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無法永固,魂魄卻能長存。


    所謂的輪迴轉世,便是永恆的魂魄在丟棄一具具殘魄的肉身。


    此雖為凡人規則,對於三首獸皇也是適用。


    在他們死後,狼、熊、虎三魄幾經輾轉,終於能洗脫罪孽,重得肉身!隻是不自知罷了。


    萬事萬物都在規則之中,輪迴自然也不例外。


    是緣分的拉扯,讓他們與三麵獸皇像遭遇,被喚醒了潛藏在心中的真正的自己。


    僅僅是被喚醒,雖然沒有得到更多力量,可這也是他們的肉身難以承受的了,隱隱有了發作的跡象。


    好在烏凡早就算到了這一切,讓木逢春以綠仙之名前來幫忙,穩住了他們的心神。


    在人生長路上走了這麽遠,賈氏三人還是頭一迴聽說自己的身世。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雖然他是在說自己,這些故事卻像是在陌生人身上發生…


    隨著疾厄將事情緩緩道明,賈氏三人已經汗流浹背,瞠目結舌。


    原來在這白夜村中,那些紅眼獠牙的怪物,竟都是曾經葬送在他們手下的人。


    「本來,那黑色燈籠可以讓你們與此處白夜融合一體,不會被人發現!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對你們的恨意居然如此之深,就算看不見人也能感受到你們的存在。」疾厄無奈。


    時間流逝,白夜村中恨意升騰,終於凝成了實質一般的存在,讓三首獸皇昔日犯下的過錯與它們留在此處的魂力融合,付諸己身。


    「原來如此…」等到疾厄話語落盡,賈郎總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


    報應,總是附骨之疽,就算超越了輪迴,也會在某一日毫無征兆地降臨。


    積善因,得善果,積惡因,便是如此了。


    「既然如此,我們要如何才能將魂力吸收?」賈郎緊張道,他們現在完全不是那三首獸皇的對手。


    「嗯…這種事情僅憑你們三個自然無法完成,所以需要一些幫手!」疾厄道。


    「幫手?難道說…」賈郎抬頭看向了疾厄。


    「我的存在隻是為你們解清疑惑,無論如何都不能插手這種事情。」疾厄一臉抱歉,看來同樣是受人叮囑過了。


    「那還真是可惜…」對方的本事賈郎已經領教過,如果他想動手,事情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哪裏還有幫手了…」


    賈郎歎氣。


    「目光放長遠一些總是沒錯…」疾厄笑笑,「但有些時候,答案就在眼前。」


    「你該不會是說…」賈郎麵色糾結。


    「沒錯。」疾厄點頭。


    真讓他給說著了,疾厄口中的幫手竟然是這些白夜村的「村民」!


    一想到對方那紅眼獠牙的模樣,賈郎就有些膽寒,而且心虛。


    他絲毫沒有懷疑,一旦自己出現在他們麵前,便會立刻被撕成碎片。


    「該說的,能說的,我都告訴你們,接下來要如何,就要靠你們自己了。」見到目光還在看著自己,疾厄急忙擺手。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多謝你了…告辭!」對方不幫忙一定有他的理由,雖然有些遺憾,賈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告辭什麽?」疾厄一愣,「我隻是說我不能幫忙,又沒說我要離開。」


    「……」


    再次迴到白夜村,那三首獸皇已經不見了蹤影,而白夜村裏的村民也恢複了之前的狀況,正提著黑色燈籠漫無目的地走。


    「大哥,要不然讓我先去試試?」賈滸自告奮勇道。


    「這是我們共同犯下的錯,應該由我們共同承擔。」賈


    郎說著,忽然將手中的黑色燈籠掛在一旁,然後深吸口氣,走出了黑光範圍。


    其實早在他迴來的刹那,這群白夜村村民就已經有所感應。


    此刻,在對方出現在黑色燈籠範圍外的刹那,便再次兇相畢露,圍了過來。


    「各位!我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你們對我的恨意彌補!但在你們動手之前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賈郎硬著頭皮道。


    「吼…」這群紅眼獠牙的村民互相看了一眼,倒也真的停了下來,隻是看那態度,隨時都準備繼續動手。


    「各位,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殺了我們隻不過是一時暢快,如果不將真正的麻煩解決,你們怕是永遠都不得安寧!」賈郎直截了當道。


    「吼…」吼聲減弱,隻見一群村民眼眸閃爍,好似紅星一般忽隱忽現。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低吼是什麽意思,但是應該有戲,賈郎趁熱打鐵:「所以,我的意思是想將功補過!隻要你們答應出手,幫我們將三首獸皇的魂力吸收!我便可以向你們保證,之後再也不會遭受任何威脅!」


    「想利用我們?門兒都沒有!這種見麵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還和他廢什麽話,動手!」紅眼獠牙之中傳來了一道吼聲。


    「呃…你們會說話?」賈郎有些意外。


    「老子為何不會說話!隻是懶得與你多費口舌!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


    「糟糕!」賈郎沒想到對方這麽不好說話。


    「等等!」眼看著這群白夜村民已經來到近前,忽然有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林大哥?」之前那兇神惡煞的村民迴頭看去,一臉意外。


    「各位先不要急著動手,我覺得他說的…貌似有些道理!」來人表情有些僵硬,說話時還對賈氏三人笑了笑,隻是看上去更添恐怖。


    「大哥,可這明明是你先…」


    「這不重要!」來人急忙將前者話語打斷,「講道理,他們隻不過是三首獸皇的魂魄真身,是在七情六欲之外的存在!如果我們強行將自己的仇恨加在無辜之人身上,與當年的三首獸皇又有何區別?你們說呢?」


    「窸窸窣窣…」人群中忽然交頭接耳起來。


    「大哥!」趁著眾人交流,之前說話那位急忙將來人拉到身前,「大哥!之前可是你說的,要帶頭解決了他們,為何現在又突然改口?」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來人瞥了一眼地上的淵,哭喪著臉道。


    如果不是被疾厄威脅,他又怎能改變初心?


    疾厄雖然說著不會幫忙,但在見到此種局麵之後,還是不忍袖手旁觀。


    「人生苦短,魂壽長存,這是為了長遠考慮,你們總會理解…」見到「勸說」奏效,疾厄也收迴了本體,徹底不再幹預此事。


    商量結束,一群紅眼獠牙的村民總算是將相貌恢複如常,隻是身上的氣息還陰仄仄的,眼中滿是怨念。


    「說吧!你要我們如何幫你!」還不知道疾厄現在何處,來人強擠出一絲笑意,和善之中帶著些許猙獰。


    「呃…」這話反倒將賈郎問住了,剛剛他隻想著如何穩住對方情緒,卻沒想到他們能答應得這麽痛快。


    「各位稍等…我們幾個要商量一下…」說著,賈郎急忙將賈雄賈滸拉到一旁。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商量的?」那脾氣不好的家夥雙臂一抱,將黑色燈籠斜插在手中,「反正那三首獸皇也是衝著你們來的,依我看,不如就將你們當做誘餌算了!隻要你們能將它引到白夜村,到時候我們自有辦法!」


    「嗯?」聞言,賈郎眉頭一挑,之前疾厄隻說白夜村能躲過三首獸皇的神識搜查,如今看


    來白夜村或許不止這麽簡單!


    仔細想想,當時的三首獸皇明明出現在此,也可以殺上前來,應該沒有原地等待的道理。


    「此言當真?願聞其詳!」若真如自己所想,倒也沒有了商量必要。


    「你們不過是誘餌而已,問那麽多幹什麽?」那人沒好氣道。


    「咳咳!」林大哥急忙咳嗽幾聲,打斷了這人的抱怨,「既然我們選擇了合作,也有理由讓對方對我們多了解一些,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說著,林大哥將那人推到了一旁,對著賈郎道:「剛剛是我疏忽,竟然忘了這件事情,既然事關重要,我就將白夜村的狀況講給三位…」


    白夜村的夜不是夜色的夜,隻是一種象的名字。


    每到特定時刻,白夜村中都會生出一種無色的霧氣,隻有用黑色燈籠的照射才能將此處恢複原狀。


    聽到此處,賈氏三人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群家夥總是來來***,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原來是在做這種事情。


    最開始,此處本來是沒有白夜村的,這群人居無定所,一直在被三首獸皇追趕,吞噬著他們的恨意,陰差陽錯來到了這處絕路。


    當時他們已經心中絕望,覺得這次已經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那三首獸皇在來到此處之後竟然生出了一種迷茫,明明他們就在眼前,卻是視若無物。


    眼看著三首獸皇越來越近,他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對方距離他們僅有一步之遙時,身形卻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慘唿一聲逃離了此處,再也沒有迴來過。


    開始他們還以為這隻是一場意外,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每次他們被三首獸皇追到此處時,後者總會出現同種狀況。


    於是他們便在此處落腳,為此地起名白夜村。


    「還有這種事情?」賈郎也覺奇妙,好奇問道:「那你們可知道這無色霧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嗯,我記得之前聽疾厄說過…此處應該是存在著一樣三首獸皇特殊忌憚的東西,這無色霧氣就是從此物而生。」


    「特殊忌憚的東西?那是什麽?」賈郎又問。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疾厄從來沒有說過。」林大哥老老實實道。


    「那…你們可知道這疾厄是什麽來曆?」賈郎總覺得這家夥並不尋常,突然問道。


    「這個我們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我曾聽疾厄說過,他在三首獸皇出現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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