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蘇長樂欲蓋彌彰的別過頭,“才沒有!”


    “哦,是嗎?”江慎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他緩緩走到蘇長樂的床邊半蹲下來,撈起了蘇長樂散在外麵的發絲,在手指上纏了兩圈。


    他有點疑惑的問道:“郡主可是有點奇怪,之前大庭廣眾之下告白的是你,如今不承認偷看的也是你,郡主的性情如此反複不定,可真是……”


    “可真是什麽!”蘇長樂沒轉過頭來,隻哼了哼。


    “可真是……”江慎將手指上的頭發又繞了兩圈,輕聲道:“難纏啊。”


    “難纏你躲遠點呀!”蘇長樂有點生氣,轉過頭來將繞在江慎手指上的頭發拽了迴來,哼道:“反正你已經是本郡主的郡馬了,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江慎聽著蘇長樂的語氣哼哼唧唧,沒忍住輕笑了一下,隨即將她的手拿了過來擺在了自己的麵前,認真的看了看。


    蘇長樂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她也跟著看。


    原本細潤的手掌被打過之後,整個都變得紅腫,現在又抹上了藥膏,亮晶晶的,活像個刷好了油的小豬蹄。


    油滋滋的……小豬蹄!


    想到這,蘇長樂根本忍不了。


    她將手掌往迴一收:“你是不是在看本郡主的笑話!”


    “沒有,郡主多慮了。”


    蘇長樂瞥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眼睛的笑。


    呸,才不是這樣,說什麽不是看在笑話,根本就是在騙人吧!


    --


    長極殿。


    冬日的太陽落下的早,長極殿往日早已經掌燈,可今日陛下卻擺擺手,讓那些來掌燈的宮人們下去。


    他伸手,推開了長極殿的大門。


    外麵僅剩下的餘暉映在了他的臉上,顯得熱烈又悲涼。


    徐公公看著陛下的背影,走到了他的身後:“陛下,該用晚膳了。”


    “馬上就要出正月了,對他們來說,這是新的一年。”


    陛下的聲音低沉,甚至連整個人都好像外麵的太陽一樣,一點一點落下。


    徐公公趕緊勸道:“對於陛下來說,也是新年。”


    “朕老啦,跟年輕人們比不了……”陛下歎了口氣,忽然道:“過兩日的龍頭宴,老二也準備去?”


    “聽越貴妃說,應該是這樣。”


    “這樣啊……”陛下轉頭迴到龍椅之上,夕陽漸斜,僅剩下的光亮再也照不到龍椅之上,“那今年的龍頭宴,看起來會很熱鬧啊。”


    --


    過了正月,便是最重要的一場宴會,定在二月初二的龍頭宴了。


    那天不僅陛下會給春試的榜首簪花,還會在金川河上舉辦一場龍舟賽,若是拔得頭籌,便可以討得一個賞賜。


    賞不賞賜的,蘇長樂根本就不太在意,她現在擔心的是,江慎在看到陛下親自為榜首簪花的時候,他會不會不高興。


    二月初二的一大早上,蘇長樂早早的便醒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時不時的還輕輕的歎氣。


    江慎在蘇長樂翻身的第一下便醒了,床帳裏麵昏暗,外麵的太陽又沒有升起,隻有微微的亮光。


    江慎有點不解:蘇長樂平常都十分好眠,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蘇長樂也根本沒發現江慎醒了。


    畢竟每天早上蘇長樂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邊早就已經沒有了人。


    蘇長樂這麵在愁著,可實在是太困了,蘇長樂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江慎聽著蘇長樂均勻的唿吸聲,悄悄起身,側過頭去看。


    正好看到了蘇長樂皺在一起的小眉心。


    --


    “郡主,快醒醒!”


    蘇長樂聽著阿珠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因為她是早上重新睡著的,所以現在的蘇長樂根本就沒有睡飽。


    她扁扁嘴,翻了個身,還想再睡。


    阿珠看著蘇長樂的打算,趕緊將人攔住:“郡主,今日可不能再睡了,今日可是龍頭宴啊!”


    “龍頭宴……”蘇長樂翻了個身,“要不然就不去了吧。”


    幹脆不現身,也不用擔心江慎會不會不開心了!


    阿珠搖搖頭,將人給扒拉起來:“這可不行,郡主成親後第一次和郡馬參加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能不去呢!”


    聽著這話,蘇長樂也很無奈,但確實有道理啊。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若是誰敢提一句落榜的事情,本郡主就踹他進金川河!”


    “對!”阿珠也複議。


    等蘇長樂收拾好提著群角到了外麵的時候,發現江慎已經在馬車外麵站著等了蘇長樂好一會兒了。


    蘇長樂噠噠的跑過去,跑到了江慎的旁邊。


    “你怎麽在這裏等著啊,這裏多冷呀,進去多好呀。”


    自從江慎搬進來郡主府住之後,蘇長樂便讓廚房做一些好菜,甚至還讓人給他配了一些藥膳來,就是想著將江慎的身體給養迴來。


    可是江慎每次吃的都不多,吃飯遠沒有蘇長樂吃得香。


    江慎看著蘇長樂還沒有站穩就蹦出來了一大串的話,他伸手虛虛攬了一下蘇長樂,等蘇長樂站定之後,才將手收迴來。


    江慎的手全程都沒碰到蘇長樂,蘇長樂也自然不會知道。


    “郡主上車吧,一會該晚了。”


    江慎扶著蘇長樂的手,讓她上車。


    蘇長樂外麵裹著厚厚的披風,將裏麵的衣裙給遮了起來,直到兩個人都在車裏麵坐下,蘇長樂將外麵的披風接下來之後,江慎才看見蘇長樂裏麵的衣服穿得有多薄。


    過了正月之後,小姑娘們就早早的把鮮亮的春裝找了出來,尤其是這種宴會,更是要打扮得好看。


    索性就在裏麵穿成了好看的春裝,外麵再罩了一個厚厚的披風。


    就一點也不冷啦。


    小姑娘們的心思江慎怎麽可能知道,他隨手拿起來了旁邊的書,看了起來。


    蘇長樂看著江慎,忽然說道:“江慎,我跟你講,龍頭宴其實可無聊了。”


    江慎抬眼看她:“嗯?”


    “都是一群人在那裏吵來吵去的,煩死了。”蘇長樂說著,還嫌棄的哼哼了兩聲。


    龍頭宴的盛名傳遍全國,連個傻子都知道蘇長樂說的肯定是假話。


    可是……


    江慎想起來了早上蘇長樂在睡夢之中還皺著的眉頭,他挑了挑眉:“真的?”


    “真的真的!”蘇長樂狠狠點頭,“所以到時候,你跟著本郡主走就好啦,本郡主知道一個地方,可好玩啦。”


    江慎垂眸看著蘇長樂,不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眉眼一彎,應了下來:“好。”


    --


    馬車晃晃悠悠的,蘇長樂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幾覺才到。


    馬車停下,江慎先下了車,蘇長樂在車裏麵穿好了披風這才掀開車簾出來。


    “長樂!”謝佳期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剛剛遠遠的謝佳期便看到了蘇長樂的馬車,她趕緊提著裙子跑了過來,待蘇長樂一露頭就迎了上去。


    “佳期!”蘇長樂也高興,自從上次在錦王府謝太傅帶著謝佳期來吃飯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兩個小姑娘抱成了一團又蹦了幾下,蘇長樂這才問道:“你這段時間都幹嘛啦,怎麽都沒有消息!”


    謝佳期小聲的“噓”了一下:“還不是躲著我爹,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家裏裝心情不好,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我爹一開心就讓我嫁人了!”


    說著,謝佳期還四處看了一眼,謹慎道:“你哥沒來吧?”


    “怎麽跟做賊一樣。”蘇長樂感覺謝佳期真的沒有必要,“我哥基本上不怎麽來這種地方,大理寺才是他永遠的家。”


    “那就好那就好。”


    謝佳期撫了撫心口,這才有空看一直站在蘇長樂身後的人:“哎?這位就是郡馬吧。”


    謝佳期湊近蘇長樂的耳邊,悄悄地道:“沒想到你真的榜下捉婿了哎。”


    聽著謝佳期這麽說,蘇長樂趕緊扽了扽謝佳期的袖子,讓她小點聲。


    謝佳期眨眨眼表示:我懂。


    蘇長樂側過身,對著江慎介紹道:“這是謝佳期,是本郡主的閨中密友,也是本郡主的未來嫂嫂。”


    謝佳期本來還好好的,但是聽到“嫂嫂”這兩個字,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咳咳……蘇長樂……你!”


    蘇長樂趕緊給謝佳期順著心口:“本郡主說的不是實話嘛,難不成你還想著逃婚?”


    謝佳期聽著蘇長樂的話,要不是咳嗽止不住的話,她是真的會捏蘇長樂的臉,狠狠地捏!


    還是江慎先出了聲:“見過謝小姐。”


    謝佳期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給江慎行了個萬福:“見過郡馬。”


    江慎點頭。


    謝佳期剛想要說點什麽,但她的眼睛往蘇長樂的身後一掃,忽然變了臉色,她趕緊拿袖子遮住臉,低聲問道:“你不是說你哥不來的嘛!”


    “是啊,我哥從來都不……”


    蘇長樂聽著謝佳期這麽說,又看了看她的動作,她迴頭順著剛剛謝佳期的視線去看,果然看到了不太會出現在這裏的蘇珩。


    蘇長樂也很震驚。


    蘇珩的屁股不是應該長在大理寺的椅子上嘛,這次怎麽會來?


    蘇長樂帶著疑問又看了一會兒,這才看見跟在蘇珩後麵的人。


    周一杭?


    蘇長樂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些什麽。


    “好了好了你別看了,一會兒你哥該發現我了。”謝佳期恨不得轉頭衝著金川河直接一猛子紮進去,這樣蘇珩就絕對不會看到自己了!


    “不行!我還是不能跟你站在一起!”謝佳期想了想,還是覺得蘇長樂的目標太大,她捂著臉跑走,“你們兩個好好玩,我先走了。”


    “哎你!”蘇長樂看著謝佳期的背影,根本攔不住。


    蘇長樂無奈歎氣:行吧。


    她轉過頭去,笑眯眯的對著江慎道:“走吧,簪花快要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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