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森林中,明媚的陽光透過枝婭照在了地麵上,烏凡感受到了臉上火辣辣的溫度,眼皮中骨碌骨碌的轉個不停,然後他突然睜開雙眼神情緊張的握緊武器看向四周,突然想起戰鬥已經平息,剛才隻不過是夢一場,才稍稍安下心來。


    看著太陽已經升到半空,烏凡心想這可能是記憶中頭一次起的這麽晚,伸了個懶腰清醒了一下,便身子一抬,跳起身來看向四周,他發覺周圍的人都已經醒了,可能是怕打擾到自己,離自己頗有些距離。


    趙孝忠在給方瑋塗藥,施雨柔在和尤雅嘰嘰喳喳的聊天,緣樺麵紅耳赤的和賈氏三兄弟爭著二哥之位,倒是一片祥和,熱熱鬧鬧,仿佛昨日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境況不過是一場幻影。他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傷勢居然已經接近痊愈,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烏凡早就習以為常,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眾人走去。


    “大哥!你醒啦?”看到烏凡走了過來,賈氏三兄弟趕緊起身問道。


    “嗯,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巳時剛過。”


    烏凡掏出玉牌看了看,發現上麵的積分幾乎穩定了下來,第一仍然遙遙領先,然後緊接著便是他自己,再往後麵便是稀稀落落可憐的分數了,反正不管怎麽說,如果第一名的確是孤身一人的話,自己手中的分數便足夠眾人獲得前十,如果第一不是一人,那麽自己手中的積分也足以支撐幾人成功入選。


    “各位,咱們手中的積分足夠幾人入選了,明日便是最後一日,咱們差不多要盡快往迴趕路了,以免遲則生變。”烏凡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


    “是啊,咱們這些天光顧著找獵物提升積分,都忘了時間了,找個近點的地方安穩一下,然後時間一到,大門打開,咱們便抓緊出去把。”眾人點頭稱是,便收拾行囊,準備出發。


    隻見尤雅在四周取迴了幾樣東西,周圍的景物便突然發生了變化,仿佛空氣都流通了幾分,讓圍觀的人們暗暗稱奇,“尤雅姑娘,你這法陣為何外麵的人可以進去,裏麵卻不可出?”烏凡突然想到了他們被困到法陣中的情景。


    “大魔頭你亂說什麽?我這法陣明明是外人拒入,內人可出!”尤雅一臉不屑。


    “那為何之前我們莫名其妙的進入你的法陣就出不去了?”


    “那…那能一樣嗎?我那個法陣是束縛幻陣,你們觸發之後當然被困在裏麵了!”尤雅狡辯道,但其實當日她被人追的急,忙中出錯,結果法陣倒置把自己困在了法陣中,好在那幾人沒追上來,直到後來烏凡將她法陣破掉,她也沒有察覺異狀。而經他剛剛那麽一說,她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次不是自己路癡,而是犯傻,不由得滿臉通紅。


    烏凡幾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看了看方向,便向入口處尋去了。


    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也許是有人積分足夠,便懶於爭奪,也許是有些人積分太少,自暴自棄了,本來剩餘人數不多的迷藏森林裏,現在又少去了幾人,僅僅剩下不到四十人,這麽算起來,自己這些人的位置倒是岌岌可危了。


    古門大選終於是到了最後一天,此時迷藏森林入口不遠處,隻見幾名服裝各異的弟子神神秘秘的聚集在一棵幹枯的老樹下,好像在激烈的商議著什麽。


    “這件事是我出力最多,依我看積分我應該拿四成!”


    “這主意明明是我出的!我才應該拿更多積分!”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也不看是誰把你們聚集到一起的?財物都應該歸我!”


    原來這些人因為積分少了一些,便臨時拉幫結夥,為了打劫路過這裏的人。因為馬上到了出口,成功就在眼前,途徑之人便放鬆了警惕,然後就落入了這些人布置的陷阱裏,身上的積分財物俱被掠奪一空,將其玉牌打碎趕了出去。


    這招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仔細想一想,畢竟好不容易撐到了最後一日,誰也不想多待一刻鍾。便有不少的人著了道,咬牙切齒的被帶走了,而這些打劫的人現在因為分贓不均,竟然吵了起來。


    “唉,算了算了,現在還有些時間,咱們趕緊隱蔽起來再幹最後一筆,然後咱們平均分配一下便各自離開吧!”說完他便身子一縱,跳到了旁邊一棵樹上躲了起來。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將積分木牌零零散散的扔到了地麵上,然後布置了一下陷阱,退到了一旁。


    就在他們剛剛隱蔽好沒多久,隻見不遠處晃晃悠悠的走來一個身穿灰色道袍腰插黑色拂塵的身影,不緊不慢的向自己這邊走來,這些人使了個眼色等他一踏入陷阱就對此人動手。


    隻見來人狗臉鼠眼,灰白色的頭發比起前日更加蓬亂,如同一個移動的雞窩,這別致的造型估計天下除了這位仙顏公子再出無二,隻見仙顏公子緩緩踱到了近前,斜眼看了一下旁邊地上的積分木牌,不屑的哼了一聲就走了過去,仿佛這東西對他並沒有什麽吸引力。


    本來準備等這個狗臉道士過去踏入陷阱就出手的這些人,麵色怪異的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點了點頭跳了出去,攔住了仙顏公子的去路。


    “喂!你這家夥,把身上的積分和寶物都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一馬!”


    “積分?好說好說,反正也沒什麽用了。”說完隻見他伸手就向懷中探去,掏出了一個包裹扔到地上,然後又慢慢悠悠的離去了。


    見到此人這麽好說話,這些人心中一喜,便撿起了這個包裹,仔細查看裏麵有什麽東西,但是這包裹一翻,隻見裏麵居然隻有孤零零的一枚積分木牌掉在了地上。


    “站住!你耍我!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這不是避免被淘汰嘛,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們這些小孩子打打鬧鬧的,別煩我了。”


    “呸!你這個醜八怪,被人搶了積分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臉!”


    “就是!就是!估計人家是看他長得醜,不和他一般見識…”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個不停,仙顏公子聞言麵色一變,本來自己一時衝動,趁著八十二和八十三脫不開身,從他們的監控下逃走了,可沒想到這二人居然轉眼間就被解決了,原本自己就不受待見,這樣一來更是惹禍上身,迴是迴不去了,現在隻能低調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他低調,別人卻不讓他低調,你一言我一語,刺耳的話語就像鋼錐一般,不停的刺向仙顏公子脆弱的心髒,他再也無法忍受,拂塵一甩,便襲向眾人。片刻後這些人的身上都被漆了一層墨一般漆黑無比,動一下就渾身劇痛難耐,在地上哀嚎著。


    “都說了本公子沒心情和你們這些小孩子打打鬧鬧,你們怎麽就不聽勸呢?還有木老頭,你怎麽越活越迴去了,幹起了這打家劫舍的勾當?”仙顏公子一邊打量著地上的人一邊轉頭說道。


    隻見剛才這些人在旁商議事情的枯樹突然動了起來,蔓延的四肢慢慢收縮,然後變成了一個老者的模樣,隻不過他的一隻手臂上隱隱有傷,如果緣樺再次定會認出此人,這便是那大選初日,被太一閣首傷的那位老者。


    隻見這位老者走到了仙顏公子身後,雙拳一抱,說道:“喲,仙顏公子,好久不見啊!怎麽有空來這湊熱鬧了?”


    “我堂堂仙顏公子要不是被人脅迫,豈會來這破地方受苦?倒是你木老兒,還沒和我說說,怎麽和這群貨色混到一起了?”


    “說來慚愧,我第一日便被人所傷,那人術法竟然十分克製我這副身軀,我隻感覺身體不停地腐蝕,於是我便尋了一處安靜處化為本體療傷恢複一下,沒想到這一恢複就到了今天,反正閑來無事,我就在這看這群小子幫我打工,本想等時機差不多,奪了他們的東西,好好氣氣他們,沒想到他們不開眼,居然惹上了你。”


    “哦?還有這種事?罷了罷了,木老兒你慢慢玩,本公子先行一步。”


    “不知公子去往何處?”


    “出口處。”


    “那咱們結伴而行如何?也好有個照應。”


    “也好。”


    “那公子還請稍候老朽一下。”隻見這木老兒身形矯健的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將這些人的東西搜刮一空,笑的滿臉開花,然後他又走到了一個人身邊,抬起腳就向那人身上招唿著。


    那人本來就中了仙顏公子的拂塵招數,一動就奇痛無比,現在突然被這木老兒踢了幾腳,更是疼痛難忍,出聲高唿:“你這老頭!我與你什麽仇什麽怨?你為什麽踢我?”


    “為什麽踢你?剛才就是你小子在我腳底下尿尿!弄的老兒我一身騷氣!我恨不得踢死你!”木老兒想到此處更是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又是補了幾腳,才稍稍甘心,然後將幾個人的玉牌取出捏碎,跟著仙顏公子離去了。


    “仙顏公子,剛才你也有功!這積分寶物咱們一人一半。”木老兒倒是頗為豪爽。


    “算了,你拿著吧,我要這積分沒什麽用?”仙顏公子興致缺缺。


    “那這些寶物你收下吧,雖然不算值錢,但怎麽說也算不白來一迴。”


    “放心吧,木老兒。我仙顏公子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但也不會趁人之危,你就不用賄賂我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木老兒嘿嘿一樂,盆滿缽滿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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