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空前一秒還晴空萬裏,在眨眼之間卻變得陰雲籠罩,讓走在路上的金圭心中慌亂無比,可他越是心急越是邁不開步子,腳下仿佛陷入了泥沼一般。


    正在金圭急著返迴金鵬族時,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嘶鳴,他抬頭一看,隻見頭頂那一團團的哪裏是烏雲,分明是一隻隻麵目猙獰獠牙外翻的兇獸,它們此時也發現了金圭的身形,如同一柄柄利箭向下衝來!


    金圭心中慌亂,腳下卻被陷在地中,隻感覺背後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手上一揮便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然後耳邊便是一陣朦朦朧朧的唿喊。


    金圭聽到唿聲雙眼忽然一瞪,就要躲閃開去,卻被兩對大力死死按在床上,讓他一時間竟再也無法掙紮,力氣也因為疼痛漸漸弱了下去。


    “三公子!您…總算是醒了!您的背上剛剛塗好藥!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背後傳來一道心虛的聲音。


    此時金圭終於反應過來,剛剛原來是一場夢境而已!他隻記得自己從霧化穀逃出來的時候,因為心中驚恐失足滾落山坡受了不小的傷,也是好不容易強撐著迴到了金鵬族附近,之後的記憶就是一片混亂,隻感覺腦子裏一片嘈雜無比。


    “我…我這樣多久了?還有…我是怎麽迴來的?”就在二人為金圭包紮之時,金圭忽然出聲問道。


    “三公子您昏迷了不到兩日,您…都不記得了嗎?”


    “廢話!我要是記得還問你作甚?快說!”


    “呃…”這正在包紮之人聞言動作一停,與身旁那人擠眉弄眼了片刻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三公子,我們昨日看守金鵬族時,忽然見到一位氣宇軒昂之人站在門前!我們還疑惑是何人有如此氣勢?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三公子您!我們正準備打招唿時,卻發現三公子您竟然受了不小的傷,可雖然您受了傷,身子卻依舊屹立不倒,當真是讓小的欽佩無比啊!”


    “哦?是嗎…我怎麽記得好像有人在罵些什麽…難道是我記錯了?”金圭被人一誇,雖然心中懷疑,但卻感覺十分受用,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略了這件事情,“不過金鵬王竟然能放心讓你們兩個看守大門…也不怕掃了金鵬族的顏麵。”


    “三公子教訓的是…”二人連忙賠笑道。


    “父…金鵬王他…對此事是什麽態度?”金圭背上的傷已被包紮完善,他披上衣服活動了幾下,心中忽然一陣不安。


    “金鵬王大人他…自然是十分惦記三公子的,他見您一直昏迷不醒才讓我們二人留下照顧…他還說要金三公子您安心養傷,過些日子自然會來看你…”這人小聲說道。


    金圭聞言,心思忽然活躍起來。當初金因當上金鵬王本來是板上釘釘之事,好在泱都金家出事才將此事耽擱了下來。若是現在自己將此行遭遇解釋清楚,再把那威脅到金鵬族的大事告訴給金鵬王,或許憑著此種功勞,不用外人幫助自己就能將金因撼動!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見金鵬王…”想到此處,金圭直接推開二人風風火火向著金鵬王的住處前去,這二人暗唿糟糕,可惜阻攔不住也不敢阻攔,隻能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金鵬王大人…您在嗎?圭兒有要事稟報!”此時天色溫和,但金圭因為趕路匆忙加上背上傷勢,額角也滲出了絲絲汗珠。


    他咚咚咚的叩了幾聲,卻也沒得到半點迴應,也是心中狐疑。尋常這個時刻,金鵬王恰好讀書完畢,就算是讀的遲了也不至於如此出神…


    “吱呀…”想到此處,金圭試探性的一推,房門便被輕輕推開,入目的卻是空空如也。


    雖然屋中桌明幾淨,每樣物品都收拾的十分妥當,看似主人剛剛離開不久,但金圭還是從某處看出了一絲端倪,那就是金鵬王常看的幾本書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表明金鵬王應該是離開有些時間了。


    “三公子…三公子!哎喲糟糕!”這二人上氣不接下氣,卻連一個傷員都追不上,可見身體素質極差,此時他們見到金鵬王的屋門已經被人打開,心中也是咯噔一聲,轉身就要逃走。


    可他們還未等返迴身去,就感覺喉頭一涼,脖子被架上了兩道金鉤。


    “你們竟敢騙我!”二人耳旁傳來了金圭冷冷的聲音。


    “三公子!三公子饒命啊!我們可不敢騙你啊!”這二人急的都快哭出聲來。


    “那我再問你…金鵬王他人在哪兒?可曾有問過我一句?”金圭沉聲道。


    “這…”這人一咬牙一跺腳,幹脆破罐子破摔起來,“三公子!我們騙你的確不對,但我們也是怕你動了火氣!實話實說了吧…就在你迴來的那天的早些時候,金大公子迴信到了,上麵說這次的物資久久未到想問問是怎麽迴事,金鵬王聞言便匆匆忙忙的趕去了…”


    “所以說金鵬王他其實並未關心過我半分…對嗎?”金圭淡淡問道。


    “金三公子…按理來說我們兩個外人不該摻和你們的家事!但怎麽說金鵬王也是您的父親,心中肯定是惦記你的,但他身上責任太重,還希望您能多多理解…”這人到了危機關頭,仿佛看破了生死一般,說話也多了幾分道理。


    “嗬嗬,那又如何…隻要有金因在,我永遠是個替代品…”金圭苦笑一聲,竟然收迴了金鉤,“看來那位大人說的沒錯,要想成就大事,真的要付出些代價啊…”


    “大人?”這二人揉著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糊塗。


    “那邊是什麽?”金圭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瞥見了牆角那邊十分突兀的箱子。


    “迴三公子…那裏麵裝的是兩壇酒。”


    金圭踢開箱子一看,果然如同二人所說的一般。他隨意挑開一個酒壇,便覺香冽撲鼻,雖然初味辛辣,吸入喉腔之後卻是一陣甘甜,當真是上上乘的美酒。


    “酒?現在也不是什麽時節,金鵬王搞來這些酒做什麽?”


    “我們聽說這酒好像是為了那…那殘廢準備的。”二人見四下無人,才貼近金圭的身邊低聲道。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金圭聞言目光一寒,將二人趕了迴去。


    “那…三公子,我們退下了!”二人如獲大赦,連忙退去。


    “哈哈哈…寧可為那殘廢備酒,也不肯多關注我半分…父親…金鵬王!”金圭咬的牙齒咯吱作響,“不過這樣也好,我正愁不知如何下手,這樣倒是免去了我不少麻煩…”金圭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一瓶化骨散。


    那日大人告訴自己這殘廢十分難對付,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讓他找到合適的機會將化骨散放入飯菜之中將其解決。不過金圭心中隻當大人太過謹慎,本來還打算哪天傷好去會會此人。可此時他中憤恨,再也等不到傷勢痊愈,直接就將化骨散全部撒入了酒壇之中,然後冷笑一聲便離開了此處…


    …


    泱都城,大殿中。


    金因正麵色嚴肅的與城主泱翀蒼說著什麽,就在城主皺眉思索之時,隻見一胖一瘦兩道人影匆匆忙忙闖了進來。


    二人在城主耳邊細聲低語了幾句,後者眉頭驟然一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真是說什麽來什麽!小金鵬王不是想與我商量如何解決嗎?這辦法已經送上門來了!快快有請!”


    金因一愣,向著門外一看,也是目中一喜:“父親大人!你怎麽來了?”


    來者正是金鵬王,隻見他點了點頭,然後向著城主說道:“城主大人,聽說這次的物資在路上遇到些意外,老家夥沒打招唿貿然前來,您不會怪罪吧!”


    “金鵬王老哥兒你說的什麽話?兄弟我早就為你在此安排了住處,明明是你自己偏要迴去!”


    “哈哈哈…這邊有因兒擔著讓我放心不少,我也是時候迴去安靜安靜了!”金鵬王笑道。


    “老哥兒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是黃髫小兒,你是嫌我吵鬧不成?”泱城主佯怒道。


    就在幾人談笑風生之時,就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從隱蔽處突然出現,直接撲向了金鵬王的身後。


    金鵬王雖然早有察覺,卻是動也未動,任由著這黑影“攻”向了自己的身後。


    “嘿!”可就在這身影終於撲向了自己時,金鵬王卻是身子一側,直接讓這黑影撲了個空,然後一把將這人提了起來。


    “你賴皮!你賴皮!”這黑影被金鵬王提住,頓時哇哇亂叫起來。


    “洛兒!不得無禮!”泱城主見狀眉頭一皺,低聲嗬斥道。


    “哈哈…無妨無妨…反倒是我,好久沒見到這小家夥咯…”金鵬王無所謂的笑笑,將小家夥放到了自己肩頭上,“洛兒,因兒他有沒有欺負你?告訴老伯,我幫你教訓他!”


    “因兒哥哥他對我很好的,伯伯你不要教訓他!”泱洛聞言腦袋幾乎搖成了撥浪鼓。


    “洛兒…伯伯他還有話要和你因兒哥哥講,你先自己去玩一會吧!”泱城主見金鵬王麵色中有著一絲異樣,也是忽然出聲道。


    “不嘛不嘛!反正大哥二哥也不陪我玩!我也要在這聽!”


    “裴虎!壽侯!”


    “在!”


    “把他給我押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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