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臉側的寒涼退去,黑雪也是微微一愣,不可思議的睜開了眼睛,懷疑道:“你當真不要殺我?”


    金啼江剛要開口,卻見到黑雪正直直的看向自己,也是麵色微微一紅,下意識的避開了後者灼灼的目光。


    金啼江的異常表現,也讓黑雪察覺自己頭上的異常。她扭頭一看,便見到了身旁樹上的黑色麵紗,也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將麵紗重新係在了鬥笠之上咯咯笑道:“沒想到你小子倒還挺靦腆的…”


    “廢話少說!趕緊從我麵前消失!”金啼江見到後者遮上麵容,心中的緊張才消失了不少。為了緩解不安,他也是厲聲嗬斥起來。


    “咯咯…”此時的黑雪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語氣竟然開心了不少,隻見她輕笑幾聲,便將聲音壓低了下去,故作神秘道:“小子,比起心慈麵軟來,我還真是不如你啊!你可還記得剛剛我說過的話?”


    “你說過的話多了去了,我可沒有那種閑情逸致一一記下!你不走?好!我走!”比起之前的冷若冰霜,這突如其來的親切卻是讓金啼江更加難以招架,他不知道這人又要搞什麽名堂,也是冷哼一聲緩緩向後退去。


    “咯咯…既然你不記得,我就來提醒你一句好了…”說道此處,黑雪的語氣忽然再次冷漠起來:“你再不動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去死吧!”


    “糟糕!”金啼江聽到後來也是暗暗自責,看來剛剛黑雪那般舉動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的計策!果然,就在她話音剛落之時,便見一道黑光從遠處疾射而來,直襲金啼江的麵門!


    “卑鄙無恥!”金啼江暗罵一聲,麵色再次凝重起來,不過好在這道黑光來勢緩慢,他隻是稍稍側開身去,便直接躲開了黑光的進攻,又掄起長刀向著身前的黑雪砍去。


    隻是眼前的黑雪卻沒有躲閃的意思,隻是眨眼功夫便被金刀砍成了兩截,然後這兩截身子剛一分離,便化為了一團殘影再次消失不見。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金啼江一時大意,竟然疏忽了殘影的事情,哪怕他最後反應過來,卻也為時已晚。


    隨著耳邊一陣淡淡的聲音響起,他隻感覺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掀翻在地,隱約間他見到了一位熟悉的黑袍身影緩緩出現,直接取走了胸前的黑骨包裹,一陣桀桀的怪笑消失過後,他眼前的景象終於昏暗起來…


    …


    “術魚小姐!術魚…”金啼江仿佛做了一場噩夢,驚唿一聲也是徑直坐了起來,隻感覺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


    “野貓君,你醒了?”金啼江正在驚魂未定之時,忽然聽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身旁響起,也是轉頭看去,卻見是那若愚正蹲在牆角打著哈欠站了起來,而這般場景卻奇怪的讓他感覺無比熟悉。


    “若愚?這…這是哪?”金啼江感覺自己的記憶一陣模糊,他打量了一眼四周,忽然出聲問道。


    “迴野貓君,這…這當然是黑鷲族的禁閉室了。”若愚聳了聳肩解釋道。


    “哦…”金啼江看了看四周,發覺確實如此,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若愚,術魚小姐人呢?”


    若愚聞言麵色一暗,揉了揉鼻子道:“不知道。”


    “那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金啼江眨了眨眼繼續問道。


    “不知道。”若愚也是繼續搖頭。


    “那…”


    “不知道。”


    “我還沒問呢,你怎麽就不知道?”金啼江見這若愚一問三不知,也是懶得再問,準備起身活動活動。


    可他還未等動身,就見若愚藏在背後的手中寒光一閃,握起一柄短刀緩緩地向著自己靠近過來。


    “若愚?你要幹什麽?”金啼江麵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抬頭抵擋。


    可他還未等動作,卻聽見當啷一聲脆響,隻見若愚竟然扔下了短刀退出了近兩丈距離,驚唿起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野貓君莫要動手,我這次還是要幫你解開繩索的!”


    金啼江嚐試著掙紮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人捆綁,更是感覺這般場景熟悉無比,直到若愚幫自己割斷了手上的繩索,他才一臉匪夷所思的開口問道:“若愚…為何我感覺這般場景如此熟悉?”


    “熟悉?哪裏熟悉?野貓君你是不是睡糊塗了…”若愚聞言咧了咧嘴,裝作若無其事的背過身去。


    “難道當真是我多慮了嗎?”金啼江越想越是頭疼,可惜他無論如何迴想卻也無法填補腦中的那片空白。


    “野貓君,您要是沒事的話趕緊吃飯吧,這飯菜都要涼了。”若愚見到金啼江一臉凝重,也是急忙打斷了後者思考,將餐盒端了過來。


    “對了,若愚你能不能提醒一下,我為何會在此處?”金啼江隱約記得自己是被雪長老困在了此處,但前因後果卻是有些記不起來,直到他吃飽喝足補充了精力,這才開口問道。


    “啊?”一旁的若愚聞言也是冷汗直流,磕磕巴巴迴答道:“啊!這…這個…野貓君之所以在此,是因為…因為…對了!是因為黑鷲王的蒙麵羅刹!”


    “黑鷲王…蒙麵羅刹…靈傀…嘶…”想到此處,金啼江又是一陣頭疼,索性他還是模糊記起了自己遭人算計,後來血脈喪失的事情。


    “唉…可惜我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被那男覡給逃了…”金啼江慘笑一聲,自嘲道:“隻可惜我現在血脈盡失,已經成了廢人一個,再也不能實現我的一切計劃…果然一切都是定數嗎?”


    見到金啼江麵色變化無常,若愚生怕自己遭殃,也是急急忙忙拾掇起來,然後告辭一聲便撒腿開溜躲到了屋外。


    此時屋中獨留一人,金啼江心中也是倍感荒涼,尤其是頭腦當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更是讓他一陣陣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索性在這禁閉室中漫無目的的踱步起來。


    就在他走的累了正準備坐迴床上之時,卻忽然餘光瞥到屋中一角隱約中鼓起了一個土包,他下意識的將這土包緩緩扒開,卻發現土包之下竟然隱藏著一個凹槽!


    他越看越覺得這凹槽眼熟無比,探手一拉竟發現此處下麵隱藏一個暗格,而暗格當中的竟然是一個不大的酒壇。


    這酒壇雖然不大,卻散發著一陣淡淡的桃花香氣,讓金啼江不由得喃喃出聲:“深…閨…怨…”可是比起這酒壇來,更加吸引自己的是酒壇邊上的一本書冊。


    金啼江急忙拿起書冊,還未等打開,心中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妥,急忙將此處土地恢複了原狀,這才打開書冊翻開起來。隻見書冊中記載的是一種血脈恢複之法,而這關鍵之處夾雜的幾張筆記竟與自己的字跡十分相同。


    “野貓君…您在此處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咦?”


    那若愚聽見屋中的踱步停止下來,便覺得是金啼江情緒已經穩定,這才推門進來準備打個招唿,可當他看到金啼江手中的書冊時,卻是麵色突然驚變:“啊!野貓君!這…這些書冊我明明已經收拾幹淨…你這是從哪來的?”


    金啼江聽到若愚的聲音,麵色也是凝重起來:“若愚你來的正好!快告訴我這血脈恢複之法是怎麽迴事,還有這些筆跡到底是從何而來?”


    若愚聞言心中頓時一陣苦澀,心想:好什麽好!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然後他連忙走到了金啼江的身前,賠笑道:“野貓君也太看得起若愚了,我哪裏知道什麽恢複血脈之法,這些筆跡可能是前人留下的吧…野貓君您太累了,還是早早歇下吧,這些書呢,就先由我來為您保管吧…”


    “若愚!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金啼江雖然記憶模糊但也不傻,這若愚三番五次的遮遮掩掩頓時引起了他的懷疑。


    “嗬嗬…野貓君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若愚哪裏敢瞞著您啊…誒…”若愚見這金啼江的單手仿佛鐵鉗一般,死死的扯住了書冊的另外一端動也未動,也是暗暗的加大了幾分力氣。


    雖然金啼江不想鬆手,但這若愚的蠻力實在不小,金啼江終於搶奪不過力道一泄,若愚便扯著書冊哎喲哎喲的倒飛了出去。而同樣的,金啼江也是腳下一絆,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屁股哎…”若愚正在呲牙咧嘴,一轉眼卻見到金啼江也是狼狽倒地。他哪還有心思顧得自己,也是急忙站起身來將金啼江拉了起來,幫後者撣去身上的灰塵。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野貓君!若愚不是故意的!”若愚一邊幫忙打掃著,一邊道歉起來。


    “算了,我也的確有些累了,書冊你就拿走吧…”金啼江實在是懶得爭執,也是擺了擺手就要轉過身去。


    若愚看了看手上的冊子正要抱入懷中,卻忽然眼光掃到地麵上一個黃澄澄的銅板,也是急忙俯身將其撿了起來,“野貓君,你的東西掉了…”


    “什麽東西…”金啼江目光剛剛落在這樣東西之上,卻忽然感覺腦中一陣炸雷翻湧,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話語聲:這銅板既然到了你手,便是與你有緣,希望它能在關鍵時刻幫你找迴真我。口中也是喃喃起來:“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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