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虎、壽侯隻感覺一道殺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表麵上也不敢怎麽樣,隻能在心裏暗罵這通天鼠迴來的真不是時候…


    “赤凰大人您不要誤會,我們二人對您可是沒有絲毫不敬!”


    “哼!看把你們嚇的!難道我在你們心中就如此狹隘?”赤凰見到二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麵色忽然出現了幾分笑意,“你們不必擔心,我可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為難你們。”


    “啊?”聽到赤凰語氣這般平靜,裴虎壽侯二人心中反而更加不安起來。他們前段時間跟著無麵生雖然沒學到什麽功法,但腦子裏的東西卻多了不少,現在眼前的氣氛可不正是書中那“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過這山雨何時到來二人尚不明朗,喬鑼喬鼓那二人倒是恰好迴來了。


    “客官您裏麵兒請,有事盡管吩咐!”喬鑼笑眯眯的將這人送進了鳳亭,這才轉過身來與喬鼓一樣靠在了門口的柱子上。


    “喬鑼,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你說咱們現在到底算是英雄盟的人,還是這鳳亭的夥計啊?”喬鼓撓頭問道。


    其實這鳳亭原本也有夥計,不過這些人一直忙於自己的本分工作,平時除了招唿客人之外就沒有任何多餘舉動,就算是得了閑暇,也是大門一關從不露頭,與他們自然不熟。


    這次喬鑼喬鼓雖然招到了裴虎壽侯二人,卻也是無形間多了一筆開銷,尤其是那邊的薪晌遲遲未到,讓他們過的十分艱難,以至於現在淪落到了為鳳亭打工補賬的地步。


    還有就是自從他們道破了赤凰身份以來,這女子便徹底暴露了貪財本性。雖然前些日子赤凰說原來的這幾個夥計因為家中有要事辭職離去,但喬鑼可絲毫不信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情,嚴重懷疑她是為了減少開支將那些夥計攆走了。


    想到這裏,喬鑼也是有苦難言,可惜這種事情就算講給喬鼓也不能理解,他隻能笑眯眯道:“那還用說嗎?咱們自然是英雄盟的人了!”


    “既然是英雄盟的人,咱們為何要聽這婆娘的使喚?搞得我現在白天一直在打瞌睡…”喬鼓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


    “有句話說得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咱們現在不過是在這鳳亭體驗一番疾苦罷了!”喬鑼解釋道。


    “苦其心誌…勞其肉骨…餓其肚腹…喬鑼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些餓了,要不然咱們找裴虎他們弄點吃的吧,反正時間都已經這麽晚了,那小心眼兒的婆娘估計早就睡下了…”喬鼓聞言什麽也沒有領悟,隻感覺腹中空空如也。


    喬鑼聞言搖了搖頭笑道:“好吧,反正咱們的任務也算是提前完成,也是時候犒勞一下自己了…走著!”


    “你們二位不好好在這招財,這是要走哪兒去?”二人剛轉身過來,就見到赤凰眯著眼睛抱臂悠閑的靠在門口,身後的裴虎壽侯卻是一臉凝重,也不知三人在這光明正大的偷聽了多久。


    “嘿嘿…赤凰大人,我們隻是見這鳳亭今日生意不錯,怕裴虎壽侯忙不過來,想著去幫幫他們而已。”喬鑼生硬的笑道。


    “唉…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兒的滿嘴沒有一句實話!你們怎麽說也是我鳳亭的夥計,夥計有什麽要求,我這個當家的自然會盡力滿足,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呢?”赤凰麵色輕鬆無比,如同鄰家的知心姐姐一般溫柔體貼。


    “我…我餓!我想吃飯!”喬鼓聞言心中一喜,連忙歡唿起來,剩下的三人卻是麵色一沉。


    “這個…貌似也不是什麽難事,你們隻要不耽誤鳳亭的生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不用那麽拘束。”赤凰笑道。


    “赤凰大人…此話當真?”幾人一臉狐疑。


    “自然當真?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赤凰一臉和善道。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也對,這赤凰說十五收租就不會拖到十六,說要十兩整就不會少算一文,倒也的確說話算話,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不管你們用了什麽方法,鳳亭今日的生意倒是不錯…希望你們繼續保持!”赤凰四周掃了一眼,淡淡說道:“不過從今以後,店裏的生意比今日少上幾人你們的酬勞就要減上幾成哦…”


    聽了赤凰的話,幾人頓時傻了眼…


    “可惡!我就覺得這鑽錢眼兒的沒安什麽好心!”見到赤凰一臉得意的離去,裴虎歎了口氣,返迴了後廚當中。


    …


    “咚咚咚…”


    泱都城城主府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過這聲音雖然急促,卻十分細小。必是這敲門者怕打擾到屋中的人,但又不得不敲。


    “何事?”敲門聲剛落,屋中便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應答聲,不過聽這聲音,屋中人應是還未休息,隻是被這陣驚擾吵的煩了,才緩緩來到門前。


    “黑鵬王大人…有人…有人在主殿點名要見您!”門外那人急聲道。


    “來人是誰?”屋中燭光搖曳,將黑鵬王的身影映照在門上。


    “在下問過,那人沒說…”


    “太晚!不見!”隨著屋中腳步聲漸漸遠去,黑鵬王的身影便如同高山一般巍峨起來,甚至遮滿了兩扇大門。


    “可是…”


    “說了不見,有事明天再談!”黑鵬王不耐煩的嗬斥住了此人,門扇上的黑影也緩緩移動,最後終於消失。


    “呃…咚咚咚…咚…咚…咚…”隨著一聲悶吭,門外便傳來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這沉悶的聲音在地麵上快速的彈了幾次,然後便是一聲更重的悶響。


    “唿…”


    屋內燭光霎時熄滅,反而使得屋外的月光明朗了起來,慘白的打在窗欞紙上。


    窗欞紙上,不知何時被點綴上了無數大小不一的黑斑,這些黑斑隨著時間流逝緩緩暈開,綻放成一朵朵的嬌豔欲滴。


    月光無聲,花開無聲,就連院中的蟲鳴也安靜起來,若不是那嬌豔的紅花還在擴散,甚至會以為此時的畫麵靜止一般。


    “吱呀…”屋中的地板不合時宜的響起,終於打破了這種寂靜。


    “嗖嗖嗖…”幾道寒光從門外射向屋中,窗欞卻未被傷到半點,隻是使得紙上的開花處搖曳起來…


    之所以說是搖曳,是因為這幾道寒光射入的同時,也有幾道黑芒從屋中循著寒光的蹤跡飛了出來,二者隻是在空中短暫接觸片刻,便尋往各自的歸處去了。


    眼前的景物大概一切如常,隻是可憐了這幾朵鮮豔色彩,好不容易有了搖曳的身姿,還未等扭動盡興,便被撕成了碎屑,香消玉殞。


    瞬間的交鋒過後,一切再次恢複了平靜。這次不同的是那窗欞紙上的孔洞周圍已被寒霜覆蓋,隨著蟲鳴受驚響起,脆弱的碎裂起來。


    “劍氣!你是何人?”


    “迴黑鵬王,我們隻是受命於人,前來傳話的。”


    “既然隻是傳話…為何要殺我的人!”


    “抱歉,我隻是怕今日的事情被人傳出去,這樣會免去不少麻煩。”雖然說是抱歉,從這人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歉意。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亂講?”黑鵬王語氣逐漸陰冷起來。


    “我自然不用擔心,因為你不敢亂講。”這人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猖狂,我倒想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與我這樣說話?”黑鵬王聞言冷笑了起來。


    “黑鵬王不要動怒…你可還記得男覡這兩個字?”


    “男覡!”對於這個名字黑鵬王自然不陌生,當初正是此人將瀕死的黑屰帶出了金鵬族的監牢,才有了今天黑鵬王的名字。雖然黑鵬王知道這男覡不是什麽好人,但礙於救命之恩做了許多違背自己的事情。


    某天這男覡突然沒有了消息,當他終於在一處亂墳崗找到其蹤跡的時候,這廝早已頭身分離,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鵬王自那時起才算是得到解脫,沒想到今天竟然再次聽到了這兩個讓自己糾結無比的字眼。


    “男覡…你是說男覡?他…他不是已經…”黑鵬王的聲音竟然有些不安起來。


    “嗬嗬,他已經死了沒錯!不過…這男覡二字隻是一個稱唿罷了!就算是死了千千萬萬個軀殼,這個名字還是會找到適合它的人!”來人輕笑一聲,緩緩說道。


    “你不會隻是來講這些廢話的吧?”黑覡已死,自己自然無需顧忌,聲音再次冷漠了起來。


    “嗬嗬,當然不是。區區一個男覡,不過也是我們主人的棋子之一罷了!我之所以來,隻是主人讓我們提前做好準備,下一個黑覡就要來泱都城了,到時候還麻煩黑鵬王好好迎接一番!”


    “放肆!迴去告訴你主子!這泱都城不是他撒尿劃地盤的地方,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滾!”


    “嗬嗬…黑鵬王,若是金鵬王知道黑屰非但沒死,反而天天還在他麵前出現,不知會作何想法?”


    “你…你到底是何人?”


    “黑鵬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我就再說一遍好了…我們隻是受命於人,前來傳話的。”


    “好…我知道了。”黑鵬王聞言聲音雖然沉了幾分,卻是聽不出任何異常:“不過我既然留你命在,是不是該把我的東西交還與我?”


    “哈哈,本來還想留下做個紀念,沒想到還是被黑鵬王發現了…你的這枚黑羽刃,我這就交還與你…呃!”


    這人話未說完,口中忽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隻見空無一人的地麵上,竟憑空出現了一灘鮮血!


    緊隨著鮮血出現的,是兩套身著白衣的人影,其中一人袖間的血流匯成了小溪濺落在地上,將腳下的一雙白鞋汙染,使其原本的刺目暗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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