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別說…這味道還算不錯,不過就兩顆炒豆一般大小的丹藥,估摸著也隻能解解嘴饞了…”木老兒一邊咀嚼著,一邊咂著嘴,一副迴味無窮的樣子。


    “哎呀!木老兒你怎這般心急?倒是聽我說完啊!”聽著木逢春口中嘎嘣嘎嘣嚼的清脆,咕嚕一下便咽了下去,尤雅也是氣的直跺腳。


    “嗯?閨女,這丹藥難道有何不妥…哎呀…哎喲哎喲…脹死我了…”木逢春話說到一半,忽然捂著肚子呻吟起來。


    “唉…這生津、果腹兩枚丹藥雖然看著不起眼,卻是集萬物精華煉製,若是吞入腹中緩緩消耗,能抵得上尋常的幾頓飯食!而且它不僅可以填飽肚子,還有著消除疲憊,增強體力,使人耳聰目明的功效…不過照你這般吃法,倒是有些糟踐了!”尤雅一臉無奈。


    “這小小丹藥竟然如此神奇…”金珠兒微張玉口,將兩顆丹藥一一咽下,隻感覺眼前一亮,石室中的種種居然清晰了幾分,而且近日來的那種疲憊虛弱感也一掃而空,伴隨著腹中一陣陣的充實,氣力終於充盈起來。


    “尤雅妹妹,黑狸現在是什麽情況?”金珠兒將丹藥塞入黑狸口中送他服下,雖然後者麵色緩緩紅潤,唿吸也逐漸平穩綿長,但卻依舊無法清醒,若不是知道黑狸在這,甚至有些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讓金珠兒感覺有些微妙。


    “真是奇怪…”尤雅探查了一下黑狸的身體狀況,麵上卻是一陣莫名其妙。


    “怎麽奇怪…黑狸不會已經無法醒來了吧?”


    “並非如此,我奇怪的是這黑狸的身體狀況居然十分正常…不僅如此,原本他體內十分濃厚的殺氣居然絲毫不剩,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尤雅隻見檢查黑狸狀況的時候,他體內的殺氣已然在侵蝕心脈,若不是有短棍壓製,恐怕黑狸早已迷失自我,可此時黑狸的體內非但沒有半點殺氣,反而純潔無比,如同初生一般。


    “怪不得這黑狸之前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應該就是殺氣的影響,如今他殺氣淡去,倒是的確讓人感覺有些陌生…嗝…”木逢春捧著圓滾滾的肚子,表情痛苦的插話道,“既然各位都恢複了狀況,不如想想怎麽出去如何?”


    金珠兒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木前輩,這石台交給我了!”


    金珠兒雖然看上去纖細柔弱,十分淡薄,卻有一身怪力,隻是之前礙於受製金沙寺的影響,加上化骨散的作用,才無用武之地。此時她恢複了巔峰狀態,也是氣勢十足,自告奮勇的來到了石台之下。隻見她雙臂交叉,身子一沉,一股壓力便從她周身傳出。然後她身子向右一傾,右拳一旋,帶著一股旋風直接轟向了頭頂的石台!


    可想象中石台被掀飛的場景並非出現,本來氣勢洶湧的拳風觸到石台之上卻瞬間煙消雲散,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金珠兒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不甘心了又連轟幾拳,可結果卻同剛才一模一樣。


    “尤雅姐姐,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又是什麽法陣不成?”虺思綾將神情痛苦、來迴踱步的木逢春推到了一旁,輕聲問道。


    “應該不是吧…”這段時間遇到的法陣、丹藥皆出自碧匣穀,又比碧匣穀強上許多,讓尤雅也有些不自信,開始懷疑起來,“也許是這間石室材質特殊…木老兒,你見多識廣,能否尋得出路…”


    “出路…哪裏有出路,老兒我隻想出恭…”木逢春小聲嘀咕著。


    “木前輩你剛剛說想出了什麽?”因為木逢春被推到了一旁,加上聲音又小,金珠兒卻有些沒聽清,還以為木逢春有了什麽辦法,連忙問道。


    “老兒說想出…辦法,對!老兒在想有沒有什麽出去的辦法?”木逢春險些說走了嘴,連忙裝作四處打量的樣子,長出了口氣道:“你看這石室四周普普通通,卻連金珠兒你的攻擊都能化解,想靠蠻力自然是出不去的…你說這些老禿驢要是哪天自己一不小心關在裏麵,豈不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哈哈哈…”木逢春尷尬的笑了幾聲,然後忽然麵色一變,“不對呀…這三個老禿驢一個比一個精明,必然不能斷掉自己後路…”


    說完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看著桌上零零散散的玉瓶,心頭忽然狂跳起來…若是說一切皆是偶然,那這麽多的偶然聯係起來,倒是有些詭異無比。


    玉盒中的兩枚解藥,仿佛就是特地為金珠兒與黑狸準備,藏器中的六隻玉瓶,也仿佛算計好了他們恰好六人。他們為尋近光而來,卻被金光所困,又被金光所傷,直到被黃沙掩埋,一切都如此的順利成章…


    想到這裏,木逢春深覺這金沙寺必然隱藏著極深的秘密,而且這秘密必然與自己心中的設想有所關聯,他們花費了這麽多的功夫,若隻是單純想將他們困死,倒也不必貓戲老鼠一般這麽麻煩!他再次打量起四周,想找尋些蛛絲馬跡來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真實。


    石室中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雜物與那書台書櫃,便是牆角一個不起眼的空匣。這空匣原本是擺在書台之上,不過因為過於無關緊要就被扔到了一旁,現在想想看,也許這匣子中的東西才是他們此行的關鍵,但再怎麽打量一個空匣子倒也是於事無補了。


    木逢春東看看西敲敲,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不經意間目光便看向了那書櫃之上,口中喃喃道:“常言道:書台坐吉,書櫃坐兇。這三個老禿驢自然不會不曉得,可他們為何要將書台坐兇,書櫃坐吉?不對…有問題!”木逢春緊跨幾步來到了書櫃前,上下左右的仔細敲擊著,入耳卻是一片沉悶之聲。


    “木前輩,這個書櫃我檢查過,後麵貌似沒有其餘的空間。”金珠兒先前檢查的時候,發現這書台書櫃完全與石室的牆壁渾然一體,無論如何也無法挪動分毫。


    “不對!這書櫃絕對有問題!呃…這上麵的那些金沙寺典籍怎麽不見了?”木逢春踮腳攀上書櫃本想找些線索,看到上麵的情形卻傻了眼。


    “那邊!”虺思綾努了努嘴示意道。


    木逢春順著虺思綾的指向看去,果然在地上發現了被扔的小山般的典籍,連忙跳下書櫃過去翻看。


    “小騙子,這些東西缺篇少頁,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虺思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眼神一亮:“哎!我有個注意!不如我恢複原形,試著將這間石室撐開如何?”


    “算了吧,怕是等不到石室被你撐開,我們就被擠成肉醬了…”木逢春冷哼一聲,繼續道:“小白蛇,你說你沒事填什麽亂,搞得亂七八糟的,若是知道這些典籍原本如何放置,沒準還能找新的線索。”


    “小騙子,你不要血口噴人,這些典籍本來就排列無序,既然本來就沒有規律,擺在架子上與扔在地上又有何區別?”


    “小白蛇不要不懂裝懂,你怎麽知道這些典籍沒按順序排列?有本事你把它給我按順序排好?”


    “排就排?你給我等著!”說完虺思綾冷哼一聲,還真就有模有樣的翻找起來。


    木逢春本以為虺思綾不過是打腫臉裝胖子,還準備奚落一番,沒想到她卻當真規規矩矩的將各種典籍分類出來,仔細的排列著順序,也是有些詫異。


    想當年虺思綾在三仙關的時候,沒少跟著秀秀讀書寫字,雖然她耐不住性子,經常半途而廢,但畢竟天性聰慧,雖然無法一字一句的完全背熟,但排列個順序倒也是輕而易舉,沒過多久便將這些典籍規規矩矩的排放到了書櫃之上。


    “這金沙寺中的經、律、論多少有些缺失,但大抵就是這麽個排列規律…《大衍筮法》我雖然不了解,但與尋常占卜之書應該並無差異…還有這《青燈帳》、《思眷女》這些雜書雖不像是典籍,上麵卻有個‘金’字,暫且先不管…剩下的便是這套《三不心經》了…”虺思綾將大部分的典籍都安頓好,隻剩下地麵上一些名字曖昧的書籍,與手上的《三不心經》。


    木逢春雖然一口一個老禿驢叫著,但對三位大師還是心存敬意,他不解的隨手撿起地麵上的書籍翻看幾頁,其中內容的確有些讓人難堪。他小臉一紅,正準備將書合上,卻見書後的確印著一個‘金’字的刻印,不過這金字卻與金沙寺的金有些不同,看上去應該是某一家族的印記。


    不過姓金的家族屬實罕見,唯一他聽說過的那個金姓家族也一夜間被人滅族,一時間倒也很是奇怪,到底是何人如此惡趣味,竟然將這些書籍帶到了金沙寺中,若不是木逢春見多識廣,恐怕真的引起了誤會。


    不過這些書籍雖然沒有被翻看過的樣子,倒也被細心保存,尤其是書後那幾行字眼更是十分清晰,如同剛寫上不久一般,上麵的署名雖然讓他感覺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有些想不起來,隻能趁人不注意小心翼翼的藏到了懷裏,準備迴去仔細研究研究。


    可就在木逢春剛將這本書藏到懷中的時候,卻見虺思綾麵色古怪的看向自己:“小騙子,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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