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湖中心走白霧越是濃鬱,此時,四周的白霧就好像是一團團棉絮,瘋狂地向著湖麵上的兩道人影包圍而去!


    白霧愈濃,淨火壺的黑光愈是強烈,它就好似一道黑色的光罩,將被白霧包圍起來的二人保護起來。


    不過雖說它看似黑光,實際上卻並非黑色,隻是因為那八瓣蓮花太過潔白,才將淨火壺的光亮顯得無比黑暗。但如果將它與腳下弱水做個對比,卻發現它的顏色反而澄澈起來。


    林子岱與呂純循著淨火壺的指示不停前行,就在他們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隻見四周的白霧驟然散去,緊接著便有一片地麵出現在了眼前。


    “好家夥,終於到希望了!”雖然眼前的地麵就在不遠處,但是呂純卻絲毫不敢大意,畢竟他們也不差這麽一會兒時間,準備按照淨火壺的指示穩妥地走完全程。


    可就在此時,林子岱卻猛地一把扯住了呂純,呂純剛要迴頭發問,就感覺臉側一陣灼熱氣息劃過,有一道火光擦著臉頰飛到了白霧當中。


    “誰?”


    林子岱將呂純擋到背後,麵色凝重地向著火光來處看了過去,然後便有一陣冷笑淡淡傳來。


    “哈哈哈…警覺性不錯,不愧是炁醫門的餘孽。”


    “果然是你!”林子岱看見此人的刹那,身上竟散發出濃濃的殺氣來。


    呂純循聲望去,隻見出現他麵前的竟是一位身披螭紋金袍,滿頭紅發的老者。雖然這人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站立在他們麵前,卻讓他心中感覺到危險無比!尤其是這人的兩道目光,就好像是劍鋒一般正指向自己的命門。


    “呆子林,你冷靜點…”呂純是頭一次從林子岱身上感受到危險二字,險些被一個跟頭掀翻出去,也是連忙低聲提醒道,“這人是誰?你們認識?”


    林子岱微微頷首,咬牙說道:“他就是…狼千尋!”


    “什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假村長?”呂純聞言驚唿一聲,“他不是瞎子嗎?”


    雖然距離頗遠,但狼千尋還是聽到了二人的交談,哈哈笑道:“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小輩竟然發現了本尊的真實身份,還真是了不起啊!說起來你可比那林清泫那小子穩重多了,如果當初他能像你一樣沉得住氣,炁醫門又怎會遭受滅頂之災?”


    “無恥之尤!”林子岱怒火更盛,血染瞳仁,雖然他已經在刻意收斂殺氣,卻還是讓一旁的呂純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本尊不得不承認,林清泫那小子確實有幾分本事!還好老天開眼幫本尊收了他!不然還不知道要為本尊帶來多大麻煩…”雖然林子岱目光不善,但狼千尋卻沒有絲毫放在心上,隻是自言自語起來。


    “雖然你的實力不如林清泫,膽子卻是同樣不小,竟敢不管不顧直接殺上門來!後來知道你的身份,本尊還有些不滿那多管閑事的家夥將你救走,可是現在看來,本尊倒是想感謝他為我留下了一個引路人!哈哈哈…”


    狼千尋一開始還能保持平靜,但是說到後來笑聲卻是越來越肆無忌憚:“後輩,本尊念在你是炁醫門餘孽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現在答應效忠本尊,等到日後本尊重建星火門時,保證讓你受到重用!”


    “我要是不答應呢?”林子岱冷冷開口道。


    “不答應?嗬嗬,那就將淨火壺交出來吧!”狼千尋眯起了眼睛,向著林子岱勾了勾手指。


    聽說狼千尋要林子岱交出淨火壺,呂純是第一個不答應。畢竟他們現在還在弱水之上,如果沒有了淨火壺支撐腳下,他們怕是會立刻沉到水底化為水鬼,連痛苦都來不及…想到此處,呂純急忙將淨火壺藏在了身後。


    狼千尋從頭到尾就沒看呂純一眼,畢竟像他這種無足輕重的角色根本不配讓對麵這人放在眼裏。但是呂純這一個小動作,卻讓狼千尋感覺受到了輕視,隻見他冷哼一聲手指彈動,便有三道飛刀帶著烈火唿喇喇地破空而來,眨眼間就來到了二人麵前。


    雖然二人有淨火壺在手,不必擔心落入弱水之中,但他們的行動仍然十分謹慎,從來沒在弱水之上有過大的動作。見到眼前的三道火焰飛刀迎空而來,林子岱單手一撚便祭出三枚銀針,向著麵前的三道烈火射去。


    想當初林子岱的銀針可是輕而易舉地將那撒手鐧的重鐧格擋開去,可此刻對上幾枚飛刀,卻是瞬間被削成了兩截,好在那幾道烈火也稍稍偏離了路線,再次擦著他們的身子消失在了白霧中。


    “呂兄快走!我掩護你!”林子岱在弱水上不好施展手腳,隻能擋在了狼千尋的方向,示意呂純抓緊時間離開此處。


    可二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狼千尋那邊傳來了一陣狂笑:“哈哈哈…你們且看這是什麽?”


    林子岱與呂純轉頭一看,隻聽狼千尋一聲唿哨結束,便有一道黑影從白霧當中現出身來,二人定睛一看,頓時麵色一陣難看,原來是那獵隼帶著賈獵戶飛了過來。


    他們一開始還好奇這狼千尋到底是如何來到此處,可是就在看到獵隼的刹那心中便是了然。


    “老混賬!你把老賈怎麽了!”呂純見到賈獵戶麵色慘白,沒有半點動靜,也是再也顧不得眼前這人是何身份,破口大罵道。


    狼千尋聞言眉頭微蹙,卻是沒有開口,隻聽他口中又是一聲唿哨,便見這獵隼轉換了方向,提著賈獵戶的衣領飛向了弱水之上。


    可它才剛剛飛到半路,卻是不知怎地忽然停在了半空,將那賈獵戶扔在地上就要向著白霧當中遁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狼千尋見狀眉頭一皺,隨手探出一枚火焰飛刀向著獵隼離去的方向射去,這獵隼來不及閃躲,被這火焰飛刀刺穿了一側羽翼,從空中栽了下來。


    這獵隼極難馴服,往往都是從小馴養才能通曉人性,沒想到這狼千尋雖然外表溫和,卻如此冷血嗜殺,竟然對自己的獵隼都毫不留情。林子岱與呂純聞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難以置信。


    “既然不願順從本尊,那就陪他去吧。”狼千尋麵上沒有任何多餘表情,隻是再次捏起兩枚飛刀,冷冷地瞄準了地上的賈獵戶與獵隼。


    見到狼千尋要對賈獵戶出手,呂純隻恨自己不能身生雙翅飛將起來,扯著嗓子罵道:“老匹夫!你給我住手…”


    狼千尋聞言又是蹙眉,然後冷冷喝道:“莫急,待會兒就輪到你了!”狼千尋一雙眼睛毫無感情,冷冷地掃了呂純一眼,和看向死人毫無差別。


    “你這沒有人性的老匹夫!活該你的星火門被人滅門…”


    狼千尋能當上星火門門主,什麽人沒見過,什麽話沒聽過,行為早已不會受到情緒影響。但是今天他三番五次地被人如此稱唿不說,又聽見對方罵的越來越難聽,竟然戳到了自己的痛處,終於動了真火:“好!既然你要尋死!那本尊便成全你!”


    呂純見到狼千尋轉向了自己,也是鬆了口氣,從林子岱身後走了出來:“有種你就動手,難道我會怕了你這老匹夫不成?”


    見到眼前的長臉如此反常,狼千尋忽然懷疑這人是否有什麽依仗?不過他想殺就殺,其他事情並不在考慮之下,冷哼一聲便將一道火焰飛刀向著呂純喉嚨上刺去。


    呂純本來還想與這狼千尋口舌一番,沒想到這狼千尋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哎呀一聲,連忙將淨火壺擋在了身前。那狼千尋見狀忽然眉頭一皺,急忙將另外一道火焰飛刀射出,將之前那枚飛刀阻攔在了路上。


    “你!快把淨火壺交給本尊!”見到淨火壺的八瓣蓮花上的黑光閃爍,狼千尋的麵上忽然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激動,探手說道。


    “交給你會如何?不交又能怎樣?”呂純見這狼千尋對著淨火壺的態度並不尋常,也是狡黠一笑。


    “隻要你把淨火壺交出來,本尊可以向你保證,讓你們在死時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狼千尋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呂純聞言氣得直翻白眼,心想還真是好一個保證。


    “反正怎麽著都是死,比起死在你這老匹夫手裏,我還是覺得在這弱水當中死去更有尊嚴一些!”呂純冷笑一聲,作勢就要將淨火壺扔到白霧當中。


    “住手!”狼千尋急忙驚唿一聲,然後麵色陰沉起來:“你想怎樣?”


    呂純聞言眼睛一轉:“這淨火壺畢竟是炁醫門家中之物,怎麽著也得讓我問問這位兄弟的意見吧?”


    狼千尋沒有本事躍過弱水將淨火壺奪來,所以他即便心中再焦急煩躁也無濟於事,隻能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呂純見到狼千尋背了過去,便壓低著聲音試探著罵了幾句老匹夫。見到對麵那人無動於衷,應該是無法聽到,這才轉過身去看向了林子岱:“呆子林,對上這人你有幾分把握?”


    林子岱皺了皺眉,然後攤出了一個手掌來。


    “五成?”呂純一喜,“既然有五成勝率那就好辦多了!待會兒我想辦法到達陸地之上,然後…”


    未等呂純說完,林子岱便苦笑著搖了搖頭:“呂兄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沒有把握。”


    “啊?”呂純一愣,手中淨火壺險些驚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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