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魂體,烏凡在白日裏撐不了太久,所以隻能速戰速決,而突然的計劃改變倒也成全了他的最初心願。


    見到蛛王已經落荒而逃,烏凡也算鬆了口氣,他向著那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循著最近的陰氣方向遁了過去,然後就出現在了一處村落中。


    見到此處一片荒涼,完全不像有人生活過的痕跡,烏凡也算是鬆了口氣,這才閉目養神起來。


    “真是奇怪,為何蛛王的事情已經解決,他們的身上卻還有死氣存在?”雖然僅僅一眼,對方的身上狀況卻被自己盡收眼底,即便自己的關注點隻是一人。


    作為鬼差,又有未然之眼,烏凡是能察覺到死氣存在的,所以他的原本打算是這些人一死,自己就去為他們引路。


    雖然見死不救說起來有些殘忍,但有些時候天道就是如此,烏凡曾經插手過幾次,之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就在烏凡見到了十二黑箭時,心中的想法卻產生了微妙變化,因為那手持黑箭令之人身上的死氣並不尋常,幾乎要纏成了一團漿糊!


    但凡有死氣如此濃鬱的,往往都是死期臨近。可就在自己注意到他的這段時間裏,卻從來沒有過威脅到後者性命的事情發生!


    當然,這說的是藏頸縛人蛛出現之前。


    不過話說迴來,這藏頸縛人蛛的出現是被後來者引起,若是他沒有與刀疤臉遭遇,應該不會遇到此種威脅。


    “難道說…他身上的死氣不是因為此種事情?”烏凡實在想不明白,也不願多想,隻想等到夜色來臨。


    在迴到凡間之前,鬼差殿那邊曾交給他一個任務,就是幫忙尋找到吏殿逃走的四個老鬼。


    因為捉鬼對於鬼差來說並非難事,所以一開始烏凡還沒有放在心上。可等他來到凡間了解到事情真相,卻是有些傻眼,因為這些家夥可以說是個頂個的難纏!


    東島鬼婆黃鶯鶯、南山仙翁林傲、西亭書聖高伯仲、北海血魔林傲。


    仔細說來他們四個與烏凡舊緣不淺,在知道了幾名“逃犯”的真實身份之後,烏凡忽然有些懷疑這件事情是青舍的刻意安排。


    這段時間裏烏凡奔波各處,卻連半點風聲都沒有得到。他直感覺自己好似無頭蒼蠅,這樣下去隻怕短時間內無法交差…


    但是鬼差殿那邊不僅沒有為自己交代任務時間,又要給自己提供軀殼還陽,看樣子就好像就沒有打算讓自己迴去…實在是十分奇怪。


    就在烏凡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戲鬼忽然出聲提醒道:“班主大人,有人來了!”


    烏凡睜眼一看,隻見這天色就要暗淡下來,再等一會兒應該就能繼續趕路了。


    “無妨,應該隻是恰巧路過…”烏凡沒有在意,他可不覺得此種荒郊野嶺還會引來遊客。


    “這裏就是我的住處了…”


    “不知大人說的是哪一間?”


    “隨便哪一間都可以,反正此處已經沒有人了…”


    突然的交談聲讓烏凡一個骨碌站起身來,他貼著門縫向外看去,隻見來到此處的正是之前見到的那群人。


    見到他們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忙得是熱火朝天。烏凡雖然沒有參與進來,卻也受到了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煙火氣熏染,一時間百感交集。


    距離天色徹底暗淡還有一段時間,烏凡見到沒人發現自己,便索性折迴屋中,開始研究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就在烏凡聚精會神之時,一道突然的推門聲卻忽然將他從現實中拉扯迴來,這才發現屋外的熱鬧已經淡了下去。


    “誰!誰在那!”烏凡正要起身,卻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了兩聲驚唿。


    烏凡聞言深吸口氣,站起身子轉了過來。


    “大…大哥?”二人看清了烏凡模樣,卻是一陣狐疑,“大哥您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烏凡沒有說話,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便見這二人點了點頭急忙退去了。


    “我說花布老兒!有人過來你怎麽不提醒小友?”老仙奚落道。


    “吾沒想到他們突然進來…”戲鬼沒有反駁,急忙解釋道。


    “唿…”烏凡沒有理會它們,隻是鬆了口氣。他剛剛急中生智,利用陰氣化形模仿出了那刀疤臉的樣子,才險之又險地避過了懷疑。


    但是此種技巧隻能在黑暗中施展,一旦見光便再難維持…


    “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看來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烏凡對這些人沒有任何忌憚,他隻是不想與對方有更多交集,讓他們因為之前的事情受到因果影響。


    趁著陰氣易容尚未消失,烏凡從虛掩的房門出探出頭去,卻與房前不遠處的塌鼻子看了個對眼兒。他正要開口,卻是忽然一愣,隻見這張麵孔的正主竟然從遠處走了迴來…


    也許是因為插手蛛王事情的緣故,這些人身上的陰氣已經相比之前濃鬱了許多,眼看著自己已經被人堵了大門,烏凡也開始頭疼起來。


    就算是為了報恩,烏凡也不想與對方再有過多牽扯…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就算我與他產生了交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烏凡咬了咬牙,暗念一句對不住,然後沉聲道:“你!站住!讓三皇子過來見我!”


    “咦?”那刀疤臉聞言一愣,然後滿臉不屑道:“什麽三黃子?我還五味子呢!裝神弄鬼的!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出來!不然…不然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聞言,刀疤臉身後的男子忽然麵色難看起來。他沉默片刻,然後急忙將前者勸住:“你們快走!他是衝著我來的…”


    說著,三皇子便向著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咦?還真有人叫這個名字?”刀疤臉麵上一陣古怪,捅了捅身邊的塌鼻子,“愁眉苦臉的幹什麽呢?你吃蒼蠅了?趕緊跟我過去幫忙!”


    塌鼻子隱約記起了什麽,急忙拉住刀疤臉,麵色有些難看:“大哥…我覺得…他…他好像真是三皇子?”


    “那你覺得我是五味子嗎?”刀疤臉眉頭一擰,怒罵道:“你看不出來這位大人是要為咱們爭取逃生時間?”


    塌鼻子一陣無語:“大哥您誤會了!我說的是三皇子,是泱都的三皇子!”


    “嘁!我管他是…”刀疤臉差點咬到舌頭,背後冷汗直流:“他…他…他是三皇子!”


    “你做到了!你並沒有將祖上的技藝埋沒,我十分滿意…”


    迴想起男子之前的話語,刀疤臉忽然一陣狂笑,看得塌鼻子一陣莫名其妙。


    “大哥!你怎麽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刀疤臉喜極而泣,然後啕嚎大哭起來。


    “……”


    關上了房門,見到眼前的黑影正是之前的救命之人,三皇子的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麵上多出了一分冷意。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能認出我的身份,是他派你來的對吧?”


    “別以為救了我,我就對你感恩戴德!迴去轉告他,我隻是一條瀕死的喪家之犬,已經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所以…以後你們再也不要來找我!”


    “泱洛大哥不要緊張,我是烏凡。”烏凡單手一招,嚐試著用陰氣幻化出了自己的本來麵容。


    “哼!雕蟲小技,別以為這樣就能騙得到我!”三皇子目光不善,“說吧,他這次又要耍什麽花招?是要我做誘餌還是說客?”


    烏凡聞言一臉苦澀,看來這些年三皇子並不好過。


    “泱洛大哥,我真是烏凡…唉!”


    見到解釋無用,烏凡忽然記起了什麽。隻見他尋到一隻木筷,然後手上一彈便將那桌上杯子擊落在了地上。


    “啊!”


    見狀,三皇子一陣錯愕,當年那位少年正是用著同樣的招數擊落了杯中毒酒,才救得自己一命。雖然這件事情影響不小,但知道的人卻是不多。


    “不可能!”三皇子麵色稍緩,卻還是不敢相信,“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但你絕對不會是他,他明明已經…”


    “沒錯,我已經死了。”烏凡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卸去了幻化出的陰氣麵容,“現在的我隻是魂魄之軀,是以鬼差身份迴到了凡間…”


    為了讓三皇子徹底安心,烏凡將自己的遭遇用簡單的言語概括起來。


    “烏凡兄弟!你真的是我的烏凡兄弟…”三皇子眼圈一紅,終於卸下了防備,將情緒落了一地。


    …


    收整好心情,三皇子聲音一苦:“你說你是鬼差,那這次迴來可是為了帶我離去?”


    然後他又不忘叮囑一句:“烏凡兄弟你有話直說,不要騙我!”


    烏凡無奈道:“泱洛大哥我哪裏會騙你,我真的是偶然路過此處…”


    鬼差殿的任務屬於凡間機密,烏凡當然不會亂說,隻是說自己因為要事恰巧經過。


    既然自己的事情已經講完,又恰好三皇子說到此處,烏凡便趁熱打鐵關心道:“泱洛大哥,您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三皇子聞言表情瞬間猙獰起來,其中有三分仇恨,三分不甘,剩下的四分盡是自責!


    他身子忍不住地顫抖,然後慘聲道:“都怪我鬼迷心竅,聽信了奸佞言語,結果不僅讓泱都城淪落,也讓魏將軍慘遭毒手!”


    聽三皇子說,自從泱都出事,他便與木逢春幾人走到了一起,打算等到湊齊了人馬迴來從黑鵬族手中奪走泱都城的控製權。


    卻不料後來妖獸作亂,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隻能耽擱下來。


    雖然有著幾人保護,完全不必擔心性命之虞,但泱都的事情就好像一根橫在咽喉的大刺,想吞吞不下,想拔又拔不出來…


    而就在三皇子陷入迷茫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神秘人出現在了自己身邊,說他能幫助自己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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