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幽幽斷斷續續的將往事提起,清淨也聽的仔細,生怕錯過關鍵之處。


    聽到後來,他才發現呂幽幽隻是將懷疑落到了一個陌生的弟子身上,也是語氣輕鬆起來:“你們劍星居上上下下這麽多弟子,這兩個丫頭偶爾有些疏漏也是情有可原吧。”


    呂幽幽聞言搖了搖頭道:“你別看這兩個丫頭剛剛沒有正經樣子,但同等年紀之中幾乎鮮有對手!她們性子極其要強,對於自己的記憶也是十分自信,堅稱自己絕對沒有疏忽!她們本想迴去仔細詢問此人,可這人從此以後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而且最奇怪的是當時一同外出的弟子雖然知道有這個人,但是誰也說不出此人是什麽時候加入其中的…”


    “哦?還有這種怪事?”清淨聞言也覺得有點意思,不過心中卻還是好奇,“呂二長老,是不是你太過於敏感了,既然那些弟子都不記得此人,為何你偏偏印象深刻?”


    呂幽幽聞言點了點頭,蹙眉道:“也許是吧…不過我之所以記得此人,是因為當時他來的匆忙,與端茶出去的弟子撞了個正著,我路過之時,恰巧看到了他脖頸之下有一道刀疤…”


    清淨聞言身子一震,隻感覺頭腦嗡嗡作響,那日黑竹毒絮展示給自己的記憶當中,那奪取了黑竹精魄之人,不正是有一道刀疤!


    “刀疤?呂二長老你可確信那是刀疤?那刀疤是什麽樣子?”清淨雙手按在了她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急聲追問。


    “啊!”呂幽幽被清淨嚇了一跳,後者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連忙鬆手退開。


    “因為我們劍星居經常與利器打交道,對於刀傷自然是認的很清…不過若是尋常的刀疤我的確不會在意,隻是因為這人的刀疤十分怪異,看上去就好像…好像是被自己劃傷一樣!我記得這刀疤是從這裏…然後這樣…”呂幽幽用手掌在頸上向胸口劃去。


    清淨仔仔細細的在呂幽幽的手上看了幾眼,眉頭鎖的更深,如此形狀的刀疤的確與當日自己在黑竹毒絮記憶中所見的毫無差別!


    “清淨長老…難道這人有什麽不對?”呂幽幽見到清淨麵色陰沉不定,也是有些緊張。


    “這人是有哪裏不對,不過嘛…”黑竹毒絮的事情清淨自然不能多說,他便心思一動轉移了話題:“不過此時我也沒有頭緒…剛剛你說起呂小星,我記得這小子和那呂老三那家夥關係不錯,怎麽一直沒見到他的身影?”


    清淨雖然對呂寒江頗有微詞,但對呂小星卻是沒有一絲偏見,尤其自己少時與清虛來此的時候,也能與這小家夥玩到一起,心中自然十分關心。


    “這…這個…”呂幽幽麵色一變,然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那天之後的事情全盤兜了出來。


    “呂寒江那老匹夫!連這鬼話都能相信!這下好了!這下他滿意了?”清淨聞言騰的一聲站起身來,高聲怒斥道。


    “清淨長老!我大哥他也是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老匹夫那叫衝動?那叫沒腦子!但凡你們幾個哪怕有一點心,去找當時的弟子問個明白,也不會弄出這般後果!”清淨冷聲道。


    “清淨長老!我勸你語氣放尊重一點!你什麽也不知道就不要說風涼話了!”呂幽幽聽這清淨三番五次出言不遜,也是有些不悅。


    “嗬嗬,我不知道?若不是我出手,恐怕你尊敬大哥的那寶貝徒兒早就被萬箭豪王紮成篩子了!”清淨不屑道。


    “啊?原來…那手持黑竹的高人…果然是你!”雖然呂幽幽心中早有猜測,隻是看這清淨兩手空空也不像藏著黑竹的樣子,她才沒有開口詢問。


    “實話不怕告訴你,當時我聽說了玉壺宗的事情後,的確是想來找找劍星居的麻煩!隻是因為見到呂小星,我才改變了主意…”清淨緩緩說道。


    “一個呂小星能有這麽大的麵子…”呂幽幽聞言心中莫名委屈。


    “並非完全如此…”清淨並未在意呂幽幽,自顧自的繼續道:“我知道小星性子極端,生怕此事會對他心裏造成影響,便趁著離去之後為他算了一卦…我本以為是哪裏出現了狀況,卻沒想到接連幾卦都是‘熒惑’之象!”


    “熒惑?你說的可是天象?”呂幽幽愣了一下。


    “的確是這二字沒錯,不過我這熒惑用的是觀心的‘心象術’,並非觀星的‘星象術’,二者看似相似,卻是同根不同理!從星象上來說,熒惑乃是災星,若是熒惑守心,必將有大難發生…在心象中,熒惑乃是惡源,心宿乃是本心,一旦這惡源汙濁了本心,這呂小星怕是會成為災星啊!”


    “當初我見這呂小星受驚不小,生怕他因此發生變故造成威脅,便出言安撫,才讓他恢複平靜。沒想到這次他蒙受了如此大的冤屈,情緒波動之下被熒惑守心,又吸引了邪劍…隻怕日後難以收場啊!”清淨苦笑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呂幽幽哪裏知道這些事情,此時聽到清淨解釋才感到不妙,也是有些自責。


    “還能怎麽辦?反正你們已經加入了英雄盟,等到呂寒江奪得了盟主,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就可差人去辦?”清淨淡淡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呂幽幽聞言一驚,自己好像從未與清淨說過這件事情。


    “都說了我會心象術,你們的想法自然逃不出我的算計。”清淨手指一掐,淡淡說道。


    呂幽幽麵色一紅,將衣服裹得一緊,嗔怒道:“你!你竟敢偷窺我!”


    清淨見呂幽幽這副樣子也是有些無語,攤手道:“呂二長老你可不要亂想!我這可是剛剛在路上閑來無事,從呂寒江身上看出來的…況且,就算我想偷窺,你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偷窺的吧!”


    “你…下流!”


    “哎喲!”


    …


    二人已經耽擱許久,終於走出屋子,卻見呂清潭不知何時就來到了此處,隻是捂著耳朵站的老遠,焦急的等待著。


    “阿拂,這褲子…不是清淨長老剛剛換下的嗎?你怎麽穿在了身上?”


    呂清潭隻見這邊呂幽幽麵色緋紅,那邊清淨一臉痛苦的捂著腰,隻是長歎一聲,表情也沒了太多變化:“沒外人,我相信,想開了,不在乎…”


    …


    “清潭?你是哪裏有什麽不舒服?”呂寒江見到呂清潭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也是有些蹙眉。


    “沒外人,我相信…啊!大哥?你喊我?”呂清潭下意識的嘀咕出聲,然後才發覺有些不對。


    “大哥你別理他!誰知道阿拂他發什麽神經?”呂幽幽瞪了呂清潭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呂大長老,這飯也吃了,字據也立了…你總該透露一下,這盟主大選到底在什麽時候吧?也好讓我有個準備不是?”清淨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對麵打著哈欠。


    “嗬嗬,清淨小長老,並非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這英雄盟這邊還沒有消息啊…”呂寒江慢條斯理道:“不過就算早,恐怕也早不到哪去,你還是不要心急…”


    “好了好了,我可沒有心急,我巴不得這英雄盟黃攤子呢。”清淨雖然心中告訴自己要克製,可一見到呂寒江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就是一陣無名火,心中冷笑一聲說道:“反正該交代的也都交代過了,我這就告辭!”


    “清淨…清淨長老…”呂幽幽見清淨轉頭就走,也是急忙喊道:“現在天色已晚,您還是留下休息一晚吧。”


    “不勞呂二長老費心,有些事實在不能再耽擱咯…”


    見到清淨大搖大擺的遠去,絲毫沒有半點迴頭的意思,呂清潭的心中竟然為呂幽幽的“犧牲”感到有些憤慨。


    “大哥,你實話告訴我,這英雄盟盟主大選到底什麽時候結束?我已經等不及將這太一閣的家夥解決掉了!”


    “其實我剛剛說的的確是實話。”呂寒江依舊麵色如常,淡淡道:“那人不知因為何事推遲了盟主大選,隻是讓我們稍安勿躁,等到一切都在控製當中,自然會再來通知我們。”


    “大哥,那家夥該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自然不會,若他想統領英雄盟,完全不必弄出這麽一番動靜…他如此行為,想必應該也是在謀劃著什麽…”


    “大…大哥…”那邊的呂幽幽目光閃爍,不知在思慮著什麽,猶豫片刻忽然開口道。


    “怎麽了?二妹?”呂寒江忽然被打斷,也是不解看去。


    “清淨長老剛剛與我講了一件事情…”


    “他說了什麽?”


    “是關於…呂小星的事情?”


    “什麽?難道他…他知道呂小星的下落?”呂寒江麵上多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那根獨臂也微微顫抖起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清淨長老與我說…之前施長老中毒那件事他恰巧在場。而且那時呂小星就曾出現過異狀,還是清淨長老出手相救才得以解決,所以我想就算他不知道呂小星的下落,但若是有一天遇到呂小星,或許隻有他有解決呂小星身上反常的方法…”


    “嗯…”呂寒江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淡淡問道:“二妹,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呂小星邪劍在身,日後恐怕會對劍星居造成威脅…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徹底將清淨控製住,也好避免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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