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那鎖妖塔被控製得好好的,哪裏來的妖獸之說?”


    將軍府中,魏正祥正在房內與人把酒言歡,卻被外麵的一陣嘈雜聲音打擾,也是有些不悅地冷哼一句。


    “可是將軍,我是真的看見…”守衛隊長話未說完,便見房門打開,魏正祥從裏麵走了出來,也是急忙將身子躬了下去。


    “不必多說,我這就安排個人跟你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狀況!”魏正祥皺了皺眉,徑直走出大門對著牆根下的陰影開口道:“去看看什麽情況…”


    魏正祥話音剛落,便有一陣鐵索嘩嘩作響,隻見那牆根下的陰影中忽然冒出了一道人影來。此人頭戴鬥笠,看不清相貌,但是一身黑黝黝的鐵索卻在倒映銀光。


    這人的出現,將前來此處的守衛隊長嚇得不輕,麵色甚至比見了所謂的“妖獸”還要難看。


    但這拖著鐵索的鬥笠男仿佛早已習慣此事,隻是對著魏正祥咧嘴一笑:“大哥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可就在魏正祥剛將事情交代結束,準備返迴房中時,卻見遠處又有兩名巡邏士兵匆匆忙忙奔了過來:“將軍!將軍有鬼啊!”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魏正祥見到二人麵色慌亂,也是出聲嗬斥了一句。心想今日又是妖獸又是有鬼,怎麽全趕到一塊兒了?他蹙眉問道:“說吧!你們兩個這邊又是怎麽迴事?”


    “將軍…我們剛剛在巡邏時見到街上有兩道黑影到處遊蕩十分可疑,便跟了上去準備看看到底是何狀況…誰知道這兩道黑影越走越偏,到了最後竟然在拐角處消失了蹤影…哎喲…”二人說到最後,這才見到旁邊的鬥笠男子,也是忍不住驚唿了一聲。


    “一起處理了吧…”魏正祥聞言隻覺得這兩人隻是在大驚小怪,無奈歎了口氣,對纏著鐵索的鬥笠男擺了擺手吩咐道。


    “好嘞,大哥!”鬥笠男對著魏正祥點頭應下,然後看向了兩名巡邏士兵:“這點破事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子倒要看看你們口中說的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


    鬥笠男正要抬腿,卻還是先開口問了一句:“先和老子說說看,那兩個黑影是在哪裏消失的?好讓老子提前規劃規劃路線…”


    “迴鏢頭,那兩個黑影的消失之處是在…是在那棺材鋪門口…”巡邏士兵對著鬥笠男行了個禮,支支吾吾道。


    “棺材鋪?”不止鬥笠男、魏正祥,就連屋中的二人聽到此言也是驚唿一聲從房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大門前。


    見到房中出現的二人,外麵幾人頓時唿吸一滯就要躬身行禮,卻被那人止住了動作:“祥叔,反正咱們也談得差不多了,不如一起過去看看,權當活動活動身子如何?”


    “好!”魏正祥不敢有半點猶豫,急忙應了下來,“王三江,這裏沒你事了,迴去把屋子收拾一下…”


    “大哥…我…”鬥笠男聞言,渾身上下都寫著拒絕。


    “還不快去!”


    “…”受到魏正祥嗬斥,這鬥笠男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迴到了房屋當中。


    “二公子!末將要先走一步,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魏正祥對著身後的兩人告辭一句,便在後來的那兩名巡邏士兵的帶領下,向著棺材鋪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


    棺材鋪的內院裏,此時已是一片狼藉,尤其是其中一麵牆壁實在無法承受迎麵而來的巨力,在衝擊之下嘩啦一聲垮塌了下去。


    牆壁一倒,隨著就是塵土飛揚,幾乎將小半個院子覆蓋起來,就好像是卷起了一場沙塵風暴一般。


    而就在這片塵土當中,此時正有著一道人影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雖然此時還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麵目,但光憑姿態就能看得出來,這人現在十分狼狽。


    而他,正是呂純。


    呂純以為巨木脫離了壯漢掌控,力道可以稍弱一些,這才決定用自己的身子硬接過這道攻擊!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一根巨木雖然看似與尋常木材,實際上卻不知厚重幾倍,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


    本來他的打算是用土盾將這道攻擊停住,然後趁著來人沒有依仗發起還擊!隻是因為巨木的力道太大,使得這道攻擊就好像黏在了自己雙臂上一般,讓他再也無法脫離出去,竟然直接被巨木鑲進了牆麵當中!


    此時的呂純隻感覺一陣七葷八素,甚至在從牆麵中跨身出來的第一時間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牆上的人形凹槽,懷疑自己三魂七魄與五髒六腑是不是已經被震得透背而出,俱被鑲在了身後牆上。


    “可惡!竟險些栽在一個莽夫手上!”


    若是換做之前,呂純受到了此種攻擊,恐怕是早已心肺同酥、肝膽皆裂再也沒有半點生還可能。好在現在他有著正炁針藏在身體當中,能一邊轉化著正炁保護髒腑,一邊修複身體外表傷痕。所以僅僅在喘息時間過去,呂純的傷勢便恢複如初。


    “哎呀!好像闖禍了!”壯漢見到自己的一擊造成了此般後果,麵上竟突然出現了一種緊張來。


    可就在他向前大踏幾步,準備清理自己的“犯罪現場”時,卻忽然感覺到塵埃當中有一道危險氣息傳來,也是下意識的側了開去,卻見一道土刺從眼前的模糊當中破空而來,擦著自己的耳邊唿嘯而過。


    險些命殞當場,壯漢眼中卻沒有半點恐懼,而是完全被難以置信填滿:“你…你這惡賊竟然沒死!”


    “嗬!我這條命是別人給的,想讓我死倒也可以,不過…你得先去問問他答不答應?”


    一道冷哼過後,又有幾道土刺在半空當中凝結出來。隻見這幾道土刺的攻擊角度十分刁鑽,皆是從壯漢的視野盲區刺向他的命門,已經完全將他的退路封絕,避無可避!


    “難道說…你這惡賊剛剛都是故意演給我看的?”此時的壯漢突然發覺,眼前這人剛剛那道攻擊雖然看似殺意十足,是靠著自己反應及時才勉強躲過。實際上卻是他在刻意的吸引自己的視線,讓自己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眼前,而忽略了周圍狀況。


    壯漢一直以為這人的偷襲隻能正麵施展,直到此時被包圍其中,才終於了然。


    “你猜?”呂純拳頭一捏,便見無數道土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下一刻就將中間的壯漢裹成了刺蝟!


    意外總是常伴意外,既然石力士勝券在握的一擊能被呂純完全抵擋,那呂純巧使計謀的土刺圍剿也不會得逞得如此簡單。


    雖然這一片土刺出現突然,就像是疾風驟雨,嘩啦啦地降臨在了壯漢身上!但想象中的皮開肉綻並未出現,隻見這壯漢青銅色的皮膚竟在瞬間變成了一片灰白色,完全將呂純的土刺抵擋下來。


    “嗬!惡賊!這招你總想不到吧!”雖然二人同樣抗住了對方的攻擊,但這壯漢的狀態卻比呂純輕鬆了不少,身上連個白印都沒有留下。


    交鋒艱難到了如此程度,就連平時嘴上不饒人的呂純都有些語塞。眼前這莽夫單憑力大無窮的本事就夠自己吃上一壺,如今再加上一個“刀槍不入”,更是讓他不知該要如何出手。


    “可惡,那個無情無義的黑豬也不知躲到哪裏享清福去了…”呂純雖然想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是自從烏雲先他一步進入此處後便下落不明,他又實在不忍棄之而走。


    “惡賊!今日…你必死無疑!”這壯漢可不打算給他思考的機會,見到攻擊結束便擼起袖子直接撞了過來,看這架勢是要與呂純貼身肉搏。


    呂純有正炁護身,自然不用擔心後者單憑肉身就能傷害到自己,但他也不會糊塗到與一個刀槍不入的軀殼近身相接,還是抽出了腰間裝飾功能居多的短劍,叮叮當當格擋起對方的拳腳來。


    要說卻也神奇,一開始呂純還懷疑是不是此人身上攜帶者某種護身法寶,直到與他近身過了幾招才發現此人身上空空如也。


    既然此種狀況不是護身法寶起的作用,那就應該是某種術法。可是呂純上上下下打量過此人不止一次,卻始終無法在這人身上找到半點氣力的痕跡,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狀態。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隻見呂純再次堪堪躲過這人一拳。隻可惜在他身後的牆壁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嘩啦一聲裂出一道巨大的縫隙來。


    “咳咳!怎麽著?難道呂童是派你來拆牆的不成?”呂純已經完全被籠罩在了飛揚的塵土中,一開口便被嗆得連連咳嗽。


    “你管我!”壯漢聞言又羞又惱,掀起巴掌便拍向了呂純胸口。


    呂純本想從牆下跳躍出來,然後橫向躲避出去,卻沒想到他一時疏忽了腳下,竟然一個踉蹌跌到了壯漢麵前。


    “來得好啊!著!”壯漢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胯下一擰又增添了幾分力氣,看這架勢是要將呂純再次嵌入牆中。


    呂純心裏暗罵一句倒黴,然後絲毫不敢猶豫地將正炁匯聚到了胸口,心想自己既然都能與巨木抗衡,被這人擊上一掌應該也是無傷大雅。


    可就在他已經做好了與身後牆壁親密接觸的準備時,麵前的壯漢口中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淒慘的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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