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圍的氣氛異常讓呂純心中不安,所以他才來到外麵調查,想看看到底是如何狀況。


    可當他調查清楚了事情正準備返迴房屋休息時,卻與迎麵而來的一對兒幽幽金光四目相對,登時渾身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呂純還沒等驚唿出聲,就見這團黑影嗖的一聲撲了過來,落在他的肩頭就是左右開弓。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呂純倏地放下心來,此時的他心中又好氣又是好笑,罵罵咧咧地將肩頭上黑影的動作擋了下來,一臉抱怨道:“你這黑豬難道沒聽過‘豬嚇人嚇死人’這句話嗎?”


    原來剛剛烏雲醒來見到呂純消失便尋了出來,恰巧發現呂純鑽進了這個胡同中。烏雲五感靈敏,自然提前感受到了此處地麵的一片汙穢,便從牆麵上爬了過來,誰知道它才剛落到呂純背後,前者就轉過身來,這才發生了那種尷尬狀況。


    烏雲雖然自知理虧,但是聽到了呂純這句話還是心中不爽,兩隻爪子幾乎要將呂純的頭發搗成了雞窩,直到後者出聲服了軟,它才停止了手上折磨。


    呂純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剛剛恢複冷靜寒意便湧了上來,讓人十分不爽。可就在他邁開步子準備離開此處的時候,卻見烏雲對著自己低叫了幾聲,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屍體,然後伸出爪子比劃起來。


    “沒錯,這就是剛剛想買走你的那個無禮之人!”呂純雖然不知道烏雲是什麽意思,但是也隨口應付起來,“要說這些富家弟子還真是眼光別致,竟然會覺得你這黑豬惹人喜愛,哈哈哈…哎喲…”


    呂純話未說完便被烏雲一耳光抽在了臉上,倒是再也不敢吭聲。可就在他要繼續離開此處時,卻見烏雲再次指向了地上的屍體,然後又用爪子指了指胸口,呂純這才明白烏雲應該是在為他指示什麽。


    他指了指紫袍弟子胸口的鐵釘,見到烏雲向著自己連連點頭示意,這才捂住鼻子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捏著手指將這人胸口的鐵釘拔了出來。


    隻是這鐵釘釘得十分牢固,就好像已經與這弟子的胸口融為一體,讓他一時間竟然沒有將其拔出。呂純站起身來深吸口氣,這才在手上卯足了力氣,終於將其拔了下來。


    也許是這紫袍青年的體內血液已經快要流幹,雖然呂純拔出了這人胸口的鐵釘,這人體內的血液也沒有像他想象一般噴湧而出,反倒讓呂純白擔心了一場。


    而就在呂純將這鐵釘拔出的刹那,這名紫袍青年的屍身終於失去了支撐,沿著牆壁滑倒在了地上。


    他定睛一看,隻見這紫袍青年的背後牆上竟有著一個不易察覺的小洞,心中也是一陣了然。怪不得這鐵釘如此難以拔出胸口,原來是這兇手力道不小,竟然用一根鐵釘將這紫袍青年的胸口貫穿,又釘到了背後牆上…而這也是這人能坐立不倒的原因所在。


    可呂純並不是什麽神探,自然無暇探究其中細節,當他將目光落在手上沾滿血汙的鐵釘上時,表情竟然變得猙獰起來,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無比熟悉的氣息…


    “這…這鐵釘上為何會有契約之術的氣息…”


    男覡行事謹慎無比,所以這紫袍青年的事情自然不會是他所為。但此種熟悉的氣息卻是呂純不會認錯,畢竟當初男覡為了要挾自己就是用這契約之術控製住了自己的老太公!


    “難道說…殺死此人的兇手與那男覡有關?”呂純聞言麵上怒色更濃,雙目幾乎要瞪出火來,“男覡!我呂純是為了老太公才不得不為你做事,所以從未指望過你會知恩圖報…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講情麵,竟然還要派什麽‘左臂’、‘右臂’前來殺我!”


    “雙臂的事情不成,你竟還如此不知收斂,還敢讓人跟隨我的行蹤,看來你是真拿我呂純當成了軟柿子捏!嗬嗬…”呂純聲音冰冷,喃喃自語著,“雖然我不知道你來到此處有何打算,但是你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五行鼎,想必是仍然無法恢複巔峰實力吧…”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早已沒了任何顧忌!本來我打算處理好呆子林的事情再去找你,沒想到你竟然要主動送上門來…這樣也好,我就先成全了你吧!”


    呂純冷笑一聲,直接轉化正炁籠罩在了這枚鐵釘之上,瞬間就讓其上的黑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烏雲,拜托你了。”呂純正色起來,對著烏雲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鐵釘。


    “吼…”烏雲即刻會意,它在呂純肩頭牢牢站穩,然後向著前後方向皺了皺鼻子,最後終於探出爪子指向了城外,而後一人一獸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二公子!魏大將軍說得不錯,此刻夜色甚濃視野有限,危險不易被人覺察,咱們還是不要走出太遠為妙…”


    泱都城北,二公子一行人正在林間穿梭向前,身後的幾名護衛一邊打量著四周狀況一邊不時地提醒著走在最前的二公子。


    可這二公子卻並沒有太在意身後幾人的提醒,而是自顧自地抬著頭,好似在尋找著什麽:“放心吧,此處地形複雜,平常連鬼影都沒有一隻…”


    “咦?有了!”二公子上句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見到一道帶著毛茸尾巴的黑影從麵前樹上一閃而過,也是麵色一喜直接追了過去。


    “二公子!您跑慢一點!小心腳下!”身後幾名護衛見到身前這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哪裏還敢有半點猶豫,驚唿一聲急忙跟了過去…


    泱都城北樹木茂盛、四季如春,雖然才剛剛經過冬日洗禮,卻仍舊綠意盎然。而此處腳下的草藤才剛剛露出嫩芽,還不足以形成連綿之勢阻攔路線,隻能任由著這道人影在其中奔走穿行。


    “站住!看你還往哪裏逃?”


    自從到了林間,二公子的麵色也恢複了這個年齡該有的色彩,眉眼間少了幾分往日的冷峻,多出了一絲溫柔。雖然他這一聲嗬斥仍然帶著習慣性的威嚴,卻也夾雜著一絲俏皮笑聲。


    “嗖!”隻見樹上一道黑影再次劃過,而二公子眼中同樣精光一閃,因為他在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就在黑影剛剛出現的刹那,二公子同樣有了動作。隻見他腳下一輕縱身躍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然後單手抓住樹枝腰上一扭向前蕩去,竟然後來先到趕上了這道黑影,一把將其捉到了手中。


    “就憑你,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看著手中不停掙紮的小鬆鼠,二公子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忍不住的笑意,自言自語道:“若是老三有這小家夥在身邊陪伴,應該會開心不少吧,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饒是作為城主之子,他也有著自己的苦楚難言。


    “老三啊老三,雖然二哥也想親自為你慶生,但隻怕以後你知道了真相會難以接受…”二公子輕點著小鬆鼠的腦袋瓜,然後無奈笑笑,“看來這份美差又要辛苦魏正祥了…”


    二公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朗聲對著身後說道:“來人!把袋子遞過來。”


    “…”


    “來人!”二公子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卻發現自己身後竟然已經空無一人,“這群家夥怎麽迴事?難道是跟丟了?”


    二公子按照自己來時的足跡反向尋去,可他越走麵色的表情越是凝重,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到四周的氣氛忽然變得壓抑起來。


    “嘶…”


    因為二公子已經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打量四周狀況,竟然忘記了手上還抓著一個小家夥。疏忽之下,他隻感覺手上一陣吃痛,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鬆開了手。


    借助著月光,他發現自己的食指上竟然被咬出兩個牙印!而這“行兇”的家夥剛一迴到地麵,便蹭蹭幾步跳迴了樹上,再也沒有了蹤影。


    “禮物”逃走之事固然讓二公子心生遺憾,但此時的他也沒有心思再多理睬,而是拔出了腰間佩劍冷冷地環顧起四周環境,腳下的步子也慢了下來。


    而正在此時,二公子忽然聽到了耳邊一道風聲響起,便下意識地旋起手中長劍向著風聲來處掃去!伴隨著當啷一聲脆響,隻見一枚鐵釘被這一劍改變了方向,徑直沒入了地麵的泥土當中。


    “哈哈哈哈…有兩下子!不愧是泱都城的二公子!”伴隨著一陣笑聲響起,四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們是誰?想從我這得到什麽?”二公子見到眼前這幾人身上還有血跡殘留,已經猜到自己的手下必然兇多吉少。既然幾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二公子也懶得再與他們廢話,直截了當道。


    剛剛開口那人也沒想到眼前的二公子會如此冷靜,也是稍稍驚訝片刻,然後又是一陣冷笑:“哈哈哈哈…爽快!我們就喜歡與爽快的人打交道了!”他稍微頓了頓,然後繼續道,“二公子你盡管放心,我們來找你隻是想與你做一筆生意!隻要你能乖乖聽話,我們保證不會傷你分毫!”


    “生意?”二公子有些不解。


    “沒錯!就是生意!”為首那人歪著腦袋道:“仔細說來…這筆生意對你還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麽?”二公子隱隱感覺到有什麽不對,變得謹慎起來。


    對麵這人在指尖摩挲著自己的鐵釘,然後陰仄仄地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放輕鬆…這件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們隻是想讓你去殺了你大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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