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淺嚐輒止,沒再進一步深耕硬造。


    柳依依雙手抱著陳平,歪著腦袋,聽著陳平的唿吸和心跳。


    心湖寧靜,隻覺幸福二字,不過此間。


    陳平亦是有如此感覺。


    家是越小越是溫馨,一人孤單寂寥,三人難免爭風吃醋,二人獨處恰好。


    人總是這般矛盾的生物,家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束縛。


    錢先生話都講透了。


    婚姻就像一座圍城,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


    兩人在一起至今,今日倒是難得有此恬靜歲月。


    靜靜無言,相擁而眠。


    等到柳依依再悠悠醒轉。


    “唔!陳平,你壓到我頭發了……”


    陳平也被這一聲嬌嗔喚醒,趕忙挪了個身位,隨後又溫柔地抱了上去。


    兩人又是一通甜到牙痛的膩歪。


    又揪又撓的。


    兩個成年人之間的言語動作仿佛就像高中戀愛時的幼稚與甜蜜。


    那時候傻是真傻,甜是真甜。


    直到響起一道敲門聲。


    門外的柳媽的語氣明顯有些局促,是生怕驚擾到二人的好事。


    “依依,你起床了不?”


    呃……


    “媽……”柳依依嬌哼了一下,睜著眼睛開始瞎編亂造。


    “我和陳平在房間裏聊天聊一下午哩。”


    “沒睡啊!”


    “沒……”


    “那你們晚上早點睡。別累到陳平……”


    媽誒!你能別動不動就讓我們睡覺不?好歹在自己家,讓我裝裝,別讓我下不來台。


    陳平則是一臉促狹笑容。


    呂姨的胳膊肘還是一如既往地向著自己。


    名叫呂燕的柳媽繼續說道:“既然都起來了。那刷個牙洗個臉就下來吃飯吧。牙刷和毛巾我拆了一套新的放衛生間了。”


    說罷,也不等陳柳二人迴話,便噔噔噔下了樓。


    眼見被親媽誤會,柳依依臊得是麵紅耳熱,輕輕揪了把陳平手臂,惱道:“都怪你。”


    跟女人講道理,大抵是她錯了也是對的,她若是對的,那我便是罪不容誅。


    兩人洗漱一番下了樓。


    今日,快餐店早早打了烊,晚上生意也不做了。


    柳爸幾乎是施展了畢生所學,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天上飛的。


    店裏的硬貨野貨硬是造了一大半。


    老王八燉雞——霸王別姬。


    八鮑八貝八蠔打底,鋪滿粉絲蒜蓉,波龍獨占鼇頭的海鮮拚盤。


    柳媽的秘製東坡肉,肥肉糯而不膩,瘦肉酥爛入味,特別值得一提是那層肉皮,嚼勁十足。


    其他林林總總,共計十八道菜,不一一介紹。


    南方人素重規矩,桌上菜品,必成雙數。


    招待客人,少則八碟,多則十六,若是上了酒席,往往是二三十道菜。


    柳爸有些難為情道:“陳平,今天菜不怎麽樣,隨便對付一口。改天你再過來,叫依依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再給你做頓好的。”


    這句菜不怎麽樣,是謙虛,也是實話,宴客是生怕自己招待不周,做再多菜也怕客人沒盡興。


    也就陳平他爸媽是個奇葩,便是陳平第一次帶柳依依和楊天甄上門,隻講究個吃完就好。


    兩種生活態度,一種是厚道,一種是灑脫,自己開心就好,不用去多管他人閑話。


    柳媽從後廚拿來一壇酒。


    黃褐色的瓦罐,帶著黃泥泥封。


    柳爸將酒放在地上,一邊用刀背小心翼翼敲開泥封,一邊說道:“這是依依滿月時埋下的黃酒,前兩年便取出來了,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浙省紹興,自古以來便有封酒的習俗。


    一般子女滿月,便封酒入窖。待子女成親之時,取酒出來,宴請賓客。


    生子,則名狀元紅。生女,則名女兒紅。


    另有一酒,名花雕,亦名花凋,花之早夭。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若是雲英早殤,則在吊唁之日,取之分與親友。這壇苦澀美酒,便名花雕。


    橫店雖不在紹興,但這種雅事,紹興周邊市縣效仿人眾多,柳爸柳媽在柳依依滿月時便封了酒。


    如今算來,這壇女兒紅也有三十年陳了。


    柳爸敲碎泥封,揭開密封防潮的牛皮紙。


    拔開酒蓋,酒香撲鼻。


    “陳平,咱們爺倆喝點?”柳爸抱著酒壇子,便跟那托塔天王施展玲瓏寶塔似的。


    這陳平哪敢推辭。


    旁邊的柳依依卻是比他動作更快,紅著臉,默默將陳平身前的酒碗推到了父親麵前。


    意義不言而喻。


    柳爸柳媽對視一笑。


    倒酒入碗,酒色橙黃清亮,酒香馥鬱芬芳,酒味甘香醇厚。


    這邊不興什麽叩指禮。眼見酒都要滿出來,陳平趕忙以手攔柳爸的手腕。


    “叔,夠了。叔,夠了。”


    柳爸不依,又添了三分才罷休。


    “走一個?”柳爸給自己倒滿了酒,滿滿登登。


    陳平雙手端碗,在柳爸酒碗下沿一碰。


    先幹為敬。


    柳依依接過酒壇子,女兒歸家,為新姑爺為老父親倒酒。


    不飲酒,臉上酒紅半點不少。


    ……


    吃完了飯,柳依依和媽媽收拾了飯桌,將剩菜用保鮮膜封好端進冰箱。


    洗碗的事,向來是柳爸的,誰也搶不得。


    又聊了一會,柳依依便說帶陳平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二老嗬嗬點頭答應。


    二人一出門,柳依依便迫不及待地挽住了陳平的手臂,右腿輕翹,跟個青春期熱戀少女一般無二。


    恨不得整個人都賴進心上人懷裏。


    兩人行走在外麵的一條林蔭小堤,明月當空,風景一般,但勝在人少寧靜。


    牽著手,散著步。


    陳平帶著鴨舌帽,遮了大半麵容,也無人認出來。


    兩人走著走著,便來到柳依依家出租的樓房前。


    “陳平,要不要迴家看看?”


    “家?”


    是指自己的出租屋嗎?在自己橫漂的時候,那小房間確實是自己心安之地。


    隻是現在還在嗎?


    柳依依掏出一枚鑰匙,壞笑壞笑著,露出一枚小虎牙。


    陳平不相信地跟柳依依走進樓內,熟悉的水泥樓梯,昏黃的燈光。


    這小樓是柳依依家拆遷所得,後來做了隔斷,分成一間間小小的出租屋,租給懷著明星夢的橫漂們。


    有了陳平這個金字招牌,柳依依家這棟樓可謂是橫漂族的聖地了,有陳平氣運加持。


    出租屋那是供不應求。


    隻是陳平曾經住的那間房子……


    柳依依拿著鑰匙,輕輕轉動,打開房門,拉著陳平入內。


    看著屋內熟悉的布置,直讓陳平有種恍若隔世的夢幻感。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那小床,卻是換上了天藍色的四件套,是柳依依閨房中的同款。


    柳依依咬著陳平耳根,說道:“自從你走後,這間房我就沒再租出去。那段時間,你還沒叫我去香江。我便時不時來這屋裏住住…”


    睹物思人?


    柳依依坐上床,脫了鞋子,一雙修長玉腿交疊,羞怯怯望向陳平。


    語氣撒嬌:“陳平。你就不想幹點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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