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脫離危險,但二人一媼還是無法心安。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忽然聽得頭上傳來一陣碎石聲響,抬頭看去,隻見是兩隻咕嚕滑落下來。


    按照吩咐,這兩隻咕嚕本應在那崖頂等待,但是剛剛那種震動來得突然,讓它們察覺到了危險,於是再也待不住腳,想要下去探個究竟。


    隻是之前那個洞口本來逼仄,早在震動剛一開始就徹底垮塌,它們進入不得,隻能沿著山壁繞了過來,又循著它們的氣息找到了此處。


    聽過媼的翻譯,緣樺與黃奇林的麵上又添愁雲。


    本來他們還打算原路返迴,從那樹洞之中將棺材尋到,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得到了如此噩耗。


    「對了!地下暗河!」緣樺忽然想到了什麽,「黃木頭,蛇叔既然是從水下而來,就說明這裏一定存在水路與內部相連!所以隻要咱們能找到有水的地方,應該就有辦法!」


    說著,緣樺正要動身,卻見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看見來人,黃奇林眼睛一亮,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


    「小高僧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來人正是蛇叔,雖然他的麵色有些難看,但狀況已經比之前好上了許多。


    「蛇叔!」上下打量了蛇叔幾眼,黃奇林擔心道。


    「少主放心,老夫已經將火毒壓製住了,再無性命之憂。」蛇叔笑道。


    「蛇叔,你來得正好!」緣樺心中激動,正要開口詢問,卻被後者擺手打斷。


    「小高僧不要心急,還聽老夫把話說完…」蛇叔走到近前,「老夫是知道通路不假,先不說你們是否能堅持那麽久,其實你們已經沒有了迴去的必要。」


    「啊?這是為何?」緣樺麵露憂色。


    「因為…那棺材裏麵是空的。」蛇叔如實道。


    「空的,怎麽可能?」緣樺一驚,「肥羊,這是怎麽迴事?」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灼得他皮肉生疼,媼也有些焦頭爛額:「你問媼爺,媼爺問誰?當時媼爺將小爺的屍身帶到此處,路上謹慎非常,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覺!」


    媼雖然平時態度懶散,但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沒有掉鏈子過,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言罷,媼又轉頭看向了蛇叔:「老東西,你可有看仔細了?」


    「當然。」蛇叔淡淡道:「當時那棺材從高空落下,恰好落在老夫麵前,可是除了那一地棺木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聽過蛇叔的解釋,媼的雙眼一陣迷茫,它舉起兩個蹄子不停撓頭,幾乎要將頭頂撓禿。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棺材明明沒有被打開過,小爺怎麽可能會消失不見。」


    為了預防萬一,它曾在棺材上麵做了手腳,完全沒有理由出現這種狀況。


    而緣樺也陷入了沉默狀態,目光一陣黯淡。


    「少主,這是之前答應過您的元水,還請您收好。」蛇叔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


    黃奇林表情有些猶豫:「蛇叔?」


    見到黃奇林沒有接過元水的意思,蛇叔搖頭笑笑:「少主不必有所顧慮,既然事情就要結束,也到了該將此二物填補完全的時候了!」


    「蛇叔…」黃奇林還是不願伸手。


    蛇叔無奈,隻能將元水硬塞過去:「當年老夫之所以將元水隱藏,其實是受到了巫後大人叮囑!現如今,少主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本領,就算巫後大人泉下有知,也會與老夫是同種想法。」


    開始還在推搡,但在聽到了蛇叔的後半段話時,黃奇林的力氣也小了許多,最後隻能將元水接了下來:「蛇叔…」


    「迴少主…巫


    王與巫後二位大人的事情還請少主安心,老夫雖然不能對您做出任何承諾,但可以告訴少主一句話,您總有一天會見到您所期望的。」


    見到旁邊一人一媼還在那裏哭喪著臉,並沒有在意此處,蛇叔繼續問道:「少主,您最近使用短矛時可是經常力不從心?」


    雖然疑惑,但黃奇林對蛇叔沒有半點隱瞞,微微點頭。


    「之前少主曾經問我,為何總是感覺那短矛頭重腳輕,這就是問題的答案!」終於到了解釋一切的時間,蛇叔已經說得口幹舌燥,卻不敢停歇,「少主可還記得這麒麟紋獸脊遮麵與元水囊獸甲套手的來曆?」


    黃奇林點頭,此二物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當然永生難忘。


    據他所知,這兩樣東西皆是從一種上古神獸的身上獲得,前者為獸脊,後者為獸甲,單從名字上麵就能分辨出來。


    「那少主可知,曾在琳琅集市中出現過,又與那神獸有關的,其實有四樣東西!」


    這種事情黃奇林還是頭一次聽說,微微搖頭。


    「這第三樣東西現在就在少主手中,它最開始此物本來是被單獨銷售,隻是因為太過危險無人出價,才被迫與套手打包!」


    黃奇林會意,蛇叔說的應該是元水無疑。


    「話說迴來,不僅是元水囊獸甲套手,就連那麒麟紋獸脊遮麵也不是單獨存在的,隻是那赤凰大人太過貪心,偏要將好好的兩樣東西分解開來…所以在那短矛末端,原本還有一枚三寸長的潔白長喙!」


    蛇叔已經將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其實這短矛本來不是頭重腳輕,而是缺少了一樣東西!如果能得到這樣東西,將自己的短矛填補完全,自己的實力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蛇叔!」黃奇林目光火熱,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將這東西得到!


    「少主稍安勿躁,其實這樣東西巫後早就為您準備好了,而您應該早就見過。」蛇叔並沒有打算繼續賣關子,而是將一樣東西遞到了黃奇林麵前。


    這次黃奇林沒再拒絕,直接將其接過手中端詳起來,然後麵色驚訝。


    隻見出現在黃奇林手中的這樣物件通體潔白,約莫三寸長短,它細如發簪、內裏中空分量卻是不輕,是一個笛子模樣。而這笛子上麵雕刻著的古怪的花紋,看上去好似符咒一般。


    雖然這根笛子無人吹動,但隨著風聲來時也有尖細而嘹亮的聲音響起,又在風聲去時變得低沉發悶,好似那惱人的蚊蟲,惹得一旁的媼連連拍打身子。


    「蟲鳴枝!」黃奇林驚唿一聲,這東西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從黃奇林手中將蟲鳴枝取迴,又討來了短矛,隻見蛇叔十指一動,便將二物拚在一起。


    在單指上轉了幾圈,感受了一下短矛的分量,蛇叔鄭重其事地將此物交還給了黃奇林。


    「既然此二物已經填補完全,那老夫在這裏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蛇叔的麵色從未如此輕鬆,身上重擔終於落下。


    「蛇叔?」黃奇林麵露訝色,已經顧不得端詳短矛。


    「是啊…」蛇叔同樣不舍,「老夫已經走了太久,這次迴去恐怕再也不會離開了。」


    「迴去?老東西,你要去哪?」媼將腦袋探了過來。


    「不可說。」蛇叔哈哈一笑,沒再多言。


    「咦?蛇叔,你見過我師父?」緣樺突然開口。


    「呃…」蛇叔麵色一變,那位刻意隱藏身份,為的就是不讓更多人知道。此刻聽到緣樺問話,蛇叔立刻緊張起來,不知要如何迴答,「小高僧不要誤會,老夫隻是有所耳聞,可從來沒有見過那位大師…」


    「哦…那還真是奇怪,我隻是聽您的語調有些耳熟…」緣樺撓了撓頭。


    蛇叔聞言鬆了口氣,看樣子應該是自己與那位待得太久,已經學得了幾分對方的精髓…


    擔心暴露更多,蛇叔急忙與幾人告辭了一句,然後再不猶豫轉身便走!


    來到遠處,蛇叔又轉過頭來,喃喃道:「說來也是有趣,當初少主曾經為了那小子將老夫的寶貝搬空,誰能想到居然是老夫占了他的便宜在先…」


    …


    「二位…所以說咱們接下來有何打算?」空氣再次陷入沉默,是媼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打算?能有什麽打算,你這肥羊既然都將老大的屍身帶出來了,為何不好好保管,還要四處亂跑?」談起之前的話題,緣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叫不好好保管,誰能想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來?」媼一臉憋屈,「之前的狀況你也清楚,那裏除了假禿驢之外就再沒外人…咦?」


    說著,媼將目光看向了黃奇林。


    「蛇叔沒有理由說謊。」黃奇林淡淡道。qs


    「黃少主不要誤會,我不是在懷疑老東西,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蹊蹺!」媼連忙解釋,「媼爺剛剛忘了詢問具體,不知道那棺材是否被做了手腳…」


    聞言,緣樺忽然眉頭一皺:「肥羊,之前你隻說老大的屍身在鎖妖塔,但你是怎麽知道老大的屍身在鎖妖塔?」這話說起來十分拗口。


    「因為媼爺聞到了威脅的味道…」媼忽然聲音一沉神神秘秘道。


    「什麽味道?你到底是羊還是狗?」緣樺一愣。


    「你這禿驢是故意找茬?媼爺是媼!媼!」媼欲哭無淚,但也不想在這種話題上繼續糾纏:「之前的事情媼爺已經與你們說過,也就不再贅言!總之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媼的身形不穩,實在無法與烏凡溝通,隻能在暗中行事,隻可惜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讓他不小心跟丟了。


    等到後來他再想尋找烏凡,卻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烏凡的氣息所在,而取代此種感覺的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此種感覺說來玄妙,是常人無法理解,但對於媼來說…當然也是同樣。


    自從得到了人腦玉,媼的五感也得到了增強,雖然它感覺不到這種威脅的來源,卻能感覺到威脅的去處就是鎖妖塔!


    「不對啊!」緣樺聞言還是一陣糊塗。


    「哪裏不對?」


    「既然你是尋找老大的,為什麽會提前帶上棺材?」


    「胡說八道!媼爺原本是奔著小爺去的,怎麽會如此晦氣?隻是後來沒有遇到小爺,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將小爺的原來屍身帶了出來!至於那口棺材…」


    說著,媼忽然一驚。


    「壞了!難道說是那家夥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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