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最後一天打工了吧?”成澤問。


    “嗯,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考試了。”夏天說。


    “那我們見麵的時間會不會少了?”成澤緊張地說,想了想,又說,“那也沒關係,我常常去圖書館陪你好了。”


    夏天轉頭望向窗外,樹葉接二連三地打著轉飄落,仿佛在告訴人們,冬天就快來了。


    “學姐在想什麽?”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哦,那學姐在想生,還是在想死?”


    “就是看到落葉,忽然想到了這首詩。”


    “我明白,有時候看到月亮,自然而然就會想到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以為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呢。”


    “孤獨的人才會觸景生情呢,看來咱們都是孤獨的人,日後要不要跟我抱在一起取暖?”


    抱在一起!


    夏天又想起了那天的雨、那天的擁抱,耳根不知不覺就紅了。


    成澤見狀,擦擦嘴,將空飯盒推迴來,抱歉地說:“學姐,我都吃光了。”


    夏天說:“沒事,我早就吃飽了。”說著就起身將飯盒扔到了垃圾桶裏。


    快下班的時候,大壯說:“幹得不錯,應該給你發獎金。”


    夏天忙拒絕:“獎金就不用了,你給的工資已經不低了。”


    成澤在一旁擺弄著咖啡機,插嘴道:“學姐既然不要錢,那就讓大壯好好做一頓飯當做獎勵吧,大壯在開咖啡店前,幹過廚子。”


    夏天:“……”


    大壯倒是答應得很痛快:“好,那就下個月14號,晚上來我這兒吃飯,叫上飛飛他們。”


    想到成筱蘭也會跟來,夏天心裏直打顫:“算了吧,太麻煩老板了……”


    大壯和成澤看了看彼此,然後同時說:“不麻煩。”


    夏天是真的不想參與到他們之間的聚會中來,隻想著到了14號那天,隨便找個借口躲開就好。


    恢複四點一線後,夏天並不覺得日子過得像以前那般枯燥。


    成澤每天早上都會在女生宿舍樓門口等著夏天下樓,然後陪她吃早飯,下課後也是第一個奔向夏天的教室,生怕她從教室出來後看不到自己,圖書館的角落裏同樣多了一個安靜的陪讀者。


    盡管成澤一直反複強調他們隻是朋友,但是在大家的眼中,他們早已是公開的一對了。


    “你覺得你配得上校草嗎?”


    “校草的眼睛是瞎了嗎?”


    “是你先追他的嗎?”


    這種冷言冷語總會出現在成澤不在夏天身邊的時候,發難的幾乎都是大一的新生。


    平時夏天都懶得理,氣急了的時候,也會甩對方一句:“你們是沒長大的孩子嗎?還當這裏是可以放學後抓頭發扇耳光,然後告老師請家長的地方嗎?幼稚不幼稚。”


    一次午後,幾個大一學妹在夏天犀利地迴懟後,灰溜溜地紅著臉跑開了,像是倉皇逃去的鬣狗。


    而夏天的目光如一頭母獅子,充滿了不屑。


    “噓——”


    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忽地從她身後傳來。


    成澤站在她身後約五六米遠的距離,待吸掉手裏的半顆煙後,才慢慢走近夏天。


    “學姐帥氣哦。”


    夏天臉上的不悅並沒有退散,最開始聽到這些刺耳的話的時候,多半選擇“間歇性耳聾”,後來發現自己越是讓步,對方越是蹬鼻子上臉。


    “你比我漂亮,比我會打扮,為什麽校草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第一次把對方懟得啞口無言,夏天以後便不再沉默,隻是嘴上吵贏了,心裏依舊不大痛快。


    她不想傷害別人,同樣也不想被人傷害。


    成澤從她的麵部表情中讀出了“這一切都怨你”,非但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愧疚,反倒笑眯眯地說:“學姐,不然我們確定關係吧?”


    “什麽!”夏天不由得尖叫了一聲。


    “戀愛關係。”成澤認真地說,“啊,對了,要確定戀愛關係,我應該先表白對嗎?學姐,我喜……”


    夏天跳起來一拳打在了成澤頭上。


    成澤驚愕地捂著自己的頭,眼神有些飄離,似乎在反複思考確認,剛剛是被眼前這位比自己矮一頭的女生打了。


    “你說什麽?”


    夏天接著在成澤胸口上狠狠砸了一拳。


    “我很好笑嗎?看起來很好欺負是嗎?”


    然後是後背,然後是任何她能打得到的地方。


    女生有時候發起火來,力氣也是蠻驚人的。


    成澤弓著腰,護著頭,一邊躲避一邊求饒:“學姐你這是幹什麽?我不過說要表白而已,你怎麽……”


    “表白?我說過不會選擇比自己小的男人吧?嚴格說,你在我眼中還不算個男人……”夏天拽開成澤護著頭的手,正準備一拳打下去,卻忽然被成澤抓住了手腕。


    任憑夏天怎麽使勁,也無法掙脫開。


    “放開。”夏天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還手,並不是因為打不過你。”成澤兩手緊緊抓著夏天的手腕,垂下冰冷的眼眸,帶著幾分氣惱說,“看,我力氣比你大,怎麽就不算個男人了?”


    “比我小的都不算男人。”


    “啊?”成澤被她氣笑了,“學姐,你這是什麽奇葩的腦迴路啊。”


    “你還笑,快放開我,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怕什麽,我們都抱過了。”


    夏天的臉唰地一下紅了,看著成澤那得意的表情後,抬腳發力,狠狠踢向了他的小腿。


    成澤單膝跪地捂著小腿,小腿骨疼得好像斷裂了一般,他衝跑開的夏天喊道:“明天去大壯……”


    “不去!”夏天頭也不迴地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待疼痛感沒有那麽強烈了,成澤才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迴了宿舍。


    他們不知道,剛剛那一番打鬧,被三個人全程看在眼裏。


    李龍撓了撓下巴,思索著該怎麽開口,對於石廈喜歡夏天這事,他已經很不理解了,如今看到校草也對夏天別樣看待,不得不在心裏佩服這兩個人的奇葩審美。


    王翰軒輕輕拍了一下石廈的肩膀說:“不然你就先一步表白,如果那丫頭不同意,就徹底放棄。”


    李龍說:“我看行,早點兒死心,早點兒換目標。”


    王翰軒又說:“咳,我可不是為了讓他死心,大一新生課不多,比較閑,照這麽追下去,哪個女生能扛得住?早晚被他追到手,到時候我怕石廈後悔都沒地哭去。”


    李龍說:“我真看不出來那丫頭哪裏好,又呆又悶。”


    石廈一直盯著兩人剛才打鬧的地方,心裏這股悶火無從發泄。


    夏天一直對他很客氣,客氣過了頭,就足以說明兩人之間隻是純粹的學長與學妹關係,可能在夏天眼中,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這樣內向,同時又不會虧欠別人一分的夏天,隻有在跟她關係比較親密的人相處時,才會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


    就像剛剛追打著成澤。


    想到這兒,石廈的臉上爬滿了陰鬱。


    成澤迴到宿舍後,挽起褲腳,往小腿上噴了些跌打藥,晚上,張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


    “怎麽了你這是?跟別人打架了?”


    成澤躺在床上,手裏擺弄著一條手繩,哈哈笑著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可能跟別人打架呢。”


    張飛蹲下來仔細瞧了瞧小腿上的那塊淤青,搖頭嘖道:“被女人踢的?”


    成澤點點頭:“嗯,夏天踢的。”


    張飛捂嘴笑著說:“怎麽了?是不是你要強吻人家?”


    成澤否認:“我說想要跟她表白。”


    張飛說:“太急了兄弟,你們才認識多久,要慢慢來。”


    成澤將手鏈戴在自己手腕上,看著天花板,上麵仿佛迴放著兒時他走過的地方,遇到的人,還有他說過的那些美好的瞬間。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自語:“很久了。”


    “什麽?”


    “沒什麽,你說她會喜歡嗎?”


    成澤晃了晃手腕,給張飛展示這條紅色的手鏈,上麵掛著一個金燦燦的小天使。


    “會,你親手編的她還能不喜歡。”


    “多謝你打聽出了她的生日。”


    “客氣,不過聽妍妍說,她好像每年都不過生日,咱們這樣給她驚喜,她會不會生氣?”


    “不會,不過生日是因為沒人給她過,我想她還是很期待有朋友們陪在身邊的。”


    “你就那麽肯定?”


    “嗯。”


    14日下午。


    “準備得怎麽樣了?”金妍給張飛發信息。


    “差不多了,就差主角登場了。”張飛迴道。


    下課後,金妍攔住了準備去食堂的夏天,用那種奶聲奶氣,能甜死人的語氣說:“天兒姐,我今天想吃點兒好吃的。”


    夏天知道她這一出,是明擺著要去做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卻一定要去做的事。


    夏天猜測,無非就是想去嗨店奢侈一頓,反正上個月打工的工資還剩不少,這個月生活費又多了500,偶爾放縱一次也沒什麽,於是說:“好吧,那就去嗨店吧。”


    “哎,我沒說去嗨店呀。”金妍眨了眨眼睛,古靈精怪的。


    夏天一頭霧水,不是去嗨店,那是想去哪裏?


    “想吃必勝客嗎?”


    金妍兩手挽著夏天的胳膊,緩緩往校園門口走去。


    “聽大飛說,你上個月打工的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就是那位兵哥哥,你還記得吧?”金妍緊緊挽著她胳膊,生怕她聽完後會掙脫開直接迴宿舍。


    聽到這兒,夏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帶她去貓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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