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呂純急忙讓對方打住,他要好好消化一番。


    雖然沒有明說,但從石力士的解釋中,呂純已經猜到幾隻妖獸對於身藏蠱蟲是心知肚明,而那顒估計也和它們的遭遇相同,隻是後者更為幸運,還沒有等到蠱蟲爆發就先一步性命消散。


    之前,見過顒與虛影的交談,呂純一度以為他們之間隻是達成了某種交易。可是現在一看,這些妖獸擺明了是在受人威脅,是顒那“不知死活”的態度讓自己產生了誤解。


    見到呂純沉默,石力士也沒有打擾,隨著準備著交代腓腓的遺言。


    可現在的呂純並沒有對這種事情好奇,他忽然想明白了一切:“所以城中還有它們的人存在,你那樣做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吧?”


    “呃…”呂純的突然詢問讓石力士有些猝不及防,腦袋立刻耷拉下來:“實在抱歉,之前我是為了避免讓人生疑,迫不得已才出手重了些,還希望呂純長老不要怪罪…”


    “我對你謝恐不及,何來怪罪之說?”呂純笑笑,“既然誤會解除,我們這邊暫時也用不著你來掛念,所以…你隻管放心去處理剩下的麻煩吧!”


    呂純可不覺得自己有足夠的麵子讓琳琅集市的主人網開一麵,所以隻有解決掉剩下的麻煩才能保證拍賣行正常開啟。


    “對了,腓腓可有和你交代過剩下這些妖獸數量幾何?還有它們有何特征?”呂純補充道。


    石力士的表情有些凝重:“那妖獸隻剩下了一個…”


    “一個更不要掉以輕心,你且去吧!”若是數量太多還真不好對付,聞言呂純好似服下一枚定心丸。


    “不是掉以輕心,實在是這家夥太過棘手!”石力士表情更加難看。


    “棘手?”呂純有些難以置信,“憑你們琳琅集市的實力,還能有什麽妖獸解決不了?”


    “呂純長老您誤會了。”石力士繼續解釋,“倒不是說這家夥實力如何強悍,而是它若不想現身,我們誰也捕捉不到…”


    整理了一下語言,石力士繼續道:“腓腓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這最後一位妖獸名為狌狌,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厥性識往,為物警辨,雖然知往卻不知來!”


    “如什麽…什麽往來?”黑慈心一臉糊塗。


    趁著呂純沒有迴話,石力士隻能為他簡單解釋了一遍,說這狌狌長得和猴子一樣,耳朵卻是白的,它的警惕性非常高,可以知曉過去發生的事情,卻無法預測未來。


    而且腓腓還說,狌狌並不是同它們一同進來,而是在龍腸入口分道揚鑣,所以就連腓腓也不確定它現在是否已經來到城中。


    不過如果它已經到來,事情又真如石力士所說,那這狌狌現在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腓腓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出來主動送死。


    所以石力士還真沒說錯,這件事情的確有些…不,應該是相當棘手了。


    “真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想要五行鼎,等到拍賣行開啟時再動手豈不是穩妥一些?”呂純無奈,覺得有些頭疼。


    本來他還準備為石力士思考對策,要如何欺騙對方出來,可現在看來,無論自己做出什麽都是徒勞。


    “五行鼎?”石力士聞言咧了咧嘴,“看來呂純長老還真是什麽也不知道啊,這群妖獸來到此處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拍賣行,而是…您!”


    “原來如此…啊?”呂純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它們收到的命令是解決了您,更準備來說是讓你無法接觸到那位杏林仙子…”石力士沉聲道。


    “等…等會兒…”呂純忽然覺得有些頭疼,再一次打斷了前者話語,今日的話題好似糟糠難咽,實在無法消化徹底。


    雖然他對碧匣穀不甚了解,但杏林仙子的名頭自己還是聽說過的,畢竟這位可是碧匣穀的開山始祖!


    可是這位怎麽又與自己扯上了關係?


    問題連環,實在無法靠自己消耗,呂純隻能讓石力士幫忙解答。


    可惜的是,石力士也是搖頭:“那腓腓說到此處終於蠱蟲發作毒發身亡,或許隻要我們能捉到狌狌,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心中失望,呂純忽然想到了什麽,表情發苦:“我說…既然那狌狌能知道過去之事,我們之前那種行為與掩耳盜鈴又有什麽區別?”


    石力士示意呂純放心:“腓腓說狌狌的本事其實沒有傳說那般玄乎其玄,它所知曉的過去隻關乎於接觸對象,而此處四方八麵守衛森嚴,絕對不可能被那狌狌滲透進來,這點長老大可放心。”


    “所以…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又是狌狌,又是杏林仙子,呂純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已經懶得動腦。


    “我請示過主人,主人讓我將妖獸已經解決完畢的消息放出去,宣布拍賣明日正常進行!”


    “那狌狌警惕謹慎,一定會來親自確定事情的真偽,到時我們會提前派人埋伏起來,隻要它一出現便會將其捕捉!”


    “所以二位長老…還有這位朋友暫且委屈一下,等我們順利將狌狌捉住,你們便可隨意離開!”


    與手下叮囑過好好照顧幾人,石力士便告辭離去了。


    施雪雯那邊寒毒未清,還要靜養,所以呂純與黑慈心隻是遠遠確認過對方安然無恙便轉身離去了。


    路上,呂純忽然有些歉意:“黑慈心,實在抱歉呂某不能履行諾言。”


    黑慈心一怔,立刻明白過來:“呂兄不必放在心上,我能跟隨呂兄光明正大走在琳琅集市之中已經是榮幸之至了!至於這拍賣行…還是那句話,我隻是為了履行賭約,順便湊個熱鬧,並沒打算在其中得到某種機緣。”


    “這家夥內心如此豁達,難怪能當上黑鷲王…”呂純忍不住嘀咕道。


    “呂兄?”沒有聽清對方話語,黑慈心一臉疑惑。


    “沒什麽…”呂純連忙改口,“我隻是覺得你的心性如此豁達,未來一定是位傑出的黑鷲王!”


    “承呂兄吉言。”黑慈心急忙抱拳。


    “雖說我是黑鷲王的獨子不假,但我們黑鷲族是以實力為尊,這種子承父位一說並不存在。而且在同樣的血脈之中,我還有幾位表兄不遜色與我!不過…既然呂兄對我如此看重,那我也不能辜負了呂兄的期待!我相信,有些事情就算不靠賭約,一樣能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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