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隨著一道雞鳴響起,天空終於破曉起來。月兒再一抬頭,眼前還哪裏有金啼江的身影?也是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剛剛她在領路時,見到金啼江貌似跟不上自己,心中還有些小得意。直到現在她才發覺,自己的“捉影”之術竟然連金啼江何時離去都無法捕捉。


    她打量了一眼手中錦囊,本想好奇將其打開,但又覺得這種錦囊但凡提前打開就會不靈,也是強忍著好奇將它收了起來,迴到風兒那邊報告消息去了…


    金鵬族後山下,正有一道盤膝打坐的身影,此時他聽到這一道雞鳴,瞬間身子一顫睜開了眼睛,直到了掃視了一眼四周狀況,眼神中的警惕才漸漸褪去。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恍然察覺自己已經坐了一夜,也是雙手拍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四肢。深唿吸後涼氣入腹,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因為天色漸明,黑屰也動身探尋了一周,卻發現此處兩側山壁高聳入雲,唯有眼前的一條長河能夠看到遠處,但是隨著視線繼續向前,便見兩岸的落腳之處愈來愈少,隻剩下粼粼波光望不到盡頭。


    雖然金逸走的迅速,卻在消失之前為他從天而降一道法陣。所以黑屰這一夜並不難捱,尤其是後來當他感受到那種安心無比的氣息,竟然還罕見的熟睡起來,所以醒來之後才會一陣後怕。


    黑屰雖然身法輕盈,但是卻不能沒有支撐拔地而起。眼下兩邊河流望不到邊不被考慮,既然天色明朗起來,他也開始猶豫是不是要自行從這山壁之上攀行迴去。


    “金逸前輩也真是的…此處環境如此開放,究竟如何才能讓人靜心?罷了!還是先上去吧!”黑屰深吸口氣,便要沿著自己跳下來的那條路線原路返迴。


    “哈哈哈…心乃萬物之基,豈能受到環境製約?萬物動搖而心動搖,豈不是那搖搖欲墜浪上孤舟?又如何堪當大器?”


    黑屰話音未落,便聽到身後一陣笑聲傳來,迴頭一看,隻見那金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黑屰年紀輕輕成就非常,就這麽被人放置一夜,心中總是不服氣的:“隻要實力足夠,便可為所欲為!凡大成者,又怎會受到本心製約?”


    金啼江聞言笑笑:“你說的看似不錯,隻可惜卻是強詞奪理!本心從來不會製約任何人,不動本心是讓人知道有所不為,而非何所不為!”


    眼前這人實力非常,黑屰自知不是對手,並且這人又是真心實意地在教導自己,黑屰雖然心中不忿,卻也不想再與他理論這些細枝末節。想當年自己被人帶離了金鵬族的監牢後就已經認定了實力為尊,行事從來不計後果,什麽本心之言聽都沒有聽過。


    金啼江自然看出了黑屰的想法,他知道此子思想頑固,即便是再好言相勸也難讓石牛迴頭!他手腕一甩,將袖口兜了起來,淡淡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隻要你能從我手中拿走這樣東西我便送你上山。到時候你盡管自行離去,我也絕不阻攔!”


    黑屰聞言看去,隻見這人手中正托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心口頓時狂跳不止!當初那位身患腦疾的同族雜役對於自己父母雙親的事情三緘其口,黑屰早就作出了最壞的猜測,如今這樣東西很可能是母親的“遺物”,他又怎能就此錯過?


    黑屰雖然心急,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無奈地聳了聳肩:“前輩說笑了,我哪裏是您的對手?從您手中取走盒子?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就猜到你會這麽說…”金啼江聞言哈哈一笑,“放心吧!我就站在這裏任你搶奪,無論你使出什麽招式來,我都不會還手!”見到黑屰依然麵色顧慮,金啼江繼續道:“還有…我就站在這個位置,若是你能讓我挪動半步,自然也算我輸!”


    本來黑屰還在擔心此人雙翅一振躲到空中,到時候他自然沒有勝算。如今此人先他一步將顧慮說了出口,反倒讓黑屰有些懷疑起這人的動機來。


    黑屰疑惑的四周看了看,卻也沒有發覺什麽危機潛伏,也是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前輩…您確定你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當然確定。”


    “隻要讓您挪動半步就算我贏?”


    “沒錯,隻要讓我稍稍移動位置,這個盒子就是你的了。”金啼江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塵,淡淡說道。


    “好!那我來了!”黑屰點了點頭就要動手。


    “等等。”金啼江忽然出聲道。


    “前輩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反悔不成?”黑屰麵色忽然緊張起來。


    “我自然是言而有信,絕不反悔!”金啼江向著天上發誓道,然後若有深意的看向了黑屰:“不過剛才光顧著說你贏了如何?如果是我贏了呢?”


    “任憑前輩處置!”黑屰擔心遲則生變,絲毫沒有猶豫地迴答道。


    “好!爽快!”金啼江點了點頭,然後深吸口氣站穩了身子:“來吧!”


    “得罪!”金啼江剛剛話音落下,黑屰便迫不及待的化為一道黑風迎麵衝撞而去,想靠蠻力直接將後者撞離原地。


    有言道: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最有效,黑屰也是如此實行。後者也是沒有想到黑屰會如此“出其不意”,也是搖頭笑笑,下意識的就要抬起手來。可就在他要推向來人的刹那卻是忽然記起自己不能還手,也是明白的黑屰的鬼點子。


    若是換做他人,黑屰這點陰謀或許已經得逞,隻可惜在金啼江這裏卻不作數。隻見後者身前忽然升起了一道傾斜金色屏障,直接將黑屰連同巨大的力道送去了一邊。


    黑屰腳下踉蹌幾步,終於站穩了身子。他剛剛也是突發奇想,想來個出其不意,卻沒想到後者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借力將他“送”了出來。


    不過剛剛這種招式畢竟算是“旁門左道”耍小聰明,黑屰自然不敢多用,萬一真把後者逼急了直接用金光護罩把自己包裹起來,到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非他能在後者腳下挖個窟窿,不過隻怕後者還有其他辦法對待。


    見到“旁門左道”沒有效果,黑屰總算是正色起來,既然眼前這人不會還手,自己也不用擔心防禦問題,隻管全力進攻就好!


    隻見他掐起指訣,周身氣氛竟然逐漸沉悶起來,隻見眼前黑霧密布,凜冽當空,風生四野,播土揚塵!一時間四周開始影影綽綽,所見自然無比模糊,使得本來幾乎明朗的天色再次陰沉起來。


    等到黑霧安穩,風聲驟歇,金啼江忽然聽見四周傳來了隱隱雷鳴,目光當中也是提起了幾分興致。


    隨著身側一聲霹靂奏響,便見一團暗雷帶著龍入大海,虎歸深山之勢向著自己席卷而來,所經之處一片亂石翻滾,還未等落地就化為了一陣細沙嘶鳴!


    “來得好!”金啼江四周氣氛緊張,他的眼神卻是被雷光映射的通明鋥亮,隻見他單手箕張,一把就捏向了那團雷鳴當中。


    隻見得金啼江指尖金光閃爍,猶如星月閃耀般交相輝映,如同拉出了一張金色大網,直接將那團氣勢洶洶的雷鳴捏在掌中。


    剛被金網束縛時,這團雷鳴還似猛虎蛟龍一般,偶爾發出陣陣銳響咆哮,可是它們還沒有掙紮多久便漸漸衰弱下去,化成了燕語鶯啼。那碗口粗細的電光也變成了“銀鱗小蛇”,從金啼江的指縫當中溜了出去,再也不見蹤影。


    天色陰沉,黑霧陰沉,黑屰的臉色卻更加陰沉,甚至見天色與黑霧顯得有些發灰。


    他這招數威力不小,但是準備起來卻十分複雜,所以從來沒有機會用過。如今他終於得到機會能夠施展出來,隻可惜這剛剛燃起的絲希望火苗卻被一盆涼水當頭澆熄。黑屰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太久沒有施展,剛剛讓自己產生了錯覺。


    見到黑屰表情愕然,金啼江也是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表現的有些驚世駭俗。想到此處,他也是眉頭一皺,然後哎呦一聲捂住了自己的手臂,麵色漸漸變得痛苦起來。


    隻可惜金啼江臨場發揮的演技太差捂反了地方,讓黑屰感到一陣無地自容,惱羞成怒起來。


    隻見他冷哼一聲,再次口訣念起,周圍的黑霧竟然再次膨脹起來,而本來碗口粗細的閃電瞬間匯聚成了半抱粗細的廊柱一般,震得周圍的山壁都開始顫抖起來。


    怎見得:石屑亂灑落紛紜,塵土交加遮九霄,八月何嚐降瑞雪,分明送來殺人刀。


    黑屰隻想著要戰鬥取勝,哪裏顧及四周發生了如何狀況,隻見他周身上下烏雲翻滾,幾乎要將自己淹沒在了一片銀鱗閃爍當中!


    金啼江可不想在自己離開之後留下一堆爛攤子,眼看著此處的動靜鬧的越來越大,也是連忙出手在二人四周布下了一道保護法陣,這才讓外麵的氣息恢複安穩,頭頂的天色也開始緩緩放晴。


    出手將頭上的麻煩解決,金啼江也是鬆了口氣,繼續將目光落迴了眼前這爭強好勝的小子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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