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些粗淺的心得體會罷了。萬道友能拿出天衍之術這等水平的卜算秘術,對於因果之道,應該也有著自己的見解,不知能否與我論道一二?”巫羽趁機邀請道。


    “大師太高看萬某了,天衍之術乃是我從一位友人手中得來,她對此道或許還有不小體會,萬某雖然參悟多年,始終無法入門,不敢班門弄斧。”袁銘連忙搖頭。


    “那不知萬道友可否做個中間人,介紹我與你的這位友人相識?我對天衍之術的來曆實在好奇,有不少問題想要請教於她。”巫羽看著袁銘,眼神異芒閃動。


    袁銘恍然,巫羽和自己說了這麽多,目的在此。


    “抱歉,那位友人距離萬妖山脈甚遠,恐怕無法與道友相見,至於天衍之術的來曆,她曾說過是從某處遺跡中得來,具體是哪裏,她恐怕也不記得了。”袁銘果斷掐滅了巫羽探究到底的心思。


    巫羽也意識到了袁銘想法,僅是歎了口氣,便默默坐了迴去。


    “雖然無法讓那位友人過來,不過萬某之後定然會代大師傳話,請其前來和大師見麵。”袁銘補充一句。


    “如此,多謝萬道友了。你我修為相當,不必稱唿什麽大師,以道友互稱即可。”巫羽起身斂衽一禮。


    “既如此萬某就僭越了,其實在下這次來,並不是請道友卜算未來,而是我的這位好友中了一道極為高明的詛咒,想請大師幫忙解除,不知巫道友在這方麵可有造詣?”袁銘急忙起身還禮,而後從修羅宮內將南尚風身體取迴。


    南尚風的表情已經不再呆滯,從幻境中解脫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和以前有很大不同,看向巫羽的眼神平靜異常。


    沒辦法不平靜,他在白色空間內待了足足數十年,再多的情思也熬幹了。


    巫羽眸中似有詫異之色閃過,隨後淡然道:“好說,不過我需先檢查一番這位道友的情況,才能做出診斷,不敢說一定能解。”


    “大師隻管盡力施為便好。”南尚風有氣無力的說道。


    巫羽起身來到南尚風邊上,將手搭在他的腕上,探出神識細細查看起來。


    “這是七煞厄心咒,看來萬道友的這個朋友,惹上的敵人來頭還不小。”半晌後巫羽放下手,麵色有些凝重。


    “七煞厄心咒?倒是從未聽說過。”袁銘皺眉說道。


    “此乃血衣樓咒術,血衣樓已經消失多年,萬道友沒聽過不足為奇。”巫羽說道。


    “血衣樓……”袁銘心中一動。


    南尚風說過,那兇咒祭壇曾經是血衣樓重寶,黑蓮花了大價錢將其拍下,莫非黑蓮是血衣樓餘孽?


    “既然巫道友知道此咒,不知可有辦法解除?”袁銘收斂思緒,問道。


    “詛咒之術雖然難纏,卻也並非無解,隻是在這裏解決不了,萬道友必須帶著他和我一同前往萬妖山脈中的某地,借助那裏的靈脈之力,才可以將這詛咒破除。”巫羽思索片刻,提出了解決辦法。


    “借助萬妖山脈靈脈?這卻是為何?”袁銘疑惑。


    “萬道友有所不知,所謂詛咒,其實是利用天地之間的惡念怨力形成的神通,如今修仙界人口眾多,世俗凡人更是多不勝數,怨力已經無處不在,故而中咒者也無處可躲,即便逃到天邊,也終究會被怨力侵入,而想要切斷怨力的影響,需得借助同屬性的力量。”巫羽說道。


    “同屬性的力量,巫道友說的莫非是善念願力?”袁銘若有所思。


    “不錯,和萬道友說話真是省力,萬道友可能不知道,萬妖山脈內有一座以地底靈脈為根基,十九座城池為樞紐的天鴻大陣,用以鎮壓萬妖山脈的妖族氣運。數萬年來,十九座城池的修士無意識感恩祈禱,天鴻大陣內積攢了驚人的善念願力,沿著靈脈流淌,可用於破解七煞厄心咒,我恰好知曉一處靈脈匯聚之地,那裏的願力充沛,正好方便施法。”巫羽說道。


    袁銘聽聞這話,這才恍然,天鴻大陣內竟然還有願力存在。


    “除了借助外力,自身莫非就沒法破解詛咒?”他問道。


    “也可以,隻能依靠自身魂力,一點點將其消磨殆盡,不過這種情況隻能用於神魂之力優於施咒者的情況,你的這位朋友恐怕是做不到了。”巫羽繼續道。


    袁銘迴憶起當年自己消磨掉巫月神咒殺之術的情形,內心不由得暗暗慶幸,還好當時的他有偷天鼎在,才能借助鼎中願力不斷修補神魂,否則那時的他可找不到巫羽這樣的大師救命。


    “有解決辦法就好,不知巫道友說的那座山峰遠不遠,我們什麽時候能出發?”袁銘迴過神,又問道。


    “不遠,從黑虎城去不到十日便可抵達,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準備一些會用到的器物,預計需要等上五日才能出發。”巫羽說著,取出了一張萬妖山脈的地圖,將位置指給了袁銘看。


    “好,那五日後我再來拜訪。”袁銘說罷,起身欲走。


    “多謝巫大師,此恩南某永生不忘。”南尚風也起身,朝巫羽鄭重行了一禮。


    “二位道友要是不嫌棄的話,可在我府上住上數晚,也省的節外生枝,又遇上什麽麻煩。”巫羽則道。


    “也好,那就打擾巫道友了。”袁銘迴頭看了南尚風一眼,見他沒有異議,便答應了下來。


    “無妨,玄夜,進來吧,帶兩位道友前往客房休息。”巫羽笑著擺擺手,隨後便喊來了門外守著的銀發大漢。


    ……


    當夜,夜深人靜,明月高懸。


    袁銘獨坐在客房中,靜靜的望著月色,思索著未來的打算。


    在他隔壁房間南尚風則盤膝坐在床榻上,默默運功,倚靠自身法力和袁銘注入的妖力,繼續壓製著詛咒的發作。


    忽然間,袁銘察覺到一絲異樣。


    “這是……”他抬頭望向虛空,絲絲縷縷的願力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朝巫羽的竹軒處匯聚。


    魂修與法修不同,在不刻意顯露氣息的情況下,一般人難以看出修為的高低,因此袁銘在白天見麵時,隻發現巫羽是一位返虛中期的修士。


    不過那位銀發修士玄夜在陰山城中特意找袁銘采購煉魂丹,袁銘便也猜到巫羽兼修了魂修之道,雖不清楚具體修為,但如今見她吸納願力,也並不覺得驚訝。


    袁銘從未見過其他魂修吸納願力,頗為好奇,遙遙注視著竹軒,很快麵露詫異之色。


    巫羽吸納願力的情況和他截然不同,竹軒上匯聚的願力竟緩緩分流,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七道。


    每一道願力給袁銘的感覺都有所不同,在種類上有所差異,有的喜悅,有的憤怒,還有的恐懼,不一而足。


    袁銘突然想起空曾經說過願力可以提純,莫非指的便是這個?


    袁銘盯著竹軒方向思索片刻,接著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再一次來到了竹軒前。


    “大師正在修煉。”玄夜此時依舊站在竹軒外守候,見袁銘過來,他有些驚訝,不過依舊上前攔住了袁銘。


    “雖然有些冒昧,能否請玄夜道友替在下通報一聲,萬某有要事求見。”袁銘拱手道。


    玄夜臉上訝色更重,仍舊搖頭,正要說話。


    “無妨,玄夜,讓萬道友進來吧。”就在這時,巫羽的聲音從竹軒內傳出,盤旋於竹軒上空的願力飛速消散。


    玄夜不禁皺眉,卻仍舊沒有違背巫羽的意思,側身讓開了路。


    巫羽仍然和白日那般,端坐在竹軒方桌旁。


    “道友深夜來訪,可是你的那位朋友又出現了新狀況?”當袁銘走入竹軒,巫羽起身問道。


    “他現在很好,在下剛剛見道友屋外有願力匯聚,情形似乎與我平日頗有不同,故而想前來請教一二,若有打擾之處,還請道友見諒。”袁銘直截了當地說道。


    “無妨,道友有何不明之處,請盡管直言。”巫羽格外得好說話。


    “道友應該也看的出來,我兼修了魂修之道,如今已達言巫之境,在外也創立了一方教派,每日都能吸收不少願力,隻是這些願力混雜一氣,根本看不出有區別,並不如道友這般涇渭分明,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麽門道在裏麵?”袁銘坦言了自己的情況。


    “道友說的是分化七情之力?看來道友應該是沒有接受過正統的魂修傳承,在這方麵的知識有所欠缺,那我就從頭講起吧。”巫羽了然的點點頭。


    袁銘聞言愣了一下,此等見解十分珍貴,他這次過來,隻是想請巫羽稍微指點一二。


    即便如此,他也準備好了幾件珍貴之物做報酬,哪知道巫羽胸襟如此開闊,竟然毫無所求,直接告訴他。


    就在袁銘愣神的時候,巫羽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萬道友既然也開創教派,收集願力,當知道,就本質而言,願力實際上是魂力與情緒相結合後誕生的一種全新力量,因此它能夠被我們吸收煉化,轉化為我們神魂之力的一部分。”


    袁銘點頭。


    “當今之世,人之情緒按照七情來劃分,既喜、怒、哀、懼、愛、惡、欲,願力中蘊含的情緒也是如此。”巫羽以指為筆,用靈力在半空中寫下七個小字。


    “原來如此隻是將願力按照七情分化開來,意義何在?願力不比月華之力,直接吸收弊端頗大。”袁銘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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