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川倔綠地是一個坐落在東京灣岸上的綠地公園,東可與昭和島隔岸相望,北邊是當地的曆史博物館,附近還有一座競技場。


    荒村拓也和幾個女人來到了這裏,進行攝影與繪畫寫生。


    選了一個角度並不算大的斜坡,女人們在坡上麵夾起了畫架與畫板,荒村拓也則在坡下麵隨便找了塊地方坐了下去。


    徐徐微風吹過,四周的草木出現了輕微的顫動,東京灣上的水麵也被刮出了一點微不可查的波瀾。


    又正直深秋時分,許多的樹木的樹葉開始凋零、地上的花草也出現了一點馬上就要枯萎的焦黃色…


    這一切的一切,讓荒村拓也感到了一絲享受。


    嗯…這地方不錯,很有秋天的感覺,這幾個女人眼光有時候也不算差嘛,自己也疏忽了,這麽好的地方、離自己家還這麽近,居然沒來過。


    “投球——!”


    “來了——!哈——!”


    荒村拓也聞聲而望,發現不遠處的競技場外有一群少年在打棒球。


    憑借著清晰的眼鏡鏡片,荒村拓也透過鐵絲網看到了他們眉宇之間認真的神色與額頭上的汗珠。


    嘛,這就是所謂的“青春”嗎?


    與夥伴通力合作、竭盡全力得去拿下一場比賽的勝利。


    嗯…夠熱血、夠精神。


    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穿的也是棒球夾克,雖然是休閑款式的,但是也是棒球服,不知道是否可以加入其中呢?


    說起來自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怎麽運動過,雖然經常閑逛,但是那也是走一下停一下,更加側重於途中的景色,對身體素質上的提升意義不大。


    果然,還是算了,自己現在這具身體去了、人家也樂意讓他參加那也是有心無力,估計玩不了兩把就得下場,還會影響其他人的體驗。


    這種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事,想想就好了。


    那就拍個照吧,到時候也編入還沒出版的《荒村拓也攝影集》裏麵。


    哢嚓!


    快門聲閃過,少年們的在球場揮灑汗水的場景被永遠定格下來。


    荒村拓也放下相機,往顯示屏上看了一眼。


    不錯不錯,這攝影技術,在初學者當中應該不算差吧?除了光線暗了一點貌似也沒什麽缺點了…


    那就…經驗+1


    一個多小時過去,在荒村拓也一句句“經驗+1”的心聲之中,他連續拍下了二十多張照片。


    這些照片雖說算不上多有藝術感。


    但是構圖取景什麽的卻又比很多玩了好幾年攝影的人都要強上不少。


    他剛才在家裏用手機逛了一圈攝影論壇。


    裏麵有一個自稱玩了五十多年攝影的大佬說:“別的什麽都是次要,拍照片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構圖取景!”


    荒村拓也雖然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初學者,但是他從心底認為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荒村君——!”


    他身後傳來了種田理紗的唿喊聲。


    荒村拓也轉頭看了過去,沒說話,畢竟距離屬實有點遠了些,他又不喜歡大喊大叫,以他平時說話的音量也很難完整得將話清楚完整得傳遞到對方的耳朵裏。


    什麽事?


    “我們畫好了——!”


    種田理紗這次把沒有用上的畫紙卷起來對準了嘴巴。


    畫好了?


    那也行,過去看看吧,自己也拍得差不多了。


    把相機掛在脖子上,荒村拓也沿著下來時踩出的痕跡緩緩往上爬。


    低頭看了一眼趴下來的草叢,他在心裏道了一聲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的生命力應該也沒有這麽脆弱吧?加油,我相信你們能夠重新站起來。


    爬上去後,四個女人正在把貼在畫板上的膠帶撕下來。


    荒村拓也上前看了看。


    她們畫的都是水彩畫,而且所描繪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一個穿著黑色棒球夾克的男人背坐在草坡下麵,手上舉著一台相機,側著臉注視著眼前的風景,由於微風的作用,他修長的頭發有那麽一兩縷擋在了他眼前…


    至於畫技…


    那相差得就比較大了。


    總體來說,種田理紗第一、佐倉凜音第二、內田純禮第三、田中璃乃最後。


    種田理紗畫得真的非常漂亮,尤其是色彩這一塊,運用得十分恰當且出色,讓整幅畫作有一種夢境般的感覺。


    最讓荒村拓也感到意外的是,佐倉凜音畫得居然也很不錯,她色彩作用得沒有那麽好,但是構圖很棒,畫麵整體很和諧。


    內田純禮的中規中矩,不算特別出色,但也屬於沒學過的人裏的正常範疇了。


    田中璃乃的…呃…稍微有點慘不忍睹…


    荒村拓也伸手在畫紙上摳下一整塊坨在一起、已經幹掉的顏料塊,眼神微妙得看著帶畫家田中璃乃,“你畫的是抽象派?”


    “誒?抽象派是什麽啊?”田中璃乃撓了撓不太聰明的腦袋,“這個很厲害嗎?”


    “嗯…”荒村拓也把手裏的顏料塊抹迴畫紙上,“很厲害,畫抽象畫的畫家都是大師級別的。”


    種田理紗跟佐倉凜音捂著嘴,憋笑憋得眼睛都彎了。


    內田純禮困惑得看著她們兩個,問道:“種醬、凜音,你們在笑什麽啊?”


    “沒什麽沒什麽!”


    荒村拓也拍了拍手掌,把上麵顏料殘留下來的灰塵打落下來。


    他說的是實話,畫抽象畫的畫家的的確確都是大師級別,畢竟誰又能說畢加索、坎丁斯基他們不如別的畫家呢?


    另外,他是真的有點搞不明白,田中璃乃是怎麽畫的,十幾個顏色塊也能畫上整整一個多小時…


    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畫紙,荒村拓也突然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這幅…姑且稱之為“畫”的東西,已經被覆蓋了好幾層顏料、被田中璃乃畫了好幾遍…


    低頭看了一下對自己的畫技絲毫沒有自覺、反而一臉等待誇獎表情的田中璃乃,荒村拓也沉默了片刻,對她伸出了大拇指。


    “田中,不愧是你。”


    又在這裏呆了兩個小時左右,荒村拓也接著又拍了好幾十張照片、又兩次遭受到了抽象派大師田中璃乃畫作的精神汙染衝擊。


    蓋好相機的鏡頭蓋,荒村拓也瞥了一眼正在小心翼翼從畫架上搬下自己大作的田中璃乃,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走吧~”x4


    “嗯。”


    走了一段距離,荒村拓也有些無語得看著麵前這四個女人,“你們跟著我幹什麽?”


    “誒?”種田理紗故作疑惑得歪了歪腦袋,“不是荒村君你叫我們走的嗎?”


    “我說的是各迴各家。”


    “啊啦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家也是走這個方向呢,你忘了嗎?我們是鄰居啊~”


    “那她們?”


    “我們去種醬家!”x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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