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弄月與自己的死氣瓶遺失有關,移山王就想通過她來問出真相。隻可惜這小丫頭後來再也不肯說出半個字來,移山王也隻能暫時將她囚禁起來,準備日後得暇再做打算。


    移山王當時十分確認,這件事除了自己與當時的那位親信之外,便再無第三者知曉。而且那時自己還是在弄月昏迷之後才現出身來,後者就算有辦法傳信出去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聞言隻是麵色變幻片刻便即刻冷靜下來。


    “哈哈哈……青鬼王說笑了,郝某人不過是粗人一個,怎會看穿青鬼王的玲瓏心思?”移山王憨笑道。


    “是嗎?那我可就有話直說了……”青鬼王眯起眼睛打量了移山王一眼,然後卻是忽然噗嗤一聲:“我這次來是來恭賀移山王當上兵殿殿主的……小女子作為六殿閑人,可要仰仗著移山王多多照顧呢!”


    “禮殿當中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暫且先用這個花瓶當做薄禮了。”青鬼王纖手一抬,按在了花瓶之上。


    “不敢當不敢當!青鬼王說的這是哪裏話?郝某隻不過是暫替了奔雷王的位置,等到真相大白之後還要交還於他!”移山王眼皮一跳,急忙托住了花瓶瓶頸向上抬起,“所以還請青鬼王帶迴去吧……”


    “哦?移山王莫不是在嫌棄小女子?”青鬼王手上用力,再次向下壓去。


    “青鬼王不要誤會……隻是此份大禮郝某當真擔負不起……”雖然青鬼王的力氣在自己麵前不值一提,但是移山王的額頭之上已經泛起了一層汗珠。


    “禮物既然已經帶出門來,焉有原封不動帶迴去的道理,既然移山王嫌棄,那就毀在此處算了!”青鬼王說著,將手指在瓶口轉了一圈,就見道道裂縫迅速擴散開來。


    “不好!”移山王暗道一聲糟糕,急忙從虎口使出一股柔勁將花瓶包裹起來,然後急聲道:“我收!青鬼王!這禮物我收下還不成嗎?”


    雙方僵持片刻,隻見青鬼王忽然莞爾一笑:“這還差不多……”


    言罷,青鬼王終於將纖手從瓶上拿開,移山王這才鬆了口氣,將這花瓶從之前那處小心翼翼移開,放到了另外一處位置。


    青鬼王不經意間瞥了移山王一眼,然後便收迴目光,打趣道:“移山王,你現在可是身兼兵殿、工殿雙重殿主身份,怎麽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移山王愣了愣,繼續道:“郝某之前說過,我不過是暫替了奔雷王的位置,青鬼王您抬舉了!而且奔雷王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實在是讓郝某難以心安啊!”


    “咯咯……有您這樣一位殿主,怪不得那些勞工鬼中鮮有怨言……”青鬼王又是一陣輕笑,“好了……既然禮物已經帶到,那小女子就告辭了!接下來的日子是要辛苦移山王了……”


    “不辛苦不辛苦……六殿之間互相關照本就是分內之事……”移山王笑道。


    青鬼王沒再說些什麽,隻是微微頷首,便輕踱蓮步,消失在了工殿之中。


    等到青鬼王離去,本來麵色如常的移山王才急忙關好大門,然後身子一軟坐了下來,背後的衣物已被汗水溻濕。


    隻見他探手在之前青鬼王放置花瓶的地方向下一按,身後便有一陣清脆聲音作響,出現了一道隱蔽的通路來……


    就在他準備踏入其中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將他的動作打斷。


    移山王麵色一慌,急忙重新觸動開關將那密室大門關閉起來,然後匆匆忙忙來到了門口:“不知青鬼王還有什麽……”話未說完,他瞬間眉頭一擰,“我不是讓你盯著那姓霍的,你迴來這裏作甚?”


    來者正是那監工鬼,它麵上有些局促,急忙解釋道:“殿主大人,你吩咐的事情我不敢怠慢,那邊我已經安排人幫忙盯好了……”說到此處,監工鬼四下看了看,繼續道,“我這次來是為了殿主大人之前吩咐的事情!”


    移山王聞言眼睛一亮:“是有了那幾人的消息?”


    監工鬼咧了咧:“不……不是……是另外一件事情……”監工鬼擔心移山王不悅,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有人告訴我說,之前見到那赤鬼王出城去了……”


    “哦……”移山王沒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本來十分失落,但是他稍一琢磨,卻是急忙問道:“赤鬼王離開了多久,可有打聽到他去了什麽地方?”


    監工鬼皺眉仔細想了想:“我隻聽說赤鬼王是在昨日與殿主大人分開後離開,到現在一直沒有迴來……”


    “啊?”移山王聞言一陣懊惱,厲聲道:“有這種事情怎麽不早告訴我!”


    “抱歉大人,我也是剛剛聽到……”


    “罷了罷了……”移山王有些心煩意亂,暗道怎麽所有事都趕到了一起,“那……疏呢?疏可有離開?”


    監工鬼搖了搖頭:“赤鬼王貌似孤身離開,並沒有見到疏大人……”


    平常因為刑殿之事外出,赤鬼王還從未與疏分開過……這次赤鬼王將疏留下一人離開,該不會是為奔雷王尋找解藥了吧?移山王越想越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可信,麵色也漸漸凝重起來,開始起身向外走去。


    “殿主大人慢走……”見到移山王離去,監工鬼急忙打了聲招唿,就要繼續去執行之前的命令。


    “那個姓霍的先不用管了,你就在這盯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移山王指了指工殿大門,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此處。


    刑殿地牢裏,疏正站在一處牢門前閉目養神,卻聽到一陣匆忙的唿聲傳了過來。


    “疏大人,有人求見!”


    “有事去找赤鬼王……哪有人會求見求到地牢裏的?”疏微微睜開眼睛,鼻孔當中吐出了一道濁氣。


    “可是疏大人,赤鬼王大人他不在此處啊!”來人急聲道。


    “哦……赤鬼王還沒迴來?”疏這才清醒過來,活動活動身子道:“我現在有事脫不開身,誰也不見,讓他等赤鬼王迴來再說吧!”


    “這……”來人麵色難看,雖然受到命令卻猶猶豫豫沒有動身。


    疏察覺到了異樣,眉頭一皺:“是移山王?”


    “迴疏大人,來人正是移山王……”來人急忙迴話道。


    疏心思一沉,看了看牢中氣息微弱的奔雷王,開口道:“我知道了,告訴他我隨後就到……”


    等到來人離去,疏才喃喃自語道:“這家夥竟然還不死心……我倒是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它見到此刻的奔雷王狀態還算穩定,便封鎖了此處房門向著大殿方向趕去了。


    監工鬼幾日來的奔波疲憊倒還好說,最主要的是它還要時刻打起精神,不能錯過任何風吹草動,導致身心俱疲。


    此刻它落得了守大門的活,一想到外麵還有內殿守衛巡邏,本來的緊繃精神也緩解了不少。而這稍一鬆懈,身子就開始柔軟,眼前狀況也開始朦朧……


    迷迷糊糊之間,它隻覺眼前的景物變得一片美好,其中還有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身前……


    “哎喲!誰!”夢裏是不會有超越五感狀況發生,監工鬼忽聞香風,便下意識有了警覺,蹭地一下跳起身來,可是麵前卻是一片空空如也,鴉雀無聲。


    剛剛夢裏的感覺是如此真實,甚至讓監工鬼有一種錯覺,好像此刻的自己才在枕上黃粱。


    它急忙起身推開殿門探頭張望,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也是稍稍鬆了口氣,關門收迴身來……


    工殿門前,監工鬼正側倚柱上酣睡,而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之前離去的青鬼王。雖然那監工鬼的一切反應自覺真實無比,實際上皆是在夢裏發生……


    “這工殿的小家夥還算警覺,隻可惜反應還是慢了一些……”言罷,青鬼王便徑直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腳步未停,她毫不猶豫地來到了殿上桌前,探手在桌麵上試探起來。循著之前的印象,她沒花多少時間就摸到了一處縫隙,她鉚足了力氣向下一按,便聽到身後牆上傳來一陣摸索聲響,一道漆黑的通路現了出來。


    “怪不得移山王的家夥神色怪異,果然有鬼!”


    自從那日銀風、弄月隨著濃眉男子離去,青鬼王就覺得心中不安。雖然那銀風在自己麵前性格頑皮,可外出行事時卻是極為冷靜,是自己卻放心委任之人,反倒是那不管身在何處性格始終如一的弄月最讓人擔心。


    所以她偷偷在銀風、弄月二人身上留下了兩道印記,隻要二人遇到危險引起印記變化,自己便會立刻知曉。


    雖然這轉交物品的事情看上去沒什麽大不了,但其中涉及的狀況卻極為複雜。若是這件事情被那口風不嚴的弄月不小心泄露,她們一行人性命難保不說,就連禮殿都會受到牽連……更何況這死氣瓶可是自己出麵幫忙拍下,更是會遭人懷疑。


    那日青鬼王本來想追上去叮囑幾句,卻恰巧遇到了有此心思的茶杯鬼與掃把鬼,隨意便心思一動,將重任交給了茶杯鬼二人……


    之後,雖然印記上麵的確出現過波動,但好在沒有性命攸關威脅,二人也在茶杯鬼的接應下安然迴到了酆都,青鬼王才安心了不少……


    為了避嫌,青鬼王本來想要收迴印記。可就在那時,她卻發現銀風、弄月二人不知為何分道揚鑣,而那弄月更是向著禮殿趕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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