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逢春這般奇遇也算是應了他的名字,朽木逢春,現在這般相貌哪還是個老頭,分明一個俊俏的公子哥兒。


    而聽說木逢春說當他看見自己的模樣,想起他自己就是綠仙更是讓烏凡一頭霧水,烏凡突然想起了什麽,精神一振,詢問道:“那木前輩不知你印象中記不記得這樣幾個人。”烏凡便將賈氏三兄弟的樣貌給木逢春描述了一遍。


    木逢春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真有點兒印象,但是實際上我也是受到了某種指引,履行某種使命。其實我有點不敢想,可能木逢春早就已經死了,隻不過一絲是意識占據了這個身體…”


    “木前輩不要過於憂慮,現在你終於不受這棵靈樹的束縛,恢複了自由,這豈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烏凡看見木逢春神色黯然,便出聲勸慰。


    “這倒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前的事情都已過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木逢春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死川國的冰雪已經消融,咱們也是時候該出去了。”


    地宮中的水已經灌滿,就連他們現在所在的地牢地麵上,都籠罩上了一層水簾,而且就在談話間,水麵還在不停的上升,緣樺掂著腳,嚐試著向上爬去,卻發現沒有落腳點,雖然地牢頂上有一個透氣的窟窿,但是也堪堪能爬過一隻老鼠,他便再也沒心思白費力氣,“老大,咱們怎麽辦?要是再不出去,可能就成淹死鬼了。”


    眾人一開始就試驗過,發現這個地牢密不透風,隻有幾個小洞用來換氣排水,也不知道這牆壁到底是什麽材質,羅釋撞的眼冒金星也微絲不動,現在都是希望渺茫,所以也懶得嚐試了。


    “哦?原來你們想出去嗎?老兒還以為你們是為了躲避危險,才把自己關在這裏麵。”木逢春一臉恍然大悟。


    “…”眾人一陣無語,暗道這老兒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趕忙催促他快點開門。


    隻見木逢春走到牢門邊上,左敲兩下,右敲兩下,又捅捅咕咕好一會,才聽到牆內傳來哢哢幾聲,然後牢門轟隆的一下就打開了,就在這段時間裏地牢裏的水已經沒過了胸口,他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的遊了出去,終於踩到了台階上,然後一齊向上走去。


    一路返迴倒是沒再出什麽狀況,四處看看沒什麽危險之後,他們便鑽出了之前那個藏在灶台下的入口。終於唿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感受到久違的陽光,內心中說不出的舒服,烏凡他們迫不及待的走出屋子,想感受一下自由的感覺。


    河流已經開始溶解,巨大的冰塊漂浮在河麵上,雪地因為融化,蓬鬆的高地變得低矮,原本被淹沒的樹木,便張牙舞爪的探出身來。房屋上的冰霜被慢慢的剝落,露出了原本的樣貌,空氣中隱隱傳來了泥土的味道,中間還隱隱夾雜了一絲血腥。


    “薑洋,你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了嗎?”薑欣皺著眉頭問道。


    “有一絲血腥,還有一股焦臭味。”薑洋迴答道。


    “大家小心點,這好像是那寒魈的血腥味!你們躲到我後邊,咱們先出了這座城府再說!”木逢春也感受到了空氣中肅殺的氣氛,趕忙幾步走到前麵,帶著眾人向大門走去。


    來到大門前,木逢春示意他們先停下,他伸手取下了門內的一個袋子,裏麵都是一些引爆符咒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在這裏設下的陷阱,應該是想趁外人進來的時候從背後引爆,出其不意。


    “我懷疑這也是朱力這個混賬為了對付咱們設計的。”羅釋怒氣衝衝的說道。


    “不應該呀,如果他要是怕咱們出去,為什麽不在門外設陷阱,反而要放在門內,難道是外麵有什麽人要進來?”尤雅聞言迴答道。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外麵有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音,趕忙停止了交談,探身向門外觀察,卻發現吊橋另一麵,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在滿地屍體中摸索著什麽,待到這人轉向自己這邊時,他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不由得驚唿道:“朱力!”


    那人仿佛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抬頭發現了這邊的眾人,轉身就要逃走,薑欣眼中寒光一閃,長劍出鞘,劍光砍在了朱力身旁的一顆小樹上,那小樹一倒,將朱力砸了個正著。


    趁著朱力沒有掙脫,他踩著漂浮的冰麵來到了對岸,踢開朱力身上的小樹,長劍指著朱力的脖頸,怒聲說道:“你若是再動一下,我讓你腦袋搬家!”


    烏凡他們緊跟著薑欣來到了這邊,隻見朱力低著頭,嘴裏念叨著:“各位少俠饒命,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還請各位給條活路。”


    他們見朱力被薑欣控製住,便打量起了四周,隻見周圍都是寒魈的屍體,寒魈身上白色的毛發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焦臭,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身軀,而這些寒魈中間圍著幾名黑衣人殘缺的屍體,每個人都被撕的碎成了渣。


    眾人看了這種狀況,心中一陣陣惡心,趕忙轉過身去,不再看它,轉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朱力這頭。


    “說!誰派你來的?你來這裏為了什麽?”薑欣和薑洋也算是救過他,沒想到朱力居然如此忘恩負義,薑欣十分氣憤。


    “我…”朱力眼神十分渙散,仿佛十分抵觸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虧我們救你,沒想到你居然恩將仇報!把我們困在了地牢裏!你居心何在?這些黑衣人就是派來對付我們的吧?”


    “地牢?他真把你們困在了地牢中?”朱力一臉驚訝。


    “朱力,你在這裝什麽糊塗,什麽他不他的,就是你這個混賬幹的!怎麽?才幾天不見你就忘了?”薑欣收起長劍,用手掐住了朱力的脖領,氣的滿臉漲紅。


    “我錯了,我隻是受人蠱惑,才作出那種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隻見朱力抱著腦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還裝,我宰了你!”說完,他拔出長劍就要殺了朱力。


    可就在此時,隻見薑洋拉住了薑欣,勸說道:“薑欣,我感覺這裏一定有什麽誤會,朱力不是也認錯了嗎?而且你要是殺了朱力,傳出去對咱們影響也不好,不如幹脆就算了吧。”


    薑欣雖然恨之入骨,但是冷靜下來思索對比了一番,發現如果現在殺了他一定是弊大於利,便哼了一聲將劍收迴了鞘中。


    朱力望向了薑洋,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感激,然後又突然消失,變迴了渙散的樣子。


    將朱力雙手捆住之後,眾人便拽著他,向進入死川國的方向尋去,看見這路上貌似有人走過,尤雅便問向朱力:“你這麽多天,都在哪裏過的,門口那些人是怎麽迴事?”


    “迴這位姑娘,那天我們…他們跟著我留下的訊息來到了大門口,沒想到引來了寒魈的偷襲,不知道那些寒魈吃了什麽東西,竟然如此兇殘。發覺敵不過它們,我們便準備逃跑,可是我腳下一滑掉進了一個洞裏麵,醒來的時候大家就都死掉了…我這些日子躲在前麵的一個城裏,這幾日一直沒敢出去。今天發現這裏的冰雪開始融化了,我本想趁著他們沒被淹沒的時候,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麽寶貝,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那算你倒黴,誰叫你把我們關在牢裏的?”尤雅嗤之以鼻。


    “是是是,當初我不該聽信了他們的鬼話,來抓走烏凡。”朱力嘿嘿的奉承道。


    聽聞此言,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他的目標還真是烏凡,木逢春便出聲問道:“那我問問你,你們抓烏凡做什麽?”


    “抱歉,這位兄弟,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奉命行事。”朱力倒是守口如瓶。


    “兄弟?”木逢春聞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老兒我可是木逢春,你現在該怎麽稱唿我?”


    “木兄?久仰大名,沒想到真如傳聞中一般一表人才,失敬失敬!”朱力趕忙轉身將被束縛的雙手抬起,微微的拜了拜,一臉笑意,可他剛轉迴身,卻發現身前被一柄銀光閃閃的寶劍架住了。


    “說!你到底是誰?”薑欣一臉警惕的盯著朱力的眼睛,周圍的幾人也停住了腳步,蓄勢待發。


    “這位兄弟說笑了,我是朱力啊!”朱力一臉慌張道。


    “那我叫甚名誰?”薑欣又一指薑洋,“他又叫甚名誰?”


    “你…你叫…他叫洋…”朱力一臉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掙紮著什麽,然後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隱藏的好好的,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你到底是誰?朱力呢?”薑洋向前一步,緊緊的盯著這看似熟悉卻陌生的麵孔。


    “朱力?朱力早就被我們隊長殺死了!你別說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都死了還不消停,把死川國的寒魈幾乎全引來了。還好我機智,沒有和他們那些忠犬一樣搞什麽靈魂自爆與寒魈同歸於盡,靈魂才奪了這小子的身體活了過來。”


    “靈魂奪體…又是靈魂奪體?說!你和迷藏森林中那獨臂的喪家之犬是什麽關係?”烏凡沉聲道。


    “獨臂?你是說顱?哦,我倒是忘記了,我們顱隊長也是被你逼的,還成了個殘廢,可惜他為了保命,先一步棄我們而去了,要不然你們又能見麵了,沒準兒還能嘮嘮家常。”


    “我嘮你姥姥!”烏凡從掌心界掏出黑刀,就要砍向此人。


    可沒想到他手中的束縛突然解除,然後一閃身就躲在了薑洋身後,將他挾持在了身前。


    “都給我滾遠點!要不然…我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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