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從盧靜言的院子裏出來,一轉角便被一雙手攬住了腰。


    蘇長樂本來要喊,可是在被捂住嘴的瞬間,她便聞到了江慎身上的味道。


    蘇長樂也不掙紮了,隻“唔”了兩聲。


    江慎放開了蘇長樂,拉著她的手往迴走。


    蘇長樂悄悄地迴頭看了一眼,發現周一杭並沒有出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郡主在看什麽?”


    聽著江慎這麽問,蘇長樂愣了一下,她明明沒看著江慎迴頭,難不成他後腦勺也長眼睛了?


    “本郡主在看周一杭有沒有出來。”


    “郡主出來見男人,都不準備騙一騙本官嘛?”江慎說著,手上卻捏了蘇長樂的指尖一下。


    “江大人神通廣大,本郡主做的事情怎麽能瞞得過江大人?”


    蘇長樂的確是沒打算瞞著江慎,隻是讓他不要管自己。


    江慎自然也知道,他也自然不會管,隻是……


    “本官最近這才發現,郡主的知己可真是不少。”江慎一個一個的數過去,“周一杭,傅晏,謝溫禮,還有那個剛到金陵的楊淵。”


    江慎的聲音沉了沉:“若是沒有本官的話,郡主的生活倒也不算是寂寞。”


    “那些都是幫本郡主忙的人,本郡主也是有事才找他們,何況除了他們之外,本郡主還有很多姑娘們喜歡啊,”蘇長樂哼了兩聲,“本郡主就是這麽招人喜歡,也是沒有什麽辦法。”


    “是啊,郡主的確是十分招人喜歡。”


    “江慎。”蘇長樂忽然停住了腳。


    她被江慎拉著,江慎也順勢停住。


    “怎麽?”


    “東宮去皇陵祭祖的那日,你會在哪裏?你會跟著去嘛?”


    “不會。”江慎說道:“如今陛下昏迷,金吾衛的職責便是近身保護陛下,所以在這種情況中我會在長極殿。”


    “這樣的話……”蘇長樂說道:“等到祭祖的前一夜,你把我送迴朝露殿吧。”


    江慎轉過頭看看著蘇長樂:“為何?”


    “那日太子不在宮中,我有些擔心皇後娘娘,她這麽多年待我都十分好,若是那日宮裏出了些什麽事情,皇後發生了危險,我會擔心。”


    “你去了就能保護她嘛?”


    “可是有你在啊,”蘇長樂自然而然的說道:“江慎,你不會讓本郡主受傷的吧。”


    蘇長樂看著江慎,好像將他的所有都拿捏了。


    “不會。”江慎在心中歎了口氣,“自然不會。”


    “所以你是答應我了哦。”


    蘇長樂自顧自地將事情定下。


    她說完了之後便拉著江慎往迴走,江慎乖乖的被她牽著,兩個人換了一個位置。


    “臣剛剛發現,郡主倒是也蠻會耍賴的。”


    “對啊,本郡主就是這樣啊,江大人就算是討厭也來不及了。”


    江慎的步子大,可還是跟在了蘇長樂的身後,沒有走到她的前麵。


    “本官愛郡主還來不及,怎麽會討厭郡主。”


    說到“討厭”,蘇長樂倒是頓了下。


    她沒有迴頭,一直往前走,好像不經意間問道:“江大人說不討厭本郡主,哪怕是本郡主瞞著江大人去做一些事江大人也不討厭?”


    “不討厭。”


    “即使本郡主任性非為的去把你們推開,非要自己去做一些本郡主要做的事情,不聽別人勸,也不用別人幫,江大人也不討厭?”


    “不討厭。”


    “即使本郡主最後因為一些事情沒有最後沒有選擇你,江大人也不會討厭本郡主?”


    蘇長樂問著,她的心中也忐忑,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她現在在做的。


    “不會。”


    江慎堅定的迴答讓蘇長樂的心頭定了定。


    “江慎。”蘇長樂停下來了腳步迴頭,她驀地掀開了帷帽上的紗簾,踮腳親在了江慎的嘴角。


    江慎的眼睛彎了彎。


    她在親完了之後卻迅速的離開,頭上帷帽的紗簾也垂了下來。


    “江慎呀。”蘇長樂說道,“本郡主最喜歡你了!”


    江慎看不到蘇長樂的臉卻溫柔的笑:“本官知道。”


    --


    夜幕降臨,林懷川跟著的崇山軍已經在原地停留了將近三日。


    齊監軍每日都在等著銀錢到來,而林懷川卻絲毫不擔心,每日都在閑晃著等著江慎把錢送來。


    終於在第三日的傍晚,江慎派來的人終於把錢送到了林懷川的手中。


    齊監軍看著林懷川手裏麵沉甸甸的銀子,眼神裏麵發出來的光恨不得將那些銀子都給吃了。


    林懷川看到了齊監軍的眼神,直接將手裏麵的銀子隔空拋到了齊監軍的懷裏。


    齊監軍趕緊雙手去接。


    林懷川往地上一掃:“還有那些箱子裏麵的也是,都麻煩齊監軍給整理一下吧。”


    “好,好,都交給我吧!”齊監軍迫不及待地把箱子打開,裏麵沒有花裏胡哨的東西,都是晃眼的銀子。


    齊監軍的心思落在了林懷川的眼裏,他哼笑了一聲,轉頭對著正在休息的崇山兵們說:“大家都準備一下,明日我們便啟程往金陵去。”


    “是。”大家們應著。


    而在澤溪府中,一直稱病不出的二皇子這幾日隻有一件事,那便是等。


    等崇州的兵來。


    等金陵中的傳言更廣一些。


    等東宮在慌亂之中露出了什麽錯處。


    等人將錦王和錦王妃從豫州請來。


    等一切的事情都準備好,直到最後的那一刻。


    自從上次魏如意將魏府的銀錢交給了二皇子之後,他的確是沒有再為難魏如意,而是依舊把她困在院子中,隻不過是給她飯吃了而已。


    這幾日就算是二皇子在澤溪府裏,他也沒有去看魏如意一眼。


    而魏如意從魏府迴來之後她就變得沒有那麽瘋了。


    魏如意在吃完飯之後便靜靜地坐在窗前,她也不亂走,甚至都不多說一句話。


    翠兒在看她一眼之後便會短暫的離開半刻鍾。


    這是翠兒每晚照例去找二皇子匯報今日魏如意的動向的時間。


    而每當這個時間,魏如意都會前所未有的提起精神,等著許羅會不會來找她。


    她已經知道是許羅去求的江慎讓他救自己出去,而上一次的事情她聽了江慎的話,現在的確日子比之前好過了許多。


    而那個江慎,好像真的沒有和那個二皇子一樣,在貪圖自己的錢財。


    她不知道江慎想要些什麽,但是她知道,江慎並不想要她的命。


    她的命除了對她自己之外,在這個金陵之中,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魏如意靠在窗前,等著許羅的身影。


    好像在等著逃離這個囚籠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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