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啼江與這四人打鬥許久,卻越打越是心驚!這幾個家夥雖然配合不錯,但其中也有很多不妥,經常會露出一些破綻,一開始時金啼江還以為這些破綻是四人故意留出,但事到如今他也發覺了並非自己擔心的那般。


    但即便如此,金啼江卻還是不能出手,倒不是說這次他需要如何忌憚,而是這幾人的身體如同堅鐵一般,從未被他傷及分毫,甚至偶爾力道大些,還會有火花激迸而出!


    不過,雖然金啼江無法輕易取勝,另外四人卻也無法占得半點便宜,戰鬥一時間竟然僵持了下來。


    金啼江的領悟能力極強,就在抵抗攻擊的時間裏,漸漸熟悉起了對麵的種種套路,最後僅憑身體上的記憶便能輕鬆抵擋,也算是能分出心思思考破招之法。


    而這一想,就記起了父親曾對自己說過的話,這黑鷲族族人的本事其實算不上如何強悍,整體水平一直落後金鵬族一籌,所以黑鷲王黑慈心對上金鵬王金正正自然也是不敵。不過若是加上黑鷲王身邊那五名蒙麵羅刹的話,倒也可以與金鵬王打成個平分秋色。


    這五人的身份來曆不詳,但據父親所講,這幾人乃同血至親,修習的也是同種功法,一旦被他們纏住,便像是被卷入到一陣旋風當中,除非他們主動停手,不然再難掙脫。


    因為金正正前陣子沒少與他們糾纏,金啼江心中也是好奇,便詢問其父:既然再難掙脫,您到底是如何解決?


    金正正什麽話也沒說,隨手便從身旁取來一隻茶杯倒扣在了桌上,然後將五隻斟滿茶水的杯子圍在周圍。接著他又用手指蘸著茶水繞著外麵的茶杯邊緣作圓,讓金啼江不能接觸其它杯子將那倒扣的茶杯取出來。


    金啼江低頭一看,隻見這倒扣的茶杯上窄下寬,若想將他從這五個茶杯的杯沿遮蔽之下提起又不接觸實在是天方夜譚,也是思索起來該如何是好。


    金正正本來就是想舉例解釋,自然沒有過多為難,見到金啼江麵露難色便開口道:同心同法的確堅不可摧,難脫束縛。不過越是堅固,越是姿態難改,一旦疏漏,便會門戶大開。


    說著隻見金正正隨手將靠近金啼江那邊的的一隻茶杯取走,探指一彈就將那倒扣的杯子從缺口處彈入了金啼江的手中…


    前陣子黑鷲族來勢洶洶,金正正總感覺有些不對,為了保險起見,便將金啼江控製了起來保住金鵬族的血脈。也正是因此他才沒有了對敵的機會,種種事情也隻能暫時放下。


    眼前這四人大體來說配合得當,但金啼江總感覺其中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如今迴想起父親的話,眼前的種種不規則漏洞也漸漸變得有序起來。


    它們就好比一扇大門的碎片,在金啼江的眼前緩緩拚接起來,成為了自己掙脫此處的通路,而此種場景正如同當日父親展示給自己的破局之法一般!


    這四人的招式看似複雜,但大多都是遮掩實招的虛手,按照金啼江的算計,待到十招之後,這四人的弱點會凝聚到一處,而此處的反向位置,就是自己脫離困境的出口!


    “一招…兩招…”金啼江一邊心中默念,一邊抬手格擋,在身前激起了數道火花。


    “三招…五招…九招…十招!”機會逼近,金啼江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種喜色,他口中暗念一聲:“就是現在!”便將雙手金刀向前劈出一道十字,然後順勢身形一閃,果然從幾人的包圍當中退了出去。


    “黑慈心!你可記得你說過的話?”金啼江見到眼前這四人又要追來,口中也是高喝一聲。


    黑慈心聞言麵色一寒,手上的動作也是僵住,那四人也隨之停了下來,不過他剛向前看了一眼,麵色卻忽然湧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來:“本王當然記得,如何?”


    “好!希望你不要食言!”金啼江見到眼前四人停止了動作,也是稍稍安心,不過見到黑慈心麵上的表情,心神也是一陣不寧。


    “本王當然不會食言?”黑慈心笑意不減,淡淡說道:“不過你當真以為自己脫離了束縛不成?”


    “嗯?”金啼江四周看了一看,卻也沒有任何異常,麵色也是冷了起來:“黑慈心!你難道想要反悔?”


    “嗬嗬…本王言而有信,何來反悔的道理?倒是你!”黑慈心麵上的笑意更濃,“事情還沒結束,你怎麽就急著逃了?”談話間,黑慈心的大拇指也是不經意的微微一勾。


    “什麽叫還沒結束?你分明就是…”金啼江話說一半,忽然感覺到渾身汗毛豎起,剛一轉頭便見一道毫無生氣的人影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瞬間將自己束縛起來。


    “蒙麵羅刹!”雖然隻是短短一撇,金啼江的腦中卻是轟的一聲,有如響起了晴天霹靂。


    他現在站立之處的身後,正是那躺著屍體的草包,而此時將自己束縛起來的,也正是那草包之下毫無生氣的黑鷲族“屍體”,他迴頭瞬間卻看見這人臉上的麵皮緩緩滑落,露出了一張沒有五官的麵容來。


    此時的金啼江後知後覺,之所以自己打鬥時會感受到那麽大的空缺,是因為五名蒙麵羅刹一直有一人躺在此處,不!根據他察覺到的情況看來,這蒙麵羅刹或許應該脫離了人的範疇。


    想到剛剛打鬥時黑慈心手上的異常動作,金啼江的麵色瞬間一白,滿眼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黑慈心:“難道…這蒙麵羅刹都是你搞的鬼?”


    “蒙麵羅刹?哈哈哈!這隻是他們以前的名字,從今日起他們便是本王的靈傀!隻是沒想到初次施展就被你看出了異常,看來本王的修煉還是不到家啊…”雖然被人識破,黑慈心的表情卻依舊神色如常,“不過還好本王留了一手,不然的話…還真是要言而無信了…”


    “原來你本就沒有打算放我離去!”金啼江聽了黑慈心的話,目光也是怨毒起來。


    “嗬!金正正送來如此厚禮,本王怎能不作表示?放心!本王說送你迴去,就會送你離去!不過本王覺得一次報答並不足以表達謝意,準備將你先送迴去一部分…不知道金正正收到本王的禮物,會是如何一副表情呢?”


    “想留下我?沒那麽容易!”既然這黑慈心本就沒打算留手,金啼江也不打算在顧忌什麽,若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聽信了旁人,自己何必會陷入到如此地步?


    隻見金啼江渾身金光大盛,這背後的蒙麵羅刹身板也發出了一陣咯嗒咯嗒的脆響,可這金光還沒有出現多久,卻在瞬間之後化為了虛無。


    “這是怎麽迴事?”金啼江本打算動用血脈之力,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半點力氣,神色頭一次的狼狽起來。


    “哈哈哈…看來那男覡並未騙我,此法果然對金鵬族有所克製!金鵬王!你的頭顱終將成為本王座下的墊腳基石!”原本黑慈心的麵色還有些驚訝,可見到眼前的狀況卻是狂喜起來。


    “你…”金啼江還要說些什麽,卻忽然感覺渾身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流失出去,連說話的力氣再也沒有。


    “金啼江!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為了感謝你的幫助,就讓你成為本王這靈傀之下第一個亡魂吧!”


    說完,便見黑慈心拇指一動,金啼江隻感覺眼前一黑便再也沒了任何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金啼江忽然感覺渾身一陣酸痛,然後便喘著粗氣清醒了過來。他扭頭看去,隻見眼前一片昏暗,四周也是一陣陣腐朽,唯有身下的床板還算稍微幹燥一些。


    也許這床板是最近搭建而成,上麵還透著淡淡的木香,雖然這種香氣放在平時還算溫馨,但聞在此時的金啼江鼻中,隻感覺一陣陣的發嗆。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何會在這裏?”金啼江隻感覺頭腦一片昏昏沉沉,原地踱步片刻才算清醒幾分,滿臉皆是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道:“我記得…我好像是死了吧?”


    金啼江越想越是頭疼,好像有了些關於最後昏迷之前發生之事的印象,隻是自己現在腦子有些不清楚,具體細節倒是有些記憶不清,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因為某種情況沒死,還被人囚禁了起來。


    “野…野貓君!您…您醒啦?那您歇著,我先退下了…”正在金啼江思索之時,忽然有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當來人見到站在地上的金啼江時,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吞吞吐吐的縮著脖子,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到地麵便要轉身溜走。


    “若愚!”金啼江聽到這個稱唿,臉上頓時一黑,滿腔的怒火霎時間迸發出來,若不是他盜走黑鷲令,又用靈傀假扮屍體設計陷害,自己何必會落到如此地步?看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為的就是將髒水引到自己身上!


    “野…野貓君!聽我解釋!哎喲!”若愚見到金啼江發火,臉上也是苦澀無比,可後者卻不由自己多說,直接將自己提來東西一腳掀飛,裏麵的瓶瓶罐罐稀裏嘩啦的飛向他的身上。


    若愚一閃身退出門口,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探身解釋說道:“野貓君…你不要動怒…好好養傷…我還會…哎呀!”可他剛剛露出半個腦袋,便見一個瓶子飛來,直接在他頭上炸開了花。


    “滾!”


    “那好…野貓君…我就先滾了…”若愚委屈的噘著嘴,將房門一關,捂著腦袋灰溜溜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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