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生出手突然,讓二者毫無防備,眼看著渾身火起,卻不知要如何掙紮。


    好在二人經曆不少,能感覺到趙長生並無惡意,又在聽到跛子李的話後立刻冷靜下來,再也不做多餘掙紮。


    平靜了心神,二人發現情況的確如同對方所言,雖然他們裏外被燒得煩躁,但身上卻沒受到半點損傷。


    剛剛事發突然,為了避免波及到泱末末,尤雅已經將後者扔了出去,好在柏奕反應迅速,一把將其接住,才沒有讓後者摔倒。


    此般狀況皆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柏奕這邊才剛剛將泱末末護住,便聽得兩聲淒厲吼叫衝天而起,有兩道虛影在頭上高懸。


    「趙長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們做出如此事情,快把我們放了!」那兩道鳥形虛影被燒得哇哇亂叫,卻是態度囂張。


    「呔!你們才是好大的膽子!」跛子李眉頭一豎,「要知道,當初你們那十大陰帥就算見到我柏奕小師哥都要稱兄道弟,真不知道你們這兩個貨色為何如此猖狂,竟有膽對我們殿主出言不遜?」


    當年鎖妖塔出事,十大陰帥曾經來過凡間,這件事情對方不可能不知道。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們可是奉六殿殿主之命前來監視你們,你這小小陰差有什麽資格與我這般講話?」那鳥形虛影語氣不忿,「趙長生,你若是放過我們,我們這次完全可以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所以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哦?是嗎?」趙長生淡淡一笑,便見鳥形虛影上的青火減淡了不少。


    「廢話!我們還能騙你不成?」感覺到身上威脅減弱,那鳥形虛影立刻有了底氣,繼續催促:「快快快!我們已經離開位置太久,你早點放過我們,不管是對誰都好!」


    「嗯…言之有理。」趙長生微微一笑,然後手指一挑將那青火散掉了,「你們去吧。」


    「算你識相。」鬆了口氣,兩道虛影拉成長線,消失在了來路方向。


    「殿主大人!您…您這不是放虎歸山嗎!」跛子李急得跳腳,卻又不敢多說什麽。


    「不管怎麽說,它們畢竟是鳥嘴的人,死在我們這裏的確有些麻煩。」趙長生不緊不慢道。


    「殿主大人!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不如您把它們交給我,我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它們解決!」跛子李主動請纓道。


    「不必擔心。」趙長生眼睛一眯,「它們既然答應了我,就應該不會亂說!」


    「啊?」跛子李一臉疑惑,不明白殿主為何會突然向著對方說話。


    「趙殿主,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尤雅已經是一頭霧水。


    「正如二位所見,我們已經被六殿…不,應該說是被五殿盯上了!」趙長生淡笑道。


    聽趙長生說,烏凡已死之事本來已成定局,是吏殿的太陰王利用任務作為借口,才讓烏凡借體重生,重返陽間。


    之前礙於任務為由,其他人並不好多說什麽。但現如今任務已經完成,按理來說烏凡也該魂歸地府,隻是不知為何遲遲未歸。


    因此,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爭議,說鬼差殿是與吏殿以權謀私。所以其餘五殿便派人盯緊了鬼差殿,要他們與烏凡這陰差斷絕所有聯係,且再也不得參與相關之事。


    所以之前柏奕與跛子李之所以出言拒絕,實際上是表演給監視者看的一場戲。


    隻是那跛子李路上雖然謹慎,卻是缺少提防,竟被鳥嘴的手下發現又鑽了空子,附身在了黑屰與尤雅身上!好在趙長生眼力刁鑽,直接出手將這兩個家夥逼了出來,提前避免了更多事情暴露。


    雖然事情已經解決,但尤雅還是一陣後怕,自己明明已經足夠小心,為何這種


    事情沒有半點察覺?


    「所以你們才說…烏凡的事情幫不上任何忙?」


    「沒錯,現在其餘五殿都對烏凡虎視眈眈,一旦我們插手,他們就有了動手的理由。」趙長生也是無奈,「所以二位,我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趙殿主,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為什麽是烏凡?」尤雅繼續道,「五行鼎明明已經不在他的身上,為什麽他們一定要對烏凡趕盡殺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人皆是欲望難填,而烏凡便是能填滿他們欲望的關鍵所在。」趙長生如是說,「至於其欲望為何,實在無法用言語道盡,隻需心領神會!」


    尤雅還有不解,但趙長生已經不想作答。


    「既然幫不上忙,殿主大人為何還要帶我們來到此處?」沉默許久的黑屰終於開口。


    「哈哈哈…我們之所以幫不上忙,是因為鬼差殿正在受人限製!但是有些時候,幫忙也許並不一定要親自動手!」趙長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難道說…趙殿主已經為我們找到了幫手?」本來還在擔憂的尤雅忽然麵色一喜。


    「非也。」趙殿主笑笑,「不知二位有沒有想過,幫手就在你們身邊?」


    「趙殿主的意思是…末末?」尤雅驚唿,好像隻有這位一直在她身邊。


    「我隻能點撥到此,剩下的線索隻能要你們自行領悟。」趙長生不置可否,揮了揮手:「柏奕,送客。」


    言罷,隻見趙長生的麵色忽然變得慘白,竟然變成了一個白紙人,然後輕盈地貼在了地麵之上。


    「這是…」尤雅與黑屰麵麵相覷。


    「迴二位,殿主本人其實不在此處…」跛子李趕忙解釋一句,繼續道:「柏奕小師哥您歇著吧!二位,這邊請!」


    「你,給我老實待著!」地上的白紙人忽然開口道。


    跛子李笑容一僵,然後耷拉著腦袋躲到邊上去了。


    …


    終於離開了鬼差殿,兩道鳥形虛影忽然長出了口氣。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趙長生這家夥就是外實內虛,可沒有那個膽子對我們動手。」


    「話是這麽說不假,但這家夥還真是個老狐狸!若不是咱們在暗中偷聽了幾句,還不知道他會動這種歪心思。」


    「誰說不是呢?不過話說迴來,那小丫頭明明是凡人筋骨,其血脈卻讓我們侵入不能,難道她真是趙長生口中的幫手?」


    「管那麽多幹什麽,咱們隻負責將消息轉達,其他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


    兩道鳥形虛影交談正歡,卻忽然有一道冰冷的聲音攔在了麵前路上:「不要亂走!迴到你們的地盤去!」


    循聲望去,出現在它們身前的是一道比它們小了數周的蜂形虛影。


    「多管閑事!」得到了重要消息,這兩道鳥形虛影底氣十足:「給老子讓開,不要耽誤了老子的事情!」


    「有什麽能比自己的本職任務重要,趕緊迴去,我可沒有心情與你們在這胡攪蠻纏!」見到對方語氣不善,蜂形虛影也冷起臉來。


    「胡攪蠻纏?我呸!」鳥形虛影氣勢不弱半點,「實話告訴你,老子是要迴去傳遞消息的,若是耽擱了,你承擔得起嗎?」


    「傳遞消息?傳遞什麽消息?」蜂形虛影一陣疑惑。


    「還好意思問?」另外一道鳥形虛影目光一閃有了主意:「有外人從你這邊闖入了鬼差殿,你竟然毫不知情?」


    「啊?怎麽可能?」蜂形虛影忽然一慌,「我一直守在此處,從來沒有見到有人經過?他們…他們是來做什麽的?」


    「做什麽的?嗬…如果不是我們兩個發現及時,咱們這些日子的力氣全白費了不說,連有命迴去都難!」


    「這…這…」蜂形虛影一陣語塞,「二位兄弟,這裏雖然偏僻,我也不敢有半點疏忽,是真的沒見到什麽人啊!」


    「哦?那照你這麽說,是我們騙你不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蜂形虛影急忙解釋,「二位兄弟,可否讓我與你們一起,讓我與殿主那邊解釋清楚?」


    「一起就不必了,畢竟你這邊一人獨守實在辛苦,殿主那邊我會為你解釋清楚的…」


    「那就多謝二位兄弟了。」


    「謝就算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條件!」


    「二位兄弟盡管開口!」


    「我記得你之前得到了一樣寶貝…可否借我把玩幾日?」


    「兄弟這就見外了,這本來就是你們的東西,我不過是物歸原主,何來借之一說?」說著,蜂形虛影急忙探出手來,遞出一團光芒。


    「哈哈哈…」兩道鳥形虛影還未上報消息就誆騙得了如此好處,也是麵色喜悅,就要將那物件接到手中。


    可是他們笑聲才剛出口便是戛然而止,隻覺渾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


    「你…你竟敢…」話未說完,兩道鳥形忽然身子一怔,再次恢複了正常:「咦?這裏是什麽地方?」


    「二位兄弟,不知你們前來所為何事?」蜂形虛影淡笑道。


    「我們…」那鳥形身影撓了撓頭,「沒什麽,我們隻是路過而已,告辭!」


    言罷,這兩道鳥形身影便一頭霧水地離去了。


    「嗬,若不是殿主大人吩咐過,我豈能留你們命在?」蜂形虛影冷笑一聲,然後轉頭看向了身後:「各位出來吧!在我麵前沒有必要躲藏。」


    「柏奕你快走!不要因為我們的事情讓你們受到牽連!」尤雅將手臂一轉率先現出身來,青蛇杖上泛起了幽幽綠光。


    「哈哈哈…殿主大人果然沒信錯人!」見到眼前幾人麵色緊張,蜂形虛影發出了一陣嗡嗡的笑聲,然後對著柏奕行禮道:「柏奕小師哥,這兩個家夥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還有…前麵的道路已經被我清出,各位請跟我來!」


    說著,蜂形虛影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柏奕對著蜂形虛影抱了抱拳,然後帶著黑屰與尤雅沿著蜂形虛影的指向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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