候的人,剛剛安平郡主離開的時候,又特意讓他們不要動。


    這魏如意不過就是一個官家女,但安平郡主卻是皇親國戚,這麽算下來,還是安平郡主的話比較重要。


    魏如意還在在這裏發著瘋,旁邊的江慎充耳不聞,直到蘇長樂迴來——


    “本郡主倒要看看,誰敢幫她?!”


    蘇長樂從遠處走了過來,江慎循聲望去。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長樂。


    之前原本幹幹淨淨暖暖和和的蘇長樂現在隻著一件單薄的春裝,整個身上都蹭的滿是泥濘,甚至連手臉上都是髒東西。


    江慎微微的皺了些眉頭。


    蘇長樂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魏如意的麵前,她蹲下與魏如意平視,伸出手掐住了魏如意的臉道:“魏如意,今天我們兩個,必須得有一個人交代在這裏。”


    蘇長樂手上的泥隨著動作,沾到了魏如意的臉上,她嫌棄的看了眼:“蘇長樂,你的髒手別碰本小姐的臉!”


    “髒嗎?”蘇長樂看著自己指尖上的淤泥,她笑了笑,一點一點的把手指上的泥全部蹭到了魏如意的臉上,邊蹭邊慢悠悠的道:“你還有比這個更髒的呢,你想要試試嘛?”


    魏如意嫌棄的扭過頭,上手去推蘇長樂。


    蘇長樂已經非常不開心了,她想起來剛剛謝佳期那沒有蒼白的臉,心頭的慌亂感又浮現了上來。


    “嗬,這就嫌髒了嘛?魏如意,這有你的良心髒嘛?”


    蘇長樂看著魏如意反抗,心頭的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去伸手掐住魏如意的脖子。


    江慎在旁邊看著蘇長樂,知道小姑娘是用盡了力氣。


    這蘇長樂,確實是氣狠了。


    “咳咳……咳咳咳。”魏如意死盯著蘇長樂,從縫隙中喘息著一點點空氣,“你你你,放開我。”


    “放開你?”蘇長樂看著魏如意憋著通紅的臉,道:“剛剛你把謝佳期扔進金川河裏的時候,怎麽沒想著放開她呢?”


    魏如意的臉漸漸被憋得通紅。


    跟在魏如意身後的小侍女十分害怕,她本來以為蘇長樂隻是教訓魏如意一下,如今看來,魏如意會被掐死也說不定。


    小侍女趕緊爬過去,對著蘇長樂磕頭:“求求郡主手下留情,放過我們小姐,我們小姐剛才喝了酒,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蘇長樂冷笑了一聲,“那你家小姐糊塗的時候可真是多啊,你不提,本郡主都差點忘了。”


    除了今天謝佳期的事,如果沒搞錯的話,之前江慎被綁架的事情,也是她和許羅商量著幹的吧。


    蘇長樂越想越氣,她甚至想,如果今天真的把人給掐死了,陛下會給自己治什麽罪?


    “郡主!”


    看著蘇長樂的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眾人都有點慌。


    甚至有人趕緊跑到了宴席那邊去通報個魏太常。


    “安平。”


    恍然之間,蘇長樂掐著魏如意的手上,忽然附上了一隻冰涼的手,她的手瞬間卸了力氣,迴頭去看。


    是江慎。


    蘇長樂有些不悅:“你要攔我?”


    江慎搖搖頭,慢慢的貼近蘇長樂的耳朵,輕聲道:“桃桃,我們換種方式。”


    蘇長樂深深的看了江慎一眼,慢慢緩了下來。


    她忽然笑了下:“好啊,那就以牙還牙好了。”


    蘇長樂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手,對著旁邊站著的小廝道:“你們把人給我綁著,跟著本郡主走。”


    那些小廝不敢惹蘇長樂,早就聽說過這個郡主很瘋,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親眼看到,誰還敢不聽話!


    兩個人架著魏如意,跟著蘇長樂到了剛剛的淤泥處。


    謝佳期已經被人帶走,泥濘的窪地上隻剩下一片混亂的腳印。


    “去,把人扔到河裏。”蘇長樂吩咐道,“讓我們的魏大小姐自己爬迴來。”


    那些小廝自然知道蘇長樂的意思,他們將人架到河中,一個不深不淺的地方,將人扔到了河中,自己走了迴來。


    蘇長樂遠遠的看著魏如意在河裏麵撲騰,她以為自己會被淹死。


    她可不會遊水!


    但後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能夠站到河底,整個人能夠站起來,她這才緩了緩神,隨即便是巨大的屈辱感油然而上。


    她現在發髻散亂,連今日精心挑選的裙子都已經被河水浸濕,所有人都在岸邊看她的笑話。


    包括那些卑賤的奴婢!


    魏如意咬著唇,差點哭出來:她魏如意自打出生以來就沒有被這麽羞辱過,從來都沒有!


    她恨恨的看著麵無表情的蘇長樂,將所有的屈辱都記在了蘇長樂的頭上。


    總有一天,她要把今日的仇怨,連本帶利的要迴來!


    蘇長樂冷眼看著魏如意在水裏麵撲騰,有看著她一點點的往岸邊挪,其中還摔了幾下在水中,又狼狽的爬起來,直到她連滾帶爬的到了岸邊,整個身上已經不能用髒兮兮來形容了。


    蘇長樂與魏如意相識這麽多年,著定是魏如意最狼狽的一天。


    她甚至知道,在好麵子如命的魏如意嚴重,這般羞辱她比要了她的命還要使她難堪。


    但這又怎麽樣,在這之前,蘇長樂已經對她有諸多忍讓,今日不過是給她一點小小教訓罷了。


    魏如意身上沾滿了泥汙,她趟過了泥水,走到了蘇長樂的麵前。


    蘇長樂看著後麵已經趕過來的魏太常,冷哼了聲,轉頭對著魏如意一字一句道:“魏如意,今日算是你命大,他日若是沒了你爹護著你,你小心你的命。”


    蘇長樂說罷,轉身要走。


    “等一下。”江慎忽然出了聲。


    蘇長樂轉頭看江慎,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天氣涼,還是披上吧。”江慎說著,便將身上的外衫解下來,披到了蘇長樂的身上。


    江慎今日並未穿披風,他將外衫給了蘇長樂,自己的衣著便顯得十分單薄。


    蘇長樂皺眉:“你的身子弱,要是……”


    江慎彎了彎嘴角,道:“總沒有讓郡主失禮的道理。”


    蘇長樂點了點頭,輕聲的道了句:“多謝。”


    而後,她便披著江慎的外衫,往魏太常那裏去。


    江慎從來沒見過蘇長樂這樣,他看著蘇長樂往前走的背影,頓住沉思了片刻,直到旁邊的小廝提醒,這才跟了上去。


    本來這件事魏太常有意壓下,但剛才小廝跑著過去通報,再加上謝佳期被謝太傅帶迴了府,事情便壓不住了。


    不僅魏太常過來,連太子也跟著過來了。


    蘇長樂上前,對著太子福了福身子:“安平見過太子。”


    “免禮。”太子看了看後麵一身贓物的魏如意,有點懵:不是說謝佳期一個人落水了嗎?


    於是他問道:“這是?”


    “剛剛魏小姐喝多了,安平替她醒醒酒,讓她迴憶一下自己是怎麽對待謝佳期的,現在看來她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不如太子哥哥幫安平問問,她是為什麽要把謝佳期扔進河裏的。”


    魏太常聽著,一揮手,後麵跟著過來的婢女便上前,將魏如意用軟毯圍了起來。


    待那邊處理好了,太子才問道:“魏小姐,你解釋一下吧。”


    魏如意本來被凍得冰冷的身子,被婢女們灌下去的一杯熱薑湯給暖了迴來,她看著麵前的人,踉踉蹌蹌的跑到了魏太常的麵前,一下子哭了出來。


    她喊道:“父親,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啊!蘇長樂她……她要殺了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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