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轟…”


    隨著一聲巨響,又有一棵大樹隨著紅色的傷痕擴散分化瓦解,化成了焦炭與地麵融為一色。


    但說是化成焦炭又不準確,因為在它倒地之前,就已經與周圍的樹木築成了焦炭之森。


    林間,本來蒼翠的顏色已被一片亮彩取代,將黑夜照得好似白晝一般。


    隨著熱浪翻湧,便有劈啪的火星綻放亮色,在一片焦土之中點綴上幾顆暗紅的星辰,好似醞釀著什麽殺機。


    枝幹落去,樹幹上的空洞中又吐出了火舌,好像為了表達心中的不甘在展露新枝…


    “哈哈哈哈…等我將一切焚燒殆盡,看你們還如何藏身?”


    在火海中央,有一名男子抱臂而立,雖然他所在之處的火勢最旺,但此人的須發、衣物卻沒有受到半點損傷,實在沒有常理可循。


    此人赤裸上身,身上的古怪紋路也隨著火光搖曳扭動起來,好似一條條盤桓在身上的黑蛇。


    但就是此種無常的景象、詭異的紋路卻在此人麵上猙獰表情的對比下顯得稀鬆平常。


    可就在此人燒得興起之時,本來的滔天熱浪竟然緩緩消退了下去,終於讓虛假的白晝現出原形。


    “真是一群廢物,修煉了那麽久,實力竟然沒有半點長進!”見狀,男子眉頭一皺,不悅罵道。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那火行者隊長,他在來到此處之前已經煉化掉了所有的火行者為自己提升實力,隻可惜這些火行者體內的火靈稀薄,完全無法讓他滿足。@:.


    “不夠!還不夠!此種實力還無法讓我得到永生…”說著,火行者隊長忽然暴躁起來,在林間揮舞起了帶著烈火的雙拳:“出來!你們這群縮頭烏龜!都給我滾出來!”


    …


    雖然此處空間是另外生出,與那片林子隻有一道入口相連,但在火行者隊長的“幫助”下,此處幾乎要變成了一道蒸籠。


    “宗主大人,咱們現在怎麽辦?”吳仁一邊擦汗,一邊向著山洞中的人影請示。


    “還是原來的計劃…按兵不動!”人影的語氣雖然也有煩躁,卻還能保持鎮定。


    “可是宗主大人,現在外麵那個不過是咱們當初的手下敗將,不如還是讓我出去將他解決了算了!”吳仁主動請纓道。


    “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輕視任何人!”人影不悅道,“這家夥的實力已經不比當初,除我之外,你們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


    “讓你們按兵不動,你們按兵不動就好,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裏當縮頭烏龜?”人影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實在抱歉,宗主大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吳仁的道歉倒是幹淨利落,與當年的他判若兩人。


    “唉…”人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眼前這群人實力不均,除了你們幾個,剩下的都沒有自保能力,所以一旦空間暴露就是他們的死期!你們隻管耐下心來,等待那小子尋到出口迴來便好。”


    “小兄弟他…會迴來嗎?”這三天裏,吳仁總會莫名心驚肉跳,實在不安。


    “那黑線距離出口一來一迴頂多是三日路程,如果明日他再不迴來,就再也不會迴來了…”這人影倒也實在,完全沒有安慰人的意思。


    “出口?什麽出口?”吳仁疑惑道。


    “沒什麽。”人影再也不願多說,“你趕緊迴去盯著他們,千萬別讓哪個冒失鬼惹出亂子!”


    吳仁點了點頭,便匆匆轉身離去了。


    “你這傷真的沒有問題?”吳仁走後,隻見一道黑影從他之前站立之處的頭頂落下,光憑輪廓就能辨認出他是三耳鼠。


    “死不了。”人影迴答得幹脆利落。


    “你打算瞞他們到什麽時候?”沉默片刻,三耳鼠再次開口。


    “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實


    在無關緊要,怎麽說也算不上隱瞞吧?”人影嘟囔一聲,然後不滿道:“我說三耳鼠,你有這種本事不去幫忙,總來偷聽別人講話做什麽?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知道就好。”三耳鼠玩笑一句,然後忽然正色起來,“不過,你這傷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宗主輕歎道。


    “這樣最好…”三耳鼠瞥了宗主一眼,然後轉身便要離去,隻是在臨離開前又丟下了一句:“那小子差不多快迴來了,你看著辦吧…”


    “真的?”宗主眼睛一亮,“多謝!”


    …


    “熱死我了!這王八蛋怎麽沒完沒了了,我這眉毛都快擰出水來了…”掃帚眉唿哧唿哧喘著粗氣,整個人好似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熱?哪有那麽熱?我怎麽不覺得?”撒手鐧渾身幹爽,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是嗎?”掃帚眉探手在撒手鐧身上一摸,然後嘖嘖稱奇道:“還真是怪了,可能是兄弟你的體質異於常人吧…”


    說著,他又向著四周瞥了一眼,喃喃道:“咦?這肥羊怎麽沒有動靜,該不會是變成烤全羊了吧?”


    “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比起這群人,身著“毛衣”的媼更是遭罪,正耷拉著舌頭趴在草上打蔫,口中念念有詞。


    可它才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就被掃帚眉這一句話激起了無名火,蹭地一跳三尺高,向著後者咬了過來。


    而夾在他們中間的撒手鐧深受牽連,好說歹說才將罵罵咧咧的媼勸住,又讓掃帚眉躲到了一邊,這才免去了一場“內亂”。


    “混賬東西!要不是看在小爺的麵子上,大爺一定敲得你腦袋開花!”媼舉著蹄子,忿忿不平。


    “媼…媼爺,您的包裹好像要掉了…”旁邊的小道士指了指媼背後,怯怯道。


    “怪不得大爺我一直覺得身上發癢,原來是被這東西害得!”媼本想找個石頭蹭蹭後背,卻被燙得呲牙咧嘴,隻能看向了小道士:“還愣著幹什麽,來幫大爺把包裹解下來…”


    “好…”小道士不敢猶豫,急忙走上前去將包裹解下,遞到了媼的麵前。


    負擔一去,媼頓覺清爽,索性用這包裹當枕頭,趴下打起鼾來。


    …


    “各位,宗主那邊傳來消息,說咱們隻要再多堅持一下,就能出去了。”臨近人群,吳仁將麵上憂色掃去,換上了滿麵春風。


    “真的?”眾人聞言瞬間忘了炎熱,麵色激動道。


    “宗主的話,還能有假?”眾人已經心情焦躁,吳仁隻能用此法安撫他們。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出去的!”撒手鐧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吳仁,你可不要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


    “放心,我會永遠記得。”吳仁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立刻恢複過來。


    現在的撒手鐧隻是一道執念,一旦吳仁答應了切磋之事,後者便會煙消雲散。所以為了讓撒手鐧“活”下去,當初自己隻能騙他說,隻有離開此處,才能答應他切磋之事。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麵對這一天的到來。


    “吳仁?”一連說了幾句話後者都沒有反應,撒手鐧也是滿臉狐疑,在後者眼前揮了揮手,“吳仁,你這家夥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我當然怕!”吳仁迴過神來,麵無表情道:“我怕到時候你不來應戰。”


    “嘶…”撒手鐧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家夥說話就說話,怎麽突然陰仄仄的…”


    “開個玩笑而已…”吳仁哈哈一笑,這才看向了人群:“咦?怎麽感覺少了幾個人?”


    “哦,他們幾個說去找你,也許是走岔了吧…”撒手鐧道。


    吳仁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畢竟自


    己是從一處隱蔽位置過來,這些人應該並不知道。


    “大哥,你的傷口沒事了?”正在二人說話間,隻見吳熾從遠處走了過來。


    “隻是有些發脹,並不礙事…”吳仁示意後者安心,然後疑惑道:“吳熾,你這次突然迴來,可是通路那邊出現了什麽狀況?”


    “啊?不是大哥你讓他們替我的嗎?”吳熾愣住了。


    “壞了!”吳仁立刻察覺到了不妙,急忙開口吩咐道:“撒手鐧、吳熾你們兩個隨我來!掃把眉和…”


    說話間吳仁見到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也是微微一愣,然後對著來人點頭打了個招唿,然後話語未停:“掃帚眉和徹地鼠前輩在此處保護好剩下的人!”


    交代完畢,吳仁三人便向著出口方向趕了過去。


    …


    “這群家夥怎麽還沒有動靜?難道是信息有誤?”火行者隊長眉頭緊鎖,閉眼深吸口氣,“不對,那小子說的明明就是這裏,一定是我疏忽了什麽地方!”


    “罷了!既然你們不敢出來,那就永遠留在這裏吧!哈哈哈哈…”說著,隨著火行者隊長身上紋路亮起,隻見周圍剛剛降下的溫度再次拔高起來,將漆黑的夜空映得通紅。


    “手下敗將!真是好大的口氣!”火行者隊長話音剛落,便覺耳邊響起了一陣唿嘯之聲,隻見一名中年男子踏風而來。


    “是嗎?”火行者隊長目露兇光,單手一招便在來人身後扯出了一道火橋,瞬間將那中年男子包圍起來。


    “哈哈哈…難道你這家夥就沒有聽說過“火借風勢”的道理?真是自尋死路!”那中年男子的攻擊使得火行者隊長的招數更加旺盛,引得後者放聲狂笑。


    就在他得意之時,麵前的火橋中忽然傳來了一道不急不躁的聲音:“多謝提醒,不過我還知道“風助火威”!”


    話音剛落,便見幾道風刃化成火刀向著火行者隊長身前疾速斬來!


    “嘶!”眼前的火刀已經與自己的術法色彩相仿融為一體,讓火行者隊長難辨分明,就算他反應不慢,卻還是被幾道火刀落在身上!


    火行者隊長雖然實力強勁,卻終究是肉體凡胎,雖然火焰本身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這些風刃卻讓他十分難捱,在他身上留下了數道猙獰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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