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木逢春慌慌張張的樣子,通天鼠也是心頭一緊,直說壞了壞了,如果那未曾謀麵的大腿真的出了什麽問題,那麽自己這琳琅集市也得泡湯了!


    他暗念法訣,身法靈動,化成一道虛影,轉瞬間就追上了木逢春,然後也沒做停留,徑直疾行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木逢春喃喃自語道:“好家夥!不愧是留香閣的人,果然是來無影去無蹤!”


    再說這通天鼠一路疾馳,身後是塵土飛揚,遮天蓋地,翻過了這個矮坡就見到三道金光四溢的身影站在一起,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幾人身份,隻見他們身前幾個捂著腦袋打滾的身影甚是眼熟。


    他再仔細一看,為首的那不是徹地鼠還能是誰?想到一路上的所見之事,暗暗猜測著難不成這幾人對徹地鼠他們生了歹意,已經下了黑手?


    看見徹地鼠如此模樣,當哥的雖然平時一副嚴厲的模樣,此時也十分緊張,二話不說掏出腰間別著的方錐就迎上前去。


    此時三個和尚正在探討事情,突然感覺一道虛影迎麵而來,那閉眼和尚左右一扭就來到了二位師弟麵前,雙臂向後一推就將他們推後了幾步,然後順勢身子向後仰去,右腿蹬地彎曲,一計倒掛金鉤,左腳向前踢去。


    這一腳雖然看似普通,但卻力量渾厚,就算通天鼠這方錐刺到了此人,恐怕他的雙臂也會粉身碎骨!何況看這閉眼和尚臉上輕描淡寫,滿臉毫不在意的表情,定然是有所依仗。


    通天鼠雖然心中焦憤,但卻沒有喪失理智,幾番較量下見其功法強硬,便也不再與其硬碰硬,打鬥間也不停的尋找這人的弱處,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是越打越心驚,沒想到這和尚雖然雙眼緊閉,但是一招一式卻逃不過他的掌控間。


    “這位施主,聽你心中焦躁不安,一直念叨著報仇,我想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那合耳和尚突然出聲道。


    聽到這合耳和尚的話通天鼠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發現自己並未開口後,也是震驚異常。但他性格堅韌,瞬間就恢複了冷靜,準備再次出手,也讓合耳和尚的神色多了幾分讚許。


    “阿彌陀佛,木施主,你若再不出來的話,恐怕這琳琅集市誰也進不去了…”合耳和尚微微苦笑了一聲,然後高聲喊道。


    “琳琅集市可沒那麽嚴格,隻要不在裏麵惹事,就算你們這些小家夥在門口鬧翻了天,我們也懶得多管閑事…”合耳和尚話音未落,隻見他們眼前的空氣一陣熱浪翻滾,從中走出了一位女子。


    隻見她鳳眼葉眉,紅發赤瞳,目光冷漠,一襲華美長袍上布滿了七彩翎羽,十分華麗尊貴,初看上去威儀萬分,但第二眼看去卻發現她形容慵懶,赤著雙腳打著哈欠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見到此人後,除了合耳和尚以外的其餘幾人都是麵色慘白,就連一直淡定無比的閉眼和尚也是嚇出了一頭冷汗!這些人在這裏雖然待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居然沒人注意到這女子何時來到了他們身邊,若不是女看的久了打了個哈欠,就算是合耳和尚也未察覺。


    “金沙寺的小和尚?這麽長時間就能發現我的位置了,還算勉強及格。看來那幾個小家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這女子眼睛都沒抬,淡淡的說道,“哈欠…你們繼續…不過最好不要鬧太久,馬上就要開門了…”


    說完,這紅發女子拖著長長的翎羽長袍美足輕踏,一步之後已然出現在了琳琅集市的大門之上,將一炷香插在了牆上後,倚在旁邊用衣袖掩麵微眯了起來。


    迴過神來的眾人也沒有了打鬥的心思,收起了武器站到了一旁,而木逢春也從土坡後走了出來。


    “木施主,怪不得你一開始就在一旁看熱鬧,我猜這應該就是你說的那位同行之人吧?”閉眼和尚淡淡說道。


    “嘿嘿,不見大師真是慧眼識珠…”木逢春尷尬的笑笑,“幾位大師莫怪,我也是想開開眼界罷了…對了,我這位兄弟之所以如此冒犯,是因為那人…”木逢春指了指地上的徹地鼠,繼續說道,“那人是他的弟弟…不知大師能否…”


    “木施主放心,方才不過是我三師弟情急之下,施展出了六字真訣,而且他方才並未施展全力,估計這幾位施主馬上就要清醒了…”


    “那是極好…那是極好…對了,通天鼠,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就是我路上和你說的那幾位大腿…幾位大師…眼前說話的這位是不見大師,後邊合著耳朵的那位是不聞大師,還有剛剛使出六字真言那位,就是不言大師!”


    “你雖然可能沒聽過幾個名號,但是我說出他們的家門你肯定會大吃一驚,那就是‘金沙寺’!”


    這三個名號通天鼠雖然也有所耳聞,但卻從未在意過,可他沒想到它們原來來頭這麽大,果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事先自己要是知道了幾人的身份,怕是戰意也會打消了幾分。


    此時通天鼠冷靜了下來,也漸漸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定是笑麵貓幾人主動挑釁才引得三位大師出手,心中雖然心疼,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自己的弟弟是恨鐵不成鋼。


    “施主不必動怒,事情並非你這位弟弟引起,我這師弟也是一時技癢,與他切磋了幾番,沒想到這位小施主身法矯健,居然險些讓我這師弟吃了虧…不過我看這一招一式倒是有些眼熟,不知你們師承何處?還有就是敢問施主可認識一人,我隱約記得江湖人稱之‘三手獐’。”不聞大師見通天鼠情緒激動,也出聲勸慰了一句。


    通天鼠聞言錯愕了一下,然後恭敬的說道:“迴不聞大師,在下留香閣通天鼠,那位是舍弟徹地鼠,您說的‘三手獐’正是家父…”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哎喲…剛才怎麽迴事…怎麽感覺頭疼死了…”地上幾人終於恢複了過來,呲牙咧嘴的十分痛苦。


    “前輩,你耍賴…你…咦?大哥?你怎麽也來了?”徹地鼠一肚子的牢騷戛然而止。


    笑麵貓幾人也看到了麵色鐵青的通天鼠,趕忙將徹地鼠拉走了。徹地鼠一邊被拖拽著一邊高唿:“大哥…迴去我再和你解釋…大哥…”


    談話間,琳琅集市門口也有無數身影陸陸續續趕到,卻再無人打鬥起來。畢竟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裏,誰也不想再折兵損將,何況出了琳琅集市也許還有更艱難的惡戰等著他們。


    眾人三五成群的守著自己的一方土地,是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招惹誰,目光都盯在那即將燃盡的香火上。雖然表麵上都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般,卻也有些自高自大的無知無畏之人又吵又嚷,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惹得眾人側目。


    “我說那邊那個看門的!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幹脆把門打開算了…還在那磨蹭什麽?躺那麽高,也不怕掉下來摔死!”


    “就是!哈哈哈…”


    隻見最外圍一處,有幾名形態粗獷的彪形大漢,有的挖著鼻屎,有的挖著耳朵,抓耳撓腮十分不耐煩的樣子,盡顯粗魯形象。


    “他們幾個有什麽來頭?怎麽這種貨色也能得到天工錄?”隻見一位中年人神色不悅道。


    “他們?嗬嗬…這幾人不過就是普通的混混而已,仗著自己得了件法寶為禍一方…這不是前些日子,有一個大戶人家不知怎麽得到了一張天工錄,派了幾個護衛護送家裏的小公子去琳琅集市長長見識,沒想到半路讓他們碰上了!”不遠處一個衣著樸素的老者淡淡說道。


    “那幾名護衛哪裏是這幾個混混手中法寶的對手,天工錄便被奪了去。他們哪裏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奪了錢財後就要將這小公子連同天工錄一起燒了。這小公子倒也有幾分本事,拿著天工錄一番連哄帶騙,就把他們唬住了。沒想到這幾人還真能找到這,也算是個奇跡了…”


    “那既然這樣,為何沒人對他們動手?”這中年人問道。


    “換做是你,你會怎麽辦?”


    “我?算了吧…如果對他們出手,就算贏了傳出去也不好聽!如果輸了,豈不是毀了一世英名?呃…”


    “嗬嗬…”這老者也不再多言。


    “我說!看門的?你特娘的聽見沒有?”那幾個粗魯漢子見沒人搭理他,感覺十分尷尬,更是升起了一股無名火,言語也更加汙濁。


    “吵死了…吵死了…就不能消停點嗎?時間還早著…時間不是還沒到嗎?”那紅發華服的女子拿下了衣袖,露出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雙眼朦朧的看向了那支即將燃盡的香。


    “咦?”這粗魯漢子正要繼續叫罵,卻像突然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口水也控住不住的流了出來,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邪惡的笑了起來,“呷呷,美人兒?你說你在這當個看門多可惜呀?不如跟老子迴去,給老子暖暖被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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