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師兄醒了!”殿門外,一道身影匆匆忙忙闖了近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東峰峰主不知在思考些什麽,微微頷首就要驅趕此人,可他話音未落卻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麽?”


    “峰…峰主大人,我說雲浪師兄他醒了…”來人被嚇了一跳,急忙迴道。


    “他現在情況如何…算了算了,路上說,快點帶路!”


    “是!”這名弟子聞言也不敢耽擱,急忙躬身行禮,然後走在了峰主身旁。


    兩天前,他在西峰弟子的幹屍上使用了捕風捉影之術,本意是想捕捉到與這幾名弟子屍身上相同的氣息,以此來找到兇手。隻可惜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太久,饒是東峰峰主尋跡之術非同小可,也實在無法尋到半點蛛絲馬跡存在。


    不過就在他想要將捕風捉影之術收迴時,卻意外地在自己的東風中發現了一股陰邪之氣!他十分擔心這是那殘害西峰弟子之人要對自己東峰下手,自然不敢猶豫,急忙帶著西峰峰主前往了東峰深處,又在路上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後者。


    而就在二人商量好準備從前後夾擊,避免這道陰邪之氣逃走之時,卻有一道慘叫聲響徹耳旁。


    二人循著慘叫方向趕去,卻見一道人影倒在一片血汙之中!東峰峰主開始還在擔心這是那陰邪之氣的主人設下的圈套,直到用劍鞘將這人身子翻轉過來才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是自己白日裏見過的弟子雲浪!


    當時的雲浪傷勢慘重,已經奄奄一息,好在被發現及時又被東峰峰主派人照顧起來,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在!


    雲浪的實力不俗,若是他遭遇意外可是東峰的一大損失,此時聽說雲浪已醒,東峰峰主也是鬆了口氣,急忙趕了過來。


    “啊…峰主!多謝峰主大人救命之恩!”見到東峰峰主,雲浪麵色忽然出現了一絲不自然,就要掙紮起身。


    “你重傷未愈不便活動,就不用多禮了。”東峰峰主走上前來拍了拍雲浪肩膀,後者才沒有繼續堅持,緩緩躺了下去。


    “你們幾個先退下吧!”安頓好了雲浪,東峰峰主這才向著身後揮了揮手,那幾名弟子見狀識趣地轉身離去,又順便關閉了房門。


    “說吧!你那麽晚了還不休息,跑去後山做什麽?”東峰峰主盯緊了雲浪,麵無表情道。


    “我…”雲浪目光一陣躲閃,終於咬了咬牙出聲道:“迴峰主大人,那天我受到您的教誨,心中羞愧難當,便想著要去西峰尋找呂純兄弟表達歉意…可就在我到達呂純住處時,卻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陣交談之聲!”


    “偷聽別人交談並不禮貌,我隻能選擇留在了門外等候,想等他們交談結束再去與呂純兄弟表明來意!可是我左等右等,直到天色漸晚也不見房中那人出來,心中便萌生退意,準備來日再作打算!”


    “可就在我準備離開之時,卻忽然生出了一種受人注目的錯覺!我下意識轉頭一看,隻見一道黑影正站在呂純門中冷冷地看了過來!”


    “當時我受驚不小,本來想要逃離此處,但是轉念一想我畢竟是玉壺宗弟子,實在不想因為膽怯落了玉壺宗的威風!而且此處畢竟是呂純住所,如果後者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實在難以釋懷!”


    雲浪麵色十分痛苦,他深唿吸了幾次才平穩了情緒,繼續道:“可就在我下定決心衝向呂純房中準備放手一搏時,卻發現此處屋中竟然空空如也,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存在,也有些懷疑剛剛的一些是否是種錯覺?”


    “既然眼前沒有異常發生,我也隻能向著東峰返去,可就在我即將到達住處之時,卻突然感覺背後一寒,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後山!”


    “我本想掙紮起身,卻感覺身上一陣僵硬無比,轉頭一看才發現身邊竟然站著一道黑衣人影,他正是之前我在呂純房中見到那人!”


    “這人本來正在醞釀著什麽功法,見到我還活著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他手上動作卻是未停,隻是對我冷聲一句說我是自己尋死怪不得別人,然後不容分說就對我下了殺手…”


    “峰主,我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發出信號…可是這人根本沒有給過我任何機會啊!”雲浪一臉委屈道。


    東峰峰主從頭到尾一直在打量著雲浪的表情,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覺半點變化,本來微蹙的眉頭這才漸漸攤平開來。


    “放心,這件事並不怪你!若不是我偶然經過,後果隻會不堪設想…”當時雲浪的身體表麵被勒緊了一道黑色大網,血氣也在緩緩流失出去!好在西峰峰主及時運轉火訣將這“黑網”焚燒殆盡,才沒有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


    “咦?你這脖頸上的傷是怎麽迴事?”東峰峰主一邊說著,目光卻落在了雲浪稍稍敞開的胸口之上,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雲浪聞言一驚,急忙將這道傷口遮蔽起來,大腦飛轉:“多謝峰主關心,這道疤痕是弟子小時砍柴留下,雖然它看似猙獰,卻並無半點大礙。”


    東峰峰主隻是來詢問雲浪狀況,自然無心追問雲浪舊事,他隻是微微頷首便繼續道:“你的體內氣血受到了不小影響,距離恢複正常還有一些時間,最近最好不要胡亂折騰,就在這裏好好養著吧!”


    “讓我進去,誰在也不管用!”東峰峰主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嬌喝從門口響起。隨著幾聲叮叮當當的聲響,便有一道氣質清冷的白衣身影飄蕩進來。


    “啊!峰主大人!”隻是這道白衣身影才剛打量起四周,卻忽然一改囂張態度,恭敬起來。


    “還請峰主大人饒命,我們實在是沒攔住她…”接著又有兩名東峰弟子跟了上來,麵色漲得通紅。


    東峰峰主卻沒有在意這些,隻是若有深意地拍了拍雲浪的肩旁,低聲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女人緣倒是不錯!年輕人之間事情我無權幹預,但還想要勸說你們一句,平時要注意身體,不要誤了各自修行!”


    施雪雯與二人距離不遠,東峰峰主的話自然被她聽個清晰,隻見她白雪般的麵容上忽然綻放了兩朵桃花,眼中也是流波蕩漾,閃耀著瑩瑩光澤。


    “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給我退下!虧你們還是我東峰弟子,怎麽一點不會察言觀色?”東峰峰主一邊說著,一邊趕著幾名弟子遠去了…


    “師兄,你…你沒事吧?”施雪雯被東峰峰主那一番話說得麵紅耳赤,還是偷偷掐了幾下大腿,才算冷靜下來。


    “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師妹關心!”雲浪淡笑道。


    “師兄,我是剛剛聽說你的事情,並沒有第一時間趕來見你,實在抱歉…”施雪雯見到雲浪麵色蒼白,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痛,“不過師兄,你到底為何會遇到這種狀況,可否與我說來聽聽?”


    雲浪聞言眼睛一轉,故作為難道:“師妹,這件事情峰主不讓我與外人提起…”


    “外人…難道師兄也將我當作外人不成?”施雪雯麵色失落,喃喃道。


    “咳咳…師兄沒有這個意思…”雲浪急忙抓住了施雪雯的柔荑,“我隻是怕你控製不住衝動,惹出麻煩!”


    施雪雯麵上緋紅更濃,卻也沒有多餘動作,隻是聲如蚊蚋道:“師兄盡管放心,雪雯一切都聽你的,絕不會為你惹來半點麻煩!”


    “那好…”雲浪眼中精光一閃,“其實這件事情與那呂純有關…”


    …


    “雲浪那小子真是這麽說的?”西峰峰主雙眉緊鎖,抱臂捏著下巴一臉糾結。


    “嗨…我說西峰峰主!你這麽一會兒工夫都問了我不下五遍了…還是那句話,我沒事騙你作甚?”東峰峰主說的口幹舌燥,急忙自斟一杯茶水,潤起了喉嚨。


    “我不是在懷疑你…隻是雲浪那小子真是這麽說的?”西峰峰主依舊保持著同樣姿勢,念叨出同樣的話語來。


    東峰峰主聞言噗地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就權當我在胡言亂語吧!”


    因為西峰峰主曾經囑咐過東峰峰主,一旦有什麽事情要及時與自己溝通,他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隻是他沒想到西峰峰主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這麽半天隻會翻來覆去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語。


    “東峰峰主不要動氣,隻是雲浪那小子真的是…咳咳…我的意思是想說這小子的話有問題!”西峰峰主終於恢複過來,麵色糾結地解釋道。


    “有什麽問題?”東峰峰主沒好氣道。


    “你看啊!雲浪聲稱自己在呂純房中看到過那黑影,而他也去呂純的房中調查過,那為何這所謂的‘黑影’不在呂純房中動手,卻偏要大費周折地跟隨一路,又要將雲浪帶到後山解決?”西峰峰主道。


    “這誰知道…”東峰峰主皺了皺眉,“也許是當時他不方便動手吧…”


    “好!姑且我們當做他有特殊原因,但你可記得當時咱們二人俱在西峰當中隱藏,如果說那黑影真如雲浪所言,是出現在西峰當中,你不會覺得此種陰邪之氣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從咱們二人眼皮子下麵大搖大擺地經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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