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迴到錦王府的時候,謝佳期正在院子裏麵拄著頭看外麵。


    湛青一直陪在謝佳期的旁邊,她抬頭看見蘇長樂迴來了:「郡主!」


    「郡什麽主?」謝佳期一直在發呆,猛地聽到湛青叫人,還不知道她在叫誰。


    「小姐,郡主迴來了。」


    「嗯嗯?」


    這時候謝佳期才轉頭去看,一下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長樂!


    真是她迴來了!


    「你還知道迴來!這麽長時間你死哪兒去了?!」謝佳期趕緊站起來,可是她的腳一站起來還是有些疼。


    她「嘶」了一聲。


    蘇長樂自然也看見了,她不等著謝佳期跑過來,而是自己快步走過去:「你這是怎麽了?」


    蘇長樂眉頭一皺:難不成謝佳期也被人給算計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傅晴,也不知道她發了什麽瘋,非要到府上來找你,我自然不能讓她知道你失蹤了的消息,於是便和她打了起來。」


    蘇長樂聽到傅晴的名字,她了然一笑:她哪裏是來發什麽瘋,她是看自己死沒死透吧。


    不過……


    「你怎麽又和她打了起來?日後她如果再來的話,你直接拿大棒子給她打出去。」


    「算了,別提她,晦氣!」謝佳期被扶著坐了下來,上下打量著蘇長樂,「倒是你,你這麽長時間都上哪兒去了?」


    說著,謝佳期聲音低了下來,有著說不出的擔心。


    「那日車夫和阿珠被帶了迴來,他們都傷的那麽嚴重,你可有受什麽傷?」


    聽著謝佳期的話,湛青走到一旁將旁邊正在幹活的丫頭給遣散開了。


    院子裏麵隻剩下她們兩個。


    「我沒事,」蘇長樂安慰道:「我身上沒有受什麽傷,就是撞到了腦袋,失憶了幾日。」


    「現在好了嘛?」


    謝佳期伸手準備去看。


    「好了,正因為好了我才能迴來,你不必擔心。」蘇長樂壓住了她的手。


    謝佳期反手抓住了她,她看著蘇長樂的眼睛,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江慎把你帶走的?」


    蘇長樂沒打算瞞她:「嗯,是他,那天晚上我被人刺殺,要不是因為江慎碰巧路過,我可能真的兇多吉少了。」


    聽到「兇多吉少」這四個字,謝佳期又緊張了起來。


    「我感覺這件事肯定和傅晴脫不了幹係,要不然她也不能這麽湊巧的過來找你!」謝佳期鬆了口氣,「不過這次江慎把你給帶走,你們兩個之間沒有發生什麽事嘛?」


    什麽事?


    蘇長樂的腦海裏麵忽然閃出了這一路上的事情。


    那一聲一聲的夫人。


    還有那天晚上,他與她在床帳中的親密。


    該死!


    之前這個腦子是什麽都記不起來,怎麽自從恢複記憶了之後,那一段時間的事情自己記得這麽清楚。


    「能有什麽事,他現在是江大人,這次救我也是因為之前我救過他,現在這麽一算,我們兩個的賬也算是平了。」


    對,就是這樣。


    她救過他一次,他救過自己一次。


    就這樣平了。


    「行吧。反正現在江慎和之前不一樣了,我哥和你哥之前本想著把他拉過來幫助太子,可江慎卻絲毫沒有動搖,誰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要什麽,蘇長樂也不太知道。


    不過他就算是沒有選太子,也沒有選二皇子。


    「不過這些事情我們都管不了,之後你就好好待在府中別隨意出去了,感覺現在


    外麵可太危險了。」


    「佳期。」蘇長樂堅定道,「我要搬迴郡主府了。」


    「郡主府?你是瘋了嗎?你前腳剛被刺殺完,差點小命都沒有了,現在你竟然還要搬出去,你是不是腦袋還沒有好利索?」


    「你放心,我已經好的很徹底了。而且剛才我已經去大理寺告訴了哥哥。」


    「他竟然同意了?」


    「他沒有反對。」


    「你們兄妹!你們兄妹兩個!」謝佳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罵誰,她一攤手:「行吧行吧,你們既然都有主意了那我也攔不住,反正我現在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倒是想攔你們。」


    「沒事,你這腳我看著也要好了,等好了之後你來找我。」


    謝佳期驚訝道:「你現在就要搬出去?」


    「是啊,要不然這麽長時間安平郡主都在忙些什麽呢?」


    剛才她已經到了後麵先去見過阿珠了,阿珠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已經準備著收拾東西今天便和蘇長樂一起搬到郡主府裏麵去。


    她就算是失蹤了,可是郡主府修繕的事情也沒有耽擱。


    她過來就是專門和謝佳期說一聲的。


    謝佳期沒有太傷心,畢竟郡主府和錦王府的距離不算遠,她過去找人也方便。


    「行吧,那你搬出去了之後要更小心一些。」


    --


    林懷川是被涼風吹醒的。


    他皺著眉頭抬手擋住了四處吹來的風,一時之間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對。


    就算是沒有睜開眼睛,但他的腦子就慢慢轉過來了。


    怎麽會有風?


    他一直都被關在地牢裏麵,平常根本不會有風吹進來,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風在他的耳邊吹過?


    林懷川想著,他睜開了眼睛。


    朦朦朧朧中,他好像看見了日光。


    日光?


    林懷川有些懵了,他徹底的睜開眼睛,一束陽光剛好透過樹葉落在了他的臉上。


    身子還是有些虛,使不上什麽力氣。


    就算是他再傻,也知道昨天晚上那壺酒裏麵被春九娘下了藥,他這才昏死過去,然後……


    然後便將他扔了出來?


    還扔在了樹下。


    林懷川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臉上和頭發也被人收拾幹淨了,甚至在他的手邊還給他準備了行李,不遠處還拴著一匹馬,一看就是給他準備的。


    一看就是春九娘給他準備的。


    一想到春九娘,他忽然有些生氣,胸膛也有些發悶!


    就算是要把他放走,也可以正正經經的放,甚至可以告別,怎麽可以將他藥暈了之後就這麽把他給扔出來。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


    林懷川這麽想著,他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衣襟裏麵好像放了些什麽東西。


    他把東西掏出來,是一封信。


    上麵沒寫什麽,隻是寫道要是想活著,就去隨縣。


    隨縣?


    林懷川皺眉看了這個地方一眼,他沒有去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隨縣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撐著樹幹站了起來,又拿起了旁邊的水壺喝了幾口水,這才恢複了過來。


    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可抬眼望過去,便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茶鋪子,他隻要過去問一問便可以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可是林懷川卻皺眉。


    他是可以知道自己在哪裏,可是那個春九娘到底是誰,她現在在哪裏?


    來不及多想,他便撐著到茶鋪子那裏買了些吃的


    ,也知道了隨縣這段時間發生了些什麽。


    他在茶鋪子裏麵嚼著幹餅。


    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往金陵去,而另外一個則是按照信上說的,去隨縣。


    想活命?


    他林懷川這麽多年還沒有怕過什麽。


    不過他現在就算是去金陵,也不過就是奉命與蘇長樂成親,可是現在他沒搞明白到底是誰把自己綁了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人要讓自己去隨縣。


    這樣的話……


    林懷川將茶碗裏麵的水喝掉,問茶鋪老板道:「老板,隨縣往那邊走?」


    茶鋪老板收拾著東西,他給林懷川指了一個方向:「公子往那邊去就行,若是騎馬的話大概兩三日便到了。」


    「好,多謝。」林懷川說著,放在桌子上幾個銅板。


    他轉身上了馬,往茶鋪老板剛才指著的方向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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