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的到來,讓一場必死僵局如冰化解,使本來占據天時地利的男覡陷入困境。


    “男覡…南溪…呂南溪…”


    半入癲狂的男覡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


    “呂南溪…你到底要什麽時候迴來為我報仇…”有一道身如焦炭的身形出現在了男覡身前,“難道你…已經忘了我是誰?”


    “你是誰…呂南溪又是誰?”男覡感覺到自己的分身一陣不穩,要隨著他的心緒一起破碎。


    “呂南溪,明明吃虧的是你,你還怕他做甚?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已經觸犯到了窮奇族禁令!隻要有執行長老站在你這邊,那家夥就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在這裏等我,朋友我這就去執行長老那裏為你討迴公道!”隨著記憶中的言語清晰,一張舊麵孔也變得清晰起來。


    “朋友…嗎?”霹靂貫耳,男覡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他的朋友不多,應該說隻有這一位,所以當然難忘。


    看著眼前的焦黑人影,男覡心中忽然忐忑起來:“你是…呂慈?”


    話音剛落,這人身上的焦炭竟在緩緩愈合,肌膚恢複了白玉般光潔。


    “呂慈…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男覡麵色兇相盡散,語氣也柔和起來。


    想要探手捉住對方肩膀,伸出手去,男覡卻捉了個空。


    “呂南溪,實在抱歉,如果不是我發生了意外,你怎麽會淪落到此種地步?”呂慈輕聲道。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害了你!”男覡的聲音有些哽咽,“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那呂離陷害,跌入烈陽穀中,是我…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真想為我報仇?”呂慈眯起眼睛。


    “當然!我已經尋到了適合我的身相,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了!”說著,男覡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與怨毒,“都是這群螻蟻壞了我的計劃,耽擱了我的時間!”


    “呂南溪,我理解你的心情。”呂慈安慰道,“不過報仇之事並不急於一時,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男覡不解。


    “嗯…”呂慈並沒有打算迴答,隻能輕輕點頭,“你的當務之急是解決了眼前這幾個家夥,所以就算再浪費一些化龍之力也不是問題!”


    “可是…”


    “其餘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將蠱惑之術依附在你的分身之上,幫你渡過眼前難關!”打斷了男覡話語,呂慈眼中忽然生出了兩道光彩,籠罩在了對方身上。


    化龍之力斷絕,這道通天徹地的龍卷再也無法維持,立刻煙消雲散,讓一片狼藉的玉壺宗恢複了短暫的安寧。


    “結束了嗎?”習慣了之前的嘈雜氣氛,突然安靜下來,眾人竟有些不習慣。


    “快走!”前刻還是滿臉輕鬆的清淨忽然表情凝重,對著旁邊吩咐道:“賈郎,你快將他們帶離此處,走得越遠越好!”


    “啊?什麽情況?”賈郎下意識道。


    “讓你去就快去,哪裏來的那麽多疑問?”呂純也隱約察覺到了男覡狀況不對。


    “前輩,你也包括在內。”清淨聳了聳肩。


    “呂長老,我們走吧!”賈郎愣了下,急忙來到呂純身邊。


    “呃…”呂純將賈郎穩住,一臉無所謂道:“別聽清淨的,我要留下幫…”


    這一個忙字還未出口,呂純忽然兩眼一翻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好了,這下你可以將他帶走了。”清淨對著賈郎笑笑。


    賈郎看得一怔,就連他也完全沒有看出眼前這位是如何出手。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麽多的時候,他不再耽擱,急忙離開去招唿眾人了。


    而賈郎前腳剛剛離去,此處空氣之中忽然多出了一種迷幻色彩,景物飄搖。


    “蠱惑之術?”感覺到心潮起伏,清淨急忙靜心凝神下來,按理說對方並沒有蠱惑之眼在身,應該不會使出此種術法。


    “難道是…他們來過?”清淨忽然想到了什麽,抬眼看向了頭頂天空,卻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搖頭歎氣,清淨表情一暗:“如果大哥還在該有多好…”


    “桀桀桀,你們這群螻蟻,誰也別想逃脫!”男覡那陰仄仄的笑聲忽然響起,化龍之力的溝通已經結束,他再也不需要維持虺思綾的模樣,“今日…就讓這玉壺宗成為你們的葬身之地吧!”


    “等等!”正帶著眾人前進,賈郎忽然停下了腳步。


    “大哥,怎麽了?”賈雄一臉不解。


    “情況有些不對。”賈郎麵色難看,之前追逐時,他曾與林千足來到過此處,記得這邊應該是一道通往別處的吊橋,其下兩邊是萬丈深淵!


    可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竟然是一片平坦地麵,哪裏還有吊橋的影子。


    賈郎試探著撿起一塊石頭向著麵前擲去,果不其然,那石頭竟毫無阻攔地沒入了地麵之中。


    “你們看!那是什麽?”賈滸瞳孔一縮,冷汗直流。


    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此處周圍竟出現了一道道高矮不一的鬼影,好像草木精怪一般數量瘋漲,正在迅速向他們靠近。


    “這些鬼東西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眼前這些難以名狀之物來得無聲無息,讓三耳鼠沒有半點察覺。


    “小心!”見到背對著自己的三耳鼠身後有鬼影降落,賈郎急忙舉起狼魂爪向著前刺去。


    “當啷!”想象中的狀況並未出現,狼魂爪卻有一種堅硬的觸感傳來。


    “姓賈的!你幹什麽!”接著,是不瞌睡的怒吼。


    定睛一看,隻見自己的狼魂爪竟然被不瞌睡的雙拐交叉架住!


    剛剛如果不是不瞌睡反應頗快,將雙拐從三耳鼠的腋下穿過擋住了這道攻擊,怕是三耳鼠要和那林千足一樣被“刺了個通透”了。


    “這是一場誤會,剛剛我看到了鬼影…”想要解釋,賈郎卻覺得一片蒼白無力,雖然他們正被包圍不假,附近卻還沒有半個鬼影存在。


    “還想狡辯!之前你就是這般說辭!”不瞌睡恨地咬牙切齒,“林千足的事情還沒和你算賬,你還想搞這一套,是想一個一個將我們解決,殺人滅口不成?”


    說著,不瞌睡已經將兩種功法運轉起來:“偷襲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咱們正麵較量一番,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狼魂爪與我的雙拐哪個更勝一籌!”


    賈郎想要開口,卻又閉緊了嘴巴,他並不知道林千足那邊是否還有其它打算,擔心開口亂了對方的計劃。


    可他不開口卻又不是,這場內鬥已經一觸即發。


    “不瞌睡!還有各位!大家都冷靜一些,我們現在已經中了男覡的蠱惑之術!”緊要關頭,韋善人忽然開口。


    “蠱惑之術?怎麽可能?”笑麵貓難以置信道,“之前誰不是說過,這男覡分身沒有蠱惑之眼,不可能施展出蠱惑之術嗎?”


    “話雖如此…但事情總有意外。”韋善人搖了搖頭,“這蠱惑之術虛虛實實難辨真偽,咱們千萬不要被它擾了心智,自亂陣腳!”


    向著就近那幾道鬼影刺去,雖然擊破了幻象,卻沒有半點打擊之感,不瞌睡終於信了幾分:“韋善人,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當然是…有了!”說著,韋善人忽然眉頭一挑,從還在昏迷的呂純身上摸出了一個竹筒。


    “這是…”見到韋善人麵露喜色,不瞌睡好奇問道。


    “這…就是開啟鑰匙的鑰匙!”說著,韋善人也不管幾人的古怪表情,對三耳鼠招了招手,“快把東西給我!”


    “東西?什麽東西?”三耳鼠摸了摸身子,他不記得自己拿過韋善人的東西。


    “虎魂圖!”


    此話一出,賈滸立刻張大了嘴巴,明白了韋善人的意思。


    別人可能忘了,但他卻記得清晰,施雪雯曾經和他們講過,這虎魂圖是解開魂力枷鎖的那把鑰匙!


    又是忐忑又是緊張,他也想知道這能打開打開枷鎖那把鑰匙的鑰匙到底會是什麽!


    鬼影虛實不定難以招架,但在韋善人的指揮下,憑借石力士與賈雄二人,倒也將此處防禦得密不透風…雖然隻是暫時,但這樣應該夠了。


    畢竟是賈滸的事情,韋善人在準備好了一切之後,便將竹筒連同虎魂圖一同交給了賈滸。


    在眾人的注視下,賈滸小心翼翼地將竹筒打開,向著裏麵看去,忽然身子一僵。


    “老三,怎麽了?裏麵到底有什麽?”帶著好奇,賈郎擔心地拍了拍賈滸肩膀。


    表情糾結,賈滸抬起頭來:“那個假善人…”


    “韋善人。”


    “啊…無所謂了,反正都差不多…”賈滸撓了撓頭,急忙問道:“你為何覺得這東西是開啟鑰匙的鑰匙?”


    “不是覺得,而是它就是。”韋善人點頭。


    “可是…這竹筒裏麵明明是空的啊!”賈滸彈了彈竹筒,傳來了幾聲空響,“你會不會看錯了?”


    “我不會看錯。”韋善人搖頭,“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怎麽可能?不信你看!”


    龍卷散去,天氣已經恢複晴朗,賈滸可以十分肯定,這黑洞洞的竹筒裏麵空空如也。


    為了證明他的眼力沒有問題,他索性手腕一轉,將竹筒翻了個底兒朝天,向著地上的虎魂圖倒去。


    韋善人果然沒錯,在眾目睽睽之下,果然有什麽東西從竹筒中掉了出來。


    “哎喲!”賈滸沒想到會有這種狀況,急忙探手去接,卻是慢了一步,讓這兩樣東西落在了虎魂圖上。


    “東西呢?”此處地麵平整,是一塊光潔的石板,其上又沒有縫隙存在,可那掉落出來的東西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他一臉詫異的時候,餘光忽然掃到哪裏出現了變化。


    他眯著眼睛仔細看去,忽然發現這虎魂圖上的老虎那一雙白眸已被兩點墨水填滿,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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