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遭遇變故,眾人都收到了極大的驚嚇,也再也無心吃東西了,緊張的盯著四周,生怕再遇到這個怪物,過了好半天,見周圍再也沒有動靜,他們才放下心來。


    “小凡哥,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趙孝忠一臉驚恐的看向烏凡。


    “剛才救人心切,我沒來得及仔細端詳,但是我以前在書中看過一種怪物的介紹,大概是這麽說的…”烏凡見暫時安全了,生了個火堆預防妖怪偷襲,然後和眾人講起了怪物的故事。


    相傳在上古時期,有一昏君名為“渙躪”,生得一幅獸相,如同一頭黑熊,他生性殘暴,喜歡吊刑。一日騎馬出遊,偶然路過一個村子,遇到一群小兒做投石占卜,口裏還念著童謠:“山間虎,林間狼,來了黑熊稱大王,兇狠暴戾蕩秋千,秋千成妖蕩斷腸”。


    這渙躪一聽,是怒目圓睜,山間虎,林間狼,他聽過傳說,前者說的是一擅使拳之農夫,以三拳聞名,而後者是一個樵夫,有刀“哮牙”,一人歸於山間,一人隱於林中,他曾派人打探過,卻一無所獲。


    而後麵這兇狠殘暴的黑熊說的就是自己,蕩秋千正是自己所喜之吊刑,最後說秋千成妖蕩斷腸,雖然尚且不明白怎麽迴事,但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渙躪於是大怒,命手下將一村人處以吊刑,並用生油將他們屍體澆灌,準備將他們燒死。


    之所以用油澆灌而並非直接燒死是因為他手下有一男覡說這樣能在皮膚表麵形成一層油膜,使得靈魂無法脫體而出,隻能形神俱滅,甚是狠毒,可這日剛要生火,卻天將大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自己眼皮子都下被燒死,他難解心頭之恨,便命眾人打道迴府,日後再來處理。


    風雨中,這個村子大大小小的屍體,隨風擺動,仿佛真的是在蕩秋千,但是卻沒有歡聲笑語,隻感覺陰森詭異的嚇人,偶爾傳來嘎吱嘎吱的摩擦聲。


    這大雨一連下了幾天,渙躪也把這件事情忘記了,直到後來雨停了,他一心享樂,也沒有心思再提及此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村子裏的房屋因為久無人氣,變得破敗倒塌,而這些“秋千”,卻因為繩子質量很好,依然在慢慢的蕩著,無論白天黑夜。而且因為油脂的包裹,屍體竟然都沒有怎麽腐爛,隻是因為長久的潮濕,皮膚變得發白,表麵上生長起了絨毛。屍體的脖子因為拉伸的原因愈來愈長,四肢也因為吊著變得細長,身體的重力都向下堆積,這些“秋千”如同灌了水的水袋,上細下粗,隨著脖子的拉長,“秋千”的雙腳幾乎都快接近地麵。


    這日夜裏,“秋千”村裏,依然同往常一樣鬼氣森森,但是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看此人形容蒼老麵無人色,仿佛到了風燭殘年一般,借著淡淡的月光發現此人正是當日提議渙躪的那男覡。此人輕輕一跳,如同鵝毛一般,飄到了吊著“秋千”的繩索上,手指一點,繩索就斷成了幾截,然後他轉身消失在了此地,離去的地方傳來了“呷呷呷”詭異的笑聲。


    隻見脫離了繩子的束縛,這些屍體看似柔軟的脖子卻立的筆直,而後又如同久坐之人活動脖頸一般,脖子一扭然後嗖的一聲縮到了肚子裏,將肚子脹的溜圓。然後這些怪物如同長臂猿一般,嗖嗖的上了樹,向著渙躪的城府蕩去。


    這時的渙躪,在府中吃喝享樂,好不自在,腐敗的肚子與那些怪物有的一拚。而就在此時有人來報,說有村民為大王獻禮,隻見殿前一群看著眼熟的村民,捧著一個金碧輝煌的碗,說是在山間遇到仙人所賜的一碗麵,食之可延年益壽,羽化成仙。渙躪聞言頗為高興,趕忙伸手接過來,然後遣散了殿內的眾人,隻留下一群村民。


    隻見這碗中的麵,金光閃閃油光四溢,還有一種濃厚的香氣,雖然有點怪異,但他見這些人麵容憨厚也沒起疑心,狼吞虎咽起來。可吃了幾口之後,他的口中竟突然感覺一陣惡臭,碗裏一股屍油的味道,不由得一陣惡心,他趕緊吐出口中的麵,向碗中看去,隻見手中哪裏還是碗,分明是一個骨灰甕,而那所謂的延年益壽麵,是甕內一堆沾滿油汙血泥的繩索。


    “好啊!你們這些愚民居然敢戲弄本王,來人把他們給我…”渙躪勃然大怒,抬起頭來,可眼前哪裏還有村民,隻見一群四肢細長,頭小肚大的怪物,瞪著漆黑的雙眼陰仄仄的看著自己,隻見它們腦袋左右一晃,後麵跟著一條條細長的脖子,呲著獠牙就向自己襲來。


    雖然渙躪生性殘暴貪圖享樂,但是畢竟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肯定也是有一番本事,見到怪物逼近,他雙手一晃,左右手指上的兩枚扳指哢哢兩聲,變成兩把四尺長鞭,雖然長鞭不短,但是在渙躪黑熊一般的身軀下,倒是如同兩個玩具一般,他見妖怪來勢洶洶,操起長鞭就像怪物們的腦袋劈去。


    隻見這兩把長鞭帶著風聲唿唿甩動,攻擊之勢覆蓋了四麵八方,那叫一個密不透風。一群妖怪甩著一條條脖子在他四周試探著,每次想攻擊都被長鞭阻擋在外,倒也是無法近身。雖然渙躪有幾下鬆懈,被獠牙咬到了幾口,但也隻是皮肉傷,反倒是那幾個妖怪,被腦袋帶著倒飛出去,不知是死是活。


    終於最後一隻妖怪被他打倒在地,他終於也是體力不支,拄著長鞭坐在了地上,身後靠著椅子腿,唿唿的喘著粗氣。放鬆下來之後,他突然感覺腹中一陣劇痛,趕忙伸手便摳自己的嗓子,要把剛才吃下的“麵”吐出來。


    吃下去的“麵”還沒被消化,倒是完完整整的吐了出來,可是他還是感覺腹中有什麽東西隱隱作痛,他又嘔了幾下,感覺嗓子眼兒裏好像還是有一截繩子沒吐出來,他趕忙伸手去拉,摳的嗓子生疼,滿眼淚花,他的手指總算是勾住了這一截繩子,他伸手一拉,頓時感覺腹中一空。


    他不由得心中暗喜,心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截繩子,便雙眼一閉全神貫注的加快了速度拉扯著繩子,可是他越拉感覺身體越乏力,感覺身前一片溫熱,終於把最後一段繩子拉了出來,他渾身虛脫的睜開了眼…


    隻見他身前和地麵上一片血汙,手中握著的哪裏還是繩子,他竟生生的把自己的腸子,拉出了身體,斷成了幾截,腸子幹幹淨淨的拉了個精光,哪裏還有活命的道理,一代暴君渙躪,就這樣被自己拉斷了腸子死掉了。


    而這時終於有人感覺到了異常,大門一推,隻看見渙躪不知是死是活,栽倒在椅子前,渾身鮮血,手中緊緊地攥著一條“血繩”。他嚇得屁滾尿流,趕忙去喊人。


    而此時空無一人的大殿內傳來了孩子咯咯的笑聲和歡快的歌謠:“山間虎,林間狼,來了黑熊稱大王,兇狠暴戾蕩秋千,秋千成妖做麵嚐。不見虎,不見狼,沒了黑熊當大王,高高興興神仙麵,歡歡喜喜拉斷腸。”


    “而打這以後,山林間就多了一種異人族的妖怪,其外觀看上去大腹便便,雙眼漆黑,皮膚透明,生有絨毛,四肢如同蜘蛛一樣細長,脖頸縮於腹內,口中能吐出粘液捕捉獵物,而且行動極為靈活,被人喚為‘藏頸縛人蛛’。”烏凡一邊思索一邊把這妖怪的來曆講與眾人,然後又說道:“剛才我沒來得及打量,這怪物就不見了,但是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聽聞這個故事之後,原本因為不了解妖怪來曆,未知所以恐懼的幾個人,現在因為知道了這個故事,充分的了解了妖怪,所以變得更加恐懼了,幾個人都快哭了出來。


    看見眾人一臉緊張,烏凡趕緊勸慰他們:“你們放心,藏頸縛人蛛咱們完全可以應付的來,對付這種妖怪,咱們不必留手,如果它再次出現定要將其斬殺!以免它繼續為禍人間!”眾人聞言一想也對,雖然怪物很可怕,但是自己隻是因為剛才光顧著害怕了,所以沒想過如何應對,聽了烏凡的話,眾人把武器都握在了手中,時刻警惕著它再次出現。


    “小凡哥,如果真的隻是區區一隻藏頸縛人蛛,我們應該應付的來。你現在還沒吃東西呢,你先去吃,我們幫你注意四周!”這四人一臉輕鬆,心想一隻妖怪還不足以構成威脅。


    “剛才我好像忘說了一句話,如果真的是藏頸縛人蛛的話,那就糟糕了,它們是群居性的妖怪,如果你看到了一隻藏頸縛人蛛,就證明附近還有它的同類,所以…”烏凡麵露苦澀,“咱們麵對的可不僅僅是一隻…”


    “那都這麽半天了,也沒見到它再次出現啊,而且我剛才去方便,也沒看到它的同類,該不會是它們害怕了,跑了吧?哈哈…”呂白故作鎮定幹笑到。


    “我還有一點忘了說,就是它們的報複性極強,除非一方死亡,否則它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烏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凡哥,你還有什麽忘了說的,都一起說了吧,我怕我一會承受不住了。”趙孝忠哭喪著臉。


    “應該沒有了吧,但是我很奇怪,為什麽這隻藏頸縛人蛛攻擊失手後就放棄了,難道說書中記載有誤,還是妖怪轉了性了?”烏凡眉頭一皺,沉思著。


    就在這時,隻聽見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聲驚叫:“啊!這是什麽東西!救命啊!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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