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受到光芒指引,一路緊趕慢趕總算來到此處,卻沒想到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了這裏。他站在遠處稍稍估計了一下,發覺此時的人數比起進入爐鼎前要少了許多,便猜想是否還有人沒有到達。


    而眼前的爭執也讓他了解到,在此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導致有人淘汰離開,也是心中多了幾分僥幸。心想若不是自己得到了“無根水”,怕是第一個離開的就是他自己了。


    隻是一開始呂純見到那自詡劍道大師的吳仁帶了不少跟班時,還以為這人同自己一樣隻是尋常之輩。可等他見到了“波濤劍訣”時也是受驚不小,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總覺得在這群人中,隻有自己才是實力淺薄的那個…


    正在呂純心中沮喪之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咦:“咦?呂純兄弟?你怎麽在這裏?”


    呂純扭頭一看,隻見向著自己打招唿的正是雲浪,也是沒好氣道:“雲浪你不要瞧不起人,我怎麽了?我怎麽就不能在這?”


    狼贇聞言笑笑,輕聲道:“哈哈…呂純兄弟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在別處尋了半天沒有找到你,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實在是讓我感到頗為意外…”


    “是啊,像我這種平平無奇之輩,的確應該是第一個被淘汰!隻可惜我運氣不錯,竟然歪打正著尋到了這裏…”呂純也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道。


    “哈哈,能到達此處光憑運氣可是不行…”狼贇一邊打量著呂純的表情變化,一邊淡淡開口打趣道:“此處是這爐鼎的中心,越靠近溫度也是越高,若是沒有什麽依仗,是絕對無法承受得住的…不知呂純兄弟是如何耐得住如此高溫?”


    狼贇聞言蹙了蹙眉:“我有個勞什子的依仗?不過是自小皮糙肉厚,已經習慣了…”說完他忽然目光一疑,上下打量起了狼贇來,“還是說說你吧…你是如何才能撐到這裏的?”


    狼贇微微一愣,然後目光閃爍拍了拍胸口:“自然是這玉牌的功勞,若是沒有它,我又怎能堅持到現在這個程度?”


    “我就知道…”呂純恍然大悟道,然後向著遠處的人群努了努嘴:“既然此處溫度如此之高,你們聚集在此豈不是自討苦吃?”


    狼贇聞言側過身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那片赤紅光罩,說道:“我們尋遍了整個空間,發覺唯有此處存在異樣…所以那位前輩口中的信物也隻能在這裏了。”


    “哦…”呂純仔細迴想了一下,自從他進入到此片區域當中,一直被那紅霧包裹,的確沒有看見過什麽值得關注之物,也是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進去一試?”


    “哈哈哈…我們又何嚐不想進去,隻是此處光罩一直外表堅韌又沒有半點缺口,任憑我們使勁力氣也無法破開半分!”呂純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道人聲從遠處靠了過來。


    呂純抬頭一看,隻見說話這位渾身濕溻溻的不說,還散發著道道白煙,就好似剛被人從沸水中撈出一般,此人正是之前那首當其衝進入爐鼎的胖子!而之前提醒眾人屏障暗淡的話語,也正是來自他的口中。


    “後來的!別幹愣著,快來幫忙!”


    見到胖子轉身看向了遠處,一旁的背鐧漢子也是隨著看了過來。而他看清了來者相貌時,也是有些頗感意外。


    不過正如狼贇所言,能來到此處之人絕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所以對於呂純,他也沒有輕視,反而喊起後者上前幫忙。


    “哦,好…”呂純沒想到有人會邀請自己幫忙,心中的不快也是散去了不少,隨著狼贇一同走到了光罩近前。


    “你們兩個…”那背鐧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呂純與狼贇,然後撓了撓頭,指了一下不遠處地上那生死未卜的使刀之人:“你們幫忙把那家夥挪遠點吧…”


    說完,他又扭過頭去:“我說劍道大師,你還行嗎?”隻是這次的劍道大師四字,再也沒有半點戲弄成分。


    那吳仁麵色發白,身子也是有些虛晃,一看就是消耗不少。但一聽到背鐧漢子的質疑,即便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是強撐著點了點頭。


    這邊正在為破開光罩熱火朝天地做準備,呂純狼贇這裏也是沒有閑著,一人扯著使刀之人的一條腿,將他拉向了遠處位置…


    他們二人才剛剛轉過身來,便聽見那胖子高唿一聲!然後隻眼前刀槍碰撞,鐧錘橫飛,齊齊地射向一處,刹那之後便是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引得腳下的地麵都顫動起來,濺起了一片黑灰。


    一時間四周紅霧卷著黑灰,如同那烏雲蔽日一般,罩得周圍再無半點光芒。好在沒過多久,這些黑灰便落迴了地上,使得周圍的景物再度清晰起來。


    呂純覺得破開光罩不是小事,怎麽著也要商量一下齊心協力的口號。哪裏知道這些人說動手就動手,自然沒有做好防備。此時隻覺得耳朵裏如同塞了兩個鈸鑔,嚓嚓嚓地響個不停。


    本來此處煙塵飛揚暗無天日,但每個人的雙眼皆是亮的;此時煙塵散去,周圍再次恢複了明朗,所有人的目光反而黯淡下來。


    “為什麽?”


    “怎麽會這樣?”


    一道道難以置信的聲音,零零散散地從人群中響起,片刻之後卻是此起彼伏。


    剛剛的光罩上,別說半點缺口,就連一點細微的擦痕都沒有留下。而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胖子在光罩上留下的標記已經消失不見,就好像這道道洶湧磅礴的攻擊僅僅是為了抹去光罩上的這點汙痕而存在。


    而就在此時,那道光罩竟然開始緩緩亮起,就好像是在宣揚自己的勝利,眾人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我說雲浪,這群人怎麽迴事,為何光張嘴不說話啊?”呂純擠不進去人群,又見這些人姿態詭異,隻能開口問向一旁。


    狼贇聞言一愣,不知呂純此話怎講,也是開口詢問起來。隻是呂純依然一臉糊塗連連搖頭,繼續扯著嗓門喊起話來:“不對啊!雲浪,我怎麽聽不到你說話,我…我是不是聾了?”引來這群人一陣側目。


    正在呂純扯著脖子喊得正歡,人群中忽然走出了一個藍袍男子。若說年紀,他與呂純也差不太多,隻是此人濃眉黑須倒是將自己顯得有些老成。


    隻見他走上前來左右打量了一眼呂純,然後打開腰間木箱取出了一樣東西貼在了呂純耳下的翳風穴上。


    “朋友現在感覺如何?”完成了一係列動作,藍袍男子也是收迴手來輕笑道。


    “什麽感覺如何?咦?我怎麽能聽到了?”呂純忽然反應過來,也是麵色一喜。


    “因為剛剛的巨大聲響,導致朋友耳內受傷出血阻塞耳道,所以朋友才會暫時失去聽覺…而我是用了傳音螺貼在了朋友耳後,用它來模擬你的外耳構造,才讓朋友能再次聽到聲音。”藍袍男子淡笑道。


    “你說我聽不到聲音是因為耳內出血?那我將淤血清出來不就完了?”說著,呂純就要開始挖耳朵。


    “朋友莫急,且聽我說!”藍袍男子急忙攔住了呂純,“此處環境惡劣,若是讓傷口暴露或許會加重傷勢引起耳疾,不如將淤血暫時留在耳內,也能安全一些。”


    “你說的貌似也有幾分道理…”呂純點了點頭,雖然他感覺耳內發癢,卻也忍住了沒有上手,“對了,你剛剛說我這是傳音螺?據我所知這傳音螺可是那龍王手下萬年神龜的法器…”


    “哈哈哈…朋友說笑了,我這傳音螺可不是什麽寶貝…隻是用來治療失聰的一味妙方罷了…”這藍袍男子淡淡笑道:“而且這傳音螺隻適合彼此貼近交談,等到稍遠一些便無濟於事了…”


    “原來如此…”呂純點了點頭,然後急忙行禮道:“多謝這位兄弟,不知兄弟如何稱唿!”


    “林子岱。”藍袍男子微微頷首道。


    “原來是林兄,呂純多謝了。”呂純見到這人身上背著藥箱,一出手又恢複了自己的聽覺,想必也是精通藥理,心想自己定要與此人好好結交,萬一玉壺宗那邊最後無法作數,也好在此人身上多加一重保障。


    “林兄,那邊什麽狀況?”正如林子岱所言,這傳音螺距離太遠聲音的確聽不清晰,呂純隻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嗡嗡作響,也是開口問道。


    “唉…說來慚愧…”林子岱苦笑一聲,將那光罩沒有受到半點創傷的事情講了出來。


    “哦?這光罩不過隻是一道熱浪形成,為何會能抵擋住如此一擊?”呂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也是十分不解。


    “既然強硬的不行,你們為何不試試從下麵挖個地道鑽過去?”因為呂純曾見過那使刀男子挑起過黢黑的地麵,也是發出此問。


    “唿哧…沒想到這位兄弟竟與我有同樣的想法!”幾人正在說著,便見那渾身濕溻溻的胖子走了過來。


    雖然他已經熱得不像樣子,身上的衣服卻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十分別扭。尤其是此時胖子的身形貌似比之前壯碩了幾圈,熱脹冷縮這個詞語的前一半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那胖子走到近前抹了把汗,然後喘著粗氣道:“我之前也嚐試著向下挖過…隻可惜這腳下焦土隻能挖開三寸便再也無法更深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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