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雖然用無根水將身子“灌溉”,緩解了不少爐鼎內的暴躁氣息。但他畢竟是在爐鼎當中停留太久,再加上剛剛受驚幾次,此時早就心力交瘁,一鬆懈下來便困意上湧,腦袋一栽即刻睡死過去。


    “呂純兄弟,呂純兄弟?”聽到呂純身上鼾聲響起,狼贇也是小聲招唿了幾句。見到後者沒有迴應,他的眼中突然陰雲籠起,緩緩地來到了呂純身前。


    狼贇本是打算將這呂純帶在身邊襯托自己,卻沒想到這玉壺宗偏偏搞出這麽一種奇葩試煉,完全打亂了他的原本計劃,心中也是十分煩躁,心想若是自己早知如此絕對不會帶個累贅來到這裏。


    但是呂純剛剛不經意間暴露的“本事”卻是讓狼贇心中犯起了嘀咕,心想他與呂純可是自始至終都在一起,這家夥若是有所隱藏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出,所以這呂純一定是得到了什麽奇遇!


    不過唯一引起狼贇懷疑的就是那天夜裏發生的事情,而後來狼贇也趁呂純不注意時在後者身上翻找過,卻也沒有發現什麽引人注意的東西,所以也隻能放棄了這種想法。


    “難道是…不…這不可能…”狼贇心中剛剛升起一個想法,便覺得此種想法十分荒誕,也是連忙將其從自己腦海中擦去,“不可能!這呂純資質平平,不可能與那玉壺宗前輩扯上關係!”


    雖然他心中並不相信,卻還是趁著後者無法察覺,又一次在其身上摸索起來…


    當他摸到呂純胸口時,眉頭卻是一蹙,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呂純胸口中,那裝著“無根水”的瓶子取了出來,心中也是隱隱猜到了什麽。


    他絲毫沒有猶豫地打開了瓶塞,發現裏麵果然如同自己猜測那般,已經空空如也,麵上瞬間籠上了一層陰雲。


    “這…為什麽?”狼贇雖然不知道這瓶子當中曾經裝著什麽,但它能讓一個普通人在如此高溫環境中麵不改色,又豈能是尋常之物?


    “難道是…難道是那前輩誤會了什麽…”狼贇還記得那二位玉壺宗前輩中曾經有人指向過自己,心想是不是另一位前輩誤會了什麽,才將這瓶子中的“靈丹妙藥”送錯了人。


    “可惡…我的!這本應是我的!”狼贇雙目赤紅,兇相畢露,身上忽然湧出無限殺意來。


    “呂純!既然你奪我機緣,那便用命來還罷!”狼贇說完便將手中瓶子向旁一甩,然後體內的燭龍血脈開始暴躁起來,準備將這呂純吞噬來消除仇怨,也順便幫助自己恢複一下這段時間的消耗。


    可就在狼贇準備動手之時,不遠處卻忽然響起了一道驚唿:“哎喲!是哪位朋友亂扔東西,好險好險…”


    伴隨著這聲驚唿,來人的相貌漸漸從那紅霧當中清晰起來,他正是那一身藍袍的林子岱!


    見到有人到來,狼贇再也不好動手,隻是目光不善地看向來人,畢竟他對這林子岱並不熟悉,不知此人突然出現究竟是何用意。


    “你…在跟蹤我?”狼贇咬了咬牙,沉聲問道。


    “這位朋友不要誤會,我隻是恰巧路過此處而已…咦?呂兄?你怎麽也在這?”林子岱笑眯眯道,從表情上卻也看不出他的心思。他扭著脖子向後一看,恰巧看見了坐在地上酣睡的呂純,也是走上前來,拍在了後者的肩頭將後者喚醒。


    “誰?誰打擾老子…嗯?林兄?”呂純被人驚醒,也是一臉不快,可當他看清了眼前人的相貌,臉上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了。


    “既然你們相熟,便在此稍歇片刻吧!容我去四周打探打探狀況…”雖然這呂純醒與不醒並無所謂,但林子岱在此,狼贇卻再也不好出手,隻能淡笑一句邁開步子起身離開。


    可當他走到林子岱身邊時,卻是壓低了聲音冷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勸你以後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說完,狼贇便徑直離去,消失在了紅霧當中。


    而林子岱隻是淡笑著看著狼贇消失離去,絲毫沒有因為受人威脅改變情緒。


    “林兄,雲浪這家夥說了些什麽,怎麽說走就走了?”呂純隻見到雲浪嘴巴開合幾下然後起身便走,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哈哈哈…他不過是要去四周轉轉,順便讓我來幫你檢查一下傷勢…”林子岱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來,然後趁著檢查傳音螺的工夫,手指一遞將那空瓶送迴了呂純的胸口。


    …


    雖然呂純與林子岱所處的位置紅霧淡薄,但畢竟還是在爐鼎當中,陣陣熱浪時不時地會吹拂而來,實在讓人有些憋悶,直感覺度日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呂純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可他剛要開口提醒,便被一旁的林子岱捂住了嘴巴拉到了身後隱蔽起來。


    也許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音,剛剛的腳步聲竟突然安靜下來,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一般。


    呂純被林子岱控製住,本來連大氣也不敢喘,可他左右看了看也沒有見到任何人影,這才感覺到唿吸憋悶的有些難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咳。


    而就在這聲輕咳響起的刹那,遠處忽然有一道破空聲響徹起來,隻見一道黑影穿過道道朦朧逼近過來,將途徑之處的紅霧扯成了龍卷形狀,好似一條紅龍那般壯觀。


    “來得好!”那林子岱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從指尖夾起一根銀針,手腕一甩指尖一彈便將其從手中送了出去,直直地迎向了襲來之物。


    銀針與對麵這道黑影相比十分渺小,但二者相撞的結果卻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雖然這一根牛毫般的細針的確被那黑影擊飛出去,但那道黑影也被攔在了半空當中,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而就在二者相撞之後,雙方口中俱是傳來了一聲輕咦。然後便見這道黑影再也沒有了進攻的意思,而是倒飛迴去,消失在了朦朧之中。


    “林子岱?”


    “撒手鐧?”


    隨著對麵來人的相貌漸漸清晰起來,雙方也是收起了防備,聚集到了一起。


    來人正是那背鐧漢子,而跟在背鐧漢子身後的是那吳仁。


    “林子岱,還有這位兄弟,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們!你們沒事吧?”那背鐧漢子向著呂純點了點頭,然後麵色凝重的開口問道。


    林子岱搖了搖頭並未在意,隻是見到二人麵色緊張有些好奇:“你們這是…怎麽迴事?”


    背鐧漢子四處看了一看,然後招了招手:“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來吧…待會兒再與你們解釋!”


    呂純與林子岱一臉疑惑,但見到背鐧漢子已經帶著吳仁遠走,也是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四人一路無語,直到來到一處極為偏僻之處才停了下來。呂純心中不由得一陣發毛,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設好了埋伏要將自己在此處毀屍滅跡。


    “我說…這位吳仁少爺,你那幾位隨從怎麽不見了?”呂純四周打量著,生怕哪裏會突然鑽出個人兒來。也是一邊向林子岱使著眼色,一邊假模假樣問道。


    一開始林子岱也有此種懷疑,但是他忽然記起了吳仁與幾名跟班的對話,也是示意呂純不要緊張,開口問道:“吳仁兄弟,得罪一句,他們…可是出了什麽意外?”


    那吳仁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一臉糾結的沉聲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呃…此話怎講?”林子岱瞟了一眼背鐧漢子,見到後者微微頷首,也是疑惑問道。


    “我們本打算找個地方恢複體力,為了應對接下來試煉養足精神!可是等我醒來後才發現,那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吳仁沉聲道。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他們是為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可是等了許久他們都沒有迴來…直到後來這撒手鐧突然出現,告訴我說此地不宜久留,才帶我離開了那邊,卻沒想到半路遇到了你們…”


    “撒手鐧,我可是記得你與吳仁幾人一同離開的,所以能否請你解釋一下?”林子岱這才發覺吳仁也是被稀裏糊塗帶過來的,看向撒手鐧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懷疑。


    背鐧漢子見到林子岱指尖光芒閃爍,也是無奈苦笑道:“我的確曾尾隨吳仁不假,但我也隻是想尋到無人處與他比試一番,可是他說什麽也不肯答應我也隻能作罷,早在半路就分開了…”


    見到吳仁微微頷首,林子岱才繼續問道:“那你後來是如何找得到他?我可不相信這是巧合…”


    背鐧漢子撓了撓頭,這才歎氣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身在何處了…”


    林子岱見狀也是眉頭微皺,沒想到自己的蹤跡竟然完全都在這背鐧漢子的掌握中。


    “我這人沒什麽愛好,就是喜好與人比試,一旦遇到看得上的對手,便要想方設法與之分個高下!所以我在與你們接觸的時候,偷偷地在你們身上做了標記,也是方便日後尋到你們,來與你們比試一番!現在想想,的確是我有些自私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勾起手指,隻見三道絲線分別從林子岱,吳仁與呂純的身上亮起,然後又嘩啦啦地斷成了數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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