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的金因盤膝而坐,看似雲淡風輕,剛入石門的驚濤駭浪卻是無人得知,尤其是他經過了第一道試煉之後…


    說迴金因發覺了之前自己追尋的白光不過是倒影而已,如今真正的洞口雖然看似就在自己身前,他也謹慎了不少,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


    也許是被金因發現了通路的緣故,這次的洞口竟然老老實實的紋絲未動,仿佛是正在等著金因的到來。


    金因既然已經到了洞口,心中自然鬆了口氣,毫不猶豫就要進入其中,也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覺到身周一片炫目無比。


    他循光望去,一片目眩神迷之景卻讓他心中震驚無比!


    隻見四方八麵皆是與自己之前所見相同的一道道白光,這些白光不計其數,又難捉摸,每當自己換個角度看去,它們也會變幻出不同的形態來。


    如今的金因自然知道白光是幻象,卻沒想到這真實的洞口所生出的幻象如此之多!原來之前並非是自己無法觸及白光,而是自己融入了同種的幻象。


    此種感覺用語言實在難以描述,就好像四周的白光是無窮無盡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指向著同一個位置,這個唯一真實之處!它既是一切問題的答案,又是引出一切問題的開端;它是一切的終極,也是一切的根源。


    雖說金因能尋到洞口所在,主要的是靠著他的敏銳觀察,但其中也有一絲絲的運氣成分。雖然運氣隻占毫厘,但若是沒有這毫厘所在,即便他再努力,到最後也不過會是一場徒勞。


    金因不知這試煉還要多久,既然已經尋到了路口,便再也不想耽擱,這震驚情緒隻能暫時收斂起來,等到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琢磨。


    也許是因為之前熟悉了其中行動方式的原因,這次金因踏入洞口再沒有之前那麽狼狽,雖然腳下仍然虛空無依,但依然穩穩的出現在了其中。


    之所以說出現,因為金因本來就是突然現出身來,周圍哪裏有任何通道或是與眾不同?


    可還沒等他察覺到不同,甚至沒給他打量四周狀況的時間,就見一道金光突兀出現,直接襲了過來。


    “鏘!喝!”


    此處混沌無比,突然出現的狀況自然引起了金因的注意,他連忙祭出雙手金爪,擋住了這道攻擊,爆喝一聲拉開了距離。


    金因穩住了身子正要迴擊,卻發現四周竟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甚至沒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心中也是緊張起來,不知道這次會遇到什麽東西。


    就在他打量著眼前的時候,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兩道金光一上一下,分別向著金因的後頸,與後心刺去,出手便是殺招!


    金因開始時雖然還沒有察覺到背後的人影,但渾身卻忽然汗毛倒豎起來,感覺到了一種濃鬱無比的危機感!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來,終於從自己的金爪之上看到了背後的金光,情急之下隻能身子一轉,抬起手臂硬生生的接下了這道攻擊。


    隨著一道綿帛斷裂的撕拉聲響起,便見金因左臂之上被開出了兩道傷口,血液汩汩的湧了出來。


    “可惡!”


    金因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吃痛,也是悶吭一聲,可若是放這人離去,下次指不定還會從何處偷襲,他咬了咬牙,身子逆向一轉,右手的金爪便從一個隱蔽的角度襲向了那道金光。


    “當啷!”


    隨著一聲脆響,金因的麵色頓時難看起來,自己這道攻擊明明隱蔽無比,卻輕而易舉的被眼前這金光擋下,然後他隻聽到這金光中傳來了一聲冷哼,光芒終於漸漸淡去。


    “嗬嗬…本以為你能早些進來,虧吾還小小期待幾分。沒想到隻是稍作試探,你就如此狼狽,還真是…讓人失望啊!”隨著這人森冷的話語結束,麵目也終於清晰起來。


    金因的目光一直盯在此人身上,可隨著這人的麵孔清晰,金因的憤怒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種懷疑。


    “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成我的樣子?”眼前這人無論是身形還是相貌,誇張一點來說就連發絲的分叉都與金因一般,若不是這人帶有一臉令人討厭的不屑,金因甚至以為麵前的是一麵鏡子,心中也是有些打鼓。


    “扮成你的樣子?哈哈哈哈…”這“金因”冷笑一聲,不屑道:“真是笑話,吾生來便是如此,何須假扮他人?就算是要假扮…吾也沒有必要去假扮一個弱者吧?你說呢?”


    金因哪裏受過這般奚落,心中沒由來的怒火中燒起來,大喝一聲:“猖狂之徒,待我撕掉你的假麵,一切便見分曉!”


    說完,他也不顧臂上的傷勢,掄起金爪便向著這人劈去!


    “哼!雕蟲小技!”來人麵上一臉輕蔑,仿佛跟本沒將金因放在眼裏,無論金因從何處出手,自己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擋到一旁。不僅如此,他還能從金因攻擊的空隙當中反擊迴去,後者舊傷未止,又添了不少新傷。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金因越多交戰,心中越是震驚,為何這人的身法招式會與自己如出一轍?而且他又能看破自己的套路,每每出手非但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還將自己陷入了被動之處。


    “噗…”金因完全不是此人對手,終於一個失神,被這人一肘擊中心口,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倒飛了出去。


    此時的金因渾身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頭腦昏沉一片,再無半點力氣,氣息微弱的在混沌當中墜落起來。


    而那另外一個“金因”卻一臉戲謔的抱臂的立在金因身前,麵上的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就你這點本事,還不夠資格來到試煉當中…如今被你僥幸到了此處,你便替吾留下來吧!”


    說完,這“金因”手中金爪前後一轉,便在自己與金因胸口之上各自割開了一道缺口,然後隻見他探手一抓,便將金因的心髒取了出來,放入了自己空蕩蕩的胸口當中。


    “吾這軀殼困在此處不知多久,可惜無心不能脫離而活…今日終於再無困擾,也是時候離開了…”這“金因”說完,便是哈哈大笑,身形一轉便出現在了百丈之外。


    “嗯?”可還沒等他進行下一步動作,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氛,他身子一怔,一臉不可思議轉過身來。


    金因不僅受傷慘重,滿頭長發也淩亂的落下,遮在了眼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讓人驚奇的是,雖然金因被剜去了心髒,卻在混沌當中弓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有我在此…你,休想離開!”金因喘著粗氣,緩緩說道。


    “哼!你這家夥居然沒死?這…倒是出乎了吾的意料…”這“金因”饒有興致的看著遠處的金因,冷聲道:“不過吾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吾無心時你都不是對手,如今吾已有心,你,又何必掙紮?”


    “勝敗之念存於意誌,有心、無心有何差別?”金因仿佛在自言自語,喃喃說道:“我無心,依舊是我!你有心,仍是軀殼!”


    這人聞言頓時惱羞成怒,高聲喝道:“吾已有心,便非軀殼!吾這就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怎地巧舌如簧?”


    言罷,這人再次化身一道流光直接向著金因射來,他仿佛動了真格,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數倍有餘,若是按照之前的情況來說,金因必然無法防備!


    金因本來就是強打精神,此時見狀更是麵色凝重,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出手抵抗,可自己身上狀況本就不妙,手上的出招竟然偏差了不少,他本以為這次過招自己又要落敗之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吭,那“金因”的手上居然被自己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金因驚訝,“金因”更是驚訝,隻見後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身上的傷口,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為什麽會傷到吾?吾明明防出去了!”


    金因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何無心還能活蹦亂跳,但見到這假冒的自己受傷,也是連忙收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畢竟此人看起來十分危險,若是放他出去,必然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今日,即便身殞石門,也決不能放此人離開。


    因為自己受傷,出手十分局限,本來應該大開大合的金爪在傷痛的影響下竟然局促了起來,尤其是胸口喪失的那道分量,更是讓自己偶爾偏離了身形。


    按理來說,自己如此狀況必然會讓對方占得不少上風。可奇怪的是,自從此次出手,對方竟然變得手忙腳亂了不少,每每擺出的防禦招式皆是過於誇張,又不得已急忙收斂迴來,反而讓金因得到了不少進攻的機會。


    “不可能!這不可能!”那人再次吼道:“你明明要使出的不是這種招式!吾為什麽看不透你!”


    “嗬嗬…看透我?你難道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不成?還想看透我的想法?”現在的狀況與之前相反,竟輪到金因冷嘲熱諷了起來,而對麵被如此奚落,自然再難像之前那般平靜。


    “吾…吾本不想如此!這是你逼吾的!”這“金因”再一次被逼退出去,想必也是發覺這樣不是辦法,麵上終於凝重起來。


    金因正要冷言幾句,忽然見到這人身上生出了一層金色的絨毛,如同盔甲一般包裹在了自己裸露的皮膚之上,然後這人口中發出一聲低吼,背後的衣服便瞬間隆起,然後唰啦一聲撕扯開來,生出了一雙金色的雙翼來!


    這般景象生生將金因口中的冷言冷語狠狠震碎,滾落迴了肚子裏。


    “你為何會這種秘術?你…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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