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心慌意亂的木逢春被尤雅催的心急如焚,正要自暴自棄時卻從石碑上發現了玄機,登時眼前一亮將背後玄武甲對準了石碑,大喝一聲撞了過去!


    這落月亭的石碑雖然也不是凡物,但比起腳下的石板卻脆弱不少,隨著玄武甲上的青光一閃便化為了一灘碎石。隨著木逢春向下挖掘,沒過多久就感覺身下一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幾人湊在洞口向下望去,隻見下麵空間漆黑無比,唯獨不遠處有隱隱的月光射入,一看就是被澤鬼的夜色龍卷傷及之處。借著這道月光向下望去,隻見這封印澤鬼的空間雖然十分寬敞,但卻不過半人多高。不過這樣也方便了許多,眾人隻需矮下身子便可從那道缺口離去!


    “閨女!快解開法陣!”木逢春見這澤鬼仿佛感受到了異樣,竟有從地下襲來的跡象,也是急聲高唿。


    好在尤雅也發現了異樣,二話未說直接解除了法陣,那陣包裹著它們的夜色龍卷便再次行動起來,越縮越小,眨眼間就到了身前。


    “就是現在!快離開此地!”隨著木逢春一聲令下,眾人便依次跳下了洞口,從那缺口攀了出去。


    “木老兒!到你了…”夜色龍卷愈來愈烈,僅剩的二人隻感覺麵上一陣火辣。尤雅正要說話,就感覺身子被人一推,落入了洞中,然後被前人拉扯,送出了地麵。


    “木前輩!快啊!來不及了!”


    “小騙子!你磨蹭什麽呢?”


    “你們趕快離開此地…一定要找到小禿驢…”木逢春再次受到月怨之氣影響,已是很難支撐,隻感覺那種莫名其妙的哀傷再次湧上心頭,雖然自己有心離去,但是身體卻被情緒影響,無法挪動絲毫。


    “難熬的不是離別,而是漫漫長夜,相逢不過短短一瞬,相念才是永恆…”


    “生來一遭,難言歉也…”


    “糟了!木前輩又開始致鬱了!”吳昊聽木逢春又念起了傷感語錄,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各位先走!我將木前輩帶過來!”


    還未等吳昊行動,卻見他們離去那洞口旁的石碑在夜色龍卷的帶動下,轟隆一聲倒了下來,徹底將洞口掩埋掉了。


    “這…”眾人見狀眉頭一皺,眼看著這道龍卷距離木逢春隻有一丈有餘,隻需再過兩個唿吸,木逢春便會被卷成碎片。


    “將它引來!”黃奇林見情況危急,也來不及多想,手上黑鏢疾射,叮叮當當的射在夜色龍卷之上!


    “哎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各位快出手!將它引來這邊!阿綾你動作快,找準時機將木逢春救出來!”尤雅一拍腦袋,青蛇杖上綠霧泛起,向著夜色龍卷之上襲去。


    吳昊此時雖然脫離了束縛,但還是不能達到巔峰,好在熔岩之術終於恢複了一些,也是手上兩道赤芒亮起,轟轟兩拳砸去,隻見兩道暗紅色的拳影如同遊龍一般,砸向在夜色龍卷之上!


    三道攻擊幾乎同時落在了夜色龍卷之上,雖然那澤鬼無法怒吼出聲,但是四周夜色陰寒還是能讓人感受到了它的怒意。隻見那道夜色龍卷瞬間消散,然後一團烏雲漂浮在了頭頂,徹底隔絕了眾人頭頂的月光。


    “你看到了月光,以為那是希望,直到陰雲籠罩,你才知道那不過是沒有迴聲的鏡花水月,虛幻又渺茫…”


    “溫暖的雖然不多,但是多種多樣,冷漠的雖然不少…卻都同樣囂張…我雖然…砰!”


    “呸呸呸!酸死了!”化身憂鬱美男子的木逢春剛念叨一半,就見虺思綾的白色倩影來到身後,一個手刀將其擊暈了過去。


    “你這小騙子怎麽迴事?平時看上去和常人無異,怎麽現在酸話這麽多?這是到點了還是怎麽著?”虺思綾不解氣的踢了踢木逢春,見到後者沒了動靜,也是消了脾氣,嘀咕道:“不過這副憂鬱模樣倒是挺好看的…”


    幾人將澤鬼的注意力引走的瞬間,虺思綾便將木逢春救了出去。可她剛剛處理好眼前的狀況,正準備將木逢春帶迴大部隊去,卻感覺眼前一暗如同黑雲壓城一般,她抬頭一看頓時吃驚不小,隻見頭頂之上…還真是一片黑雲…


    這黑雲剛剛凝聚,其中便轟隆作響起來,隨後白光一閃,無數道陰冷的黑箭便如同暴雨一般落了下來,讓暴露在“暴雨”之下的幾人避無可避,隻能各憑本事抵擋起來。


    這陣暴雨下了沒過多久就變得淅淅瀝瀝起來,然後黑雲散去徹底停歇。可還未等眾人緩過氣來,就見地麵上的黑箭如同藤蔓一般,迎著月光而長,眨眼間就有了半人多高,向著眾人身上纏來!


    吳昊連忙施展熔岩之術,將周圍隔絕出了一道火焰屏障,這屏障雖然薄弱,但任憑這些夜色藤蔓如何搖擺,卻也無法觸碰到他們絲毫。


    見到夜色藤蔓無法奈何眾人,它們便紛紛斷裂到了地麵之上,然後隻見地麵上一起一伏,這些斷裂的夜色藤蔓竟又化成了漆黑的浪潮,將火焰屏障徹底熄滅。


    當初月怨之氣融入江水形成的夜澤就讓眾人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現在眼前的夜澤是純粹的月怨之氣。眾人隻感覺對軀體的控製越來越弱,意識也模糊起來。


    而也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洋洋盈耳之言:“啊!薛夫人!他們果然在這裏!這下怎麽辦啊!”


    “你們待著別動!一有不對速速離去!夫人我今日倒是想會會它,看看它究竟有什麽本事?”那薛夫人嚴肅道。


    “嗬嗬…小丫頭,就憑你可不是我的對手!”身後的桃杏梨三人身上氣勢一變,口中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澤鬼!你休要對她們出手!”薛夫人麵色一寒,轉頭向身後看去。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桃杏梨三人輕笑一聲,從三個方向殺了過來,薛夫人銀牙一咬,想出手還擊又怕傷了三人,隻能被動的防守。


    “優柔寡斷!你若是再不出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耳邊的聲音雖然悅耳,但是卻無比冷漠,讓薛夫人恨得一陣咬牙切齒,冷聲道:“卑鄙!隻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有本事和我正麵打上一場!”


    薛夫人雖然言辭犀利,但身形卻有些虛晃,一著不慎之下,終於還是被兩掌擊在了背上,踉踉蹌蹌退出了幾步才站穩身子,一口鮮血噴出了半丈之遠!


    “你的身體…為何如此虛弱?對不起,我隻是想開個玩笑…纓兒!你沒事吧?”控製住了桃杏梨三人的澤鬼見到此種狀況,聲音卻緊張了起來。


    “混賬!休要裝模作樣耍什麽花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薛夫人麵色一軟,忽然多了幾分哀求道:“隻求你…你不要對桃杏梨出手…”


    “纓兒!是我啊!”那澤鬼沉吟片刻忽然說道:“閑時草木翠翠,動若震雷虺虺!你可還記得?”


    “閑時草木翠翠,動若震雷虺虺…我記得隻有一人對翠虺作過如此解釋…你…你是小蜻蜓!”薛夫人忽然麵色一驚,兩頰泛起一陣潮紅。


    “咳咳…纓兒,他們應該還聽得見…你還是叫我的大名吧。”這澤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


    “青…青庭君…”薛夫人走近身來,卻不知該拉起哪位的雙手,麵色竟罕見的浮現出一種小女人的色彩來。


    隻見桃兒的身子隨手一招,杏兒梨兒的身子便軟了下去。然後便與薛夫人相擁起來,口中喃喃道:“纓兒…”


    可好景沒維持多久,就聽見“青庭”被提著耳朵哎喲哎喲的痛叫出聲,連連求饒道:“夫人饒命,您這是幹什麽?”


    “我幹什麽?我還想問問你想幹什麽?說!既然你是澤鬼…為何不早表明身份?害的我們天天提心吊膽!”薛夫人怒聲道。


    “哎喲!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你教訓我不要緊,別傷了桃兒的身子!”


    聽了“青庭”的話,薛夫人才冷靜下來,不過還是沒有好氣的瞪著“青庭”。


    “這件事等下再說也不遲…夫人你的身體狀況現在如何?都怪我!都怪我剛才下手沒輕沒重…”“青庭”忽然手足無措道。


    “唉…我身上的傷由來已久,並非是被青庭君所傷,你完全不必自責!不過若是說起何故發生,就連我也一頭霧水,尤其是近一年來一直恍恍惚惚,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麽一般,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烈,恐怕也再難支撐太久…”薛夫人苦笑道。


    “纓兒,我不許你亂說!”“青庭”捂住了薛紅纓的嘴,嚴肅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對他們做了什麽?”薛夫人得知澤鬼是青庭才放下心來,指了指被夜色席卷的木逢春一行人,皺眉道。


    “青庭”聞言又是哎喲一聲,連忙招手將落月亭中的夜色散去,撓了撓頭憨笑道:“還不是這裏好久沒人來過,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外人,我自然是有些按奈不住…不過夫人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絕沒有傷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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