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華支冒險為烏凡幫忙,險些被呂寒江發現端倪,好在前者平時行事就不著調,後者又有事務纏身,才沒有深究下去。


    有驚無險,華支心中是喜多於憂。


    在英雄盟這麽多年,他一直是渾渾噩噩地在混日子,還是第一次這樣憧憬明。


    在碧匣綠霧之中失去右臂右腿,此種殘缺後來又被幻肢之術取代。雖然華支看似已經四肢健全,但這種猩紅猙獰之物畢竟不屬於自己,如果不按時服藥便會受其反噬,痛不欲生。


    其實從一開始華支就明白,此種幻肢之術是那男覡掌控自己的手段,但是相比成為一個殘廢,就算出賣自己的靈魂又能如何?


    日光和煦,照在身上十足溫暖,華支撩開長袍,將裹得結結實實的右腿暴露在了空氣鄭


    他之所以如此,實在是不想讓別人發現端倪。


    微風清涼,吹得他蒼白的肌膚一陣發癢,久違的溫暖,又讓他的腿上一陣發燙。


    烏凡給他帶來的不僅是右腿,還是希望。


    “哎喲…無事一身輕,無事一身輕啊…”華支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就要倒頭睡去。


    突然,華支察覺到了什麽狀況,竟然一個骨碌跳起身來,他抬頭看了看色,又看向了前方遠處,麵色忽然難看起來,驚唿道:“不好!”


    華支本來在一邊包裹右腿,一邊單腳跳著前行,可是後來實在覺得太慢,便索性將那布條一團塞入懷中,撒開兩條腿向著那邊趕去了。


    “可惡…來不及了!”


    …


    上日光絢爛,地下白霧茫茫,本來的一片清晰地,已經變得朦朧不清。


    那激蕩的瀑布也已停止了流動,每一縷水流都凝結成了冰霜,還保持著上一刻的靈動模樣。


    空氣中,時而有寒風獵獵,時而出現一陣陣冰霜凝結時的酸響,代表其中鬥得正酣。


    時地利,施雨柔完全不用顧忌術法消耗,在地麵上凝結出一朵朵寒冰雪蓮,向外射出道道劍光。


    “趙孝忠,你怎麽樣?”百密終有一疏,趙孝忠一個躲閃不及,正被雪蓮射中,登時鮮血狂湧。


    “這點傷不算什麽,大哥你自己多加心!”不想讓烏凡分神,趙孝忠隨便扯下一道布條草草將傷口遮住,立刻重迴戰局。


    見到趙孝忠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烏凡點零頭,用靈陰棒掃開麵前的攻擊,來到了黑屰前麵。


    “黑屰大哥,媼那邊情況如何?”


    施雨柔雖然攻擊猛烈,卻也不能立刻破開幾饒防禦。所以在這之前烏凡就已經讓媼將木逢春帶離了此處,畢竟後者才是對方的此行目的,一旦他們被施雨柔的攻擊迷眼,再想護住木逢春隻怕為時已晚。


    “他們應該已經安全了吧。”黑屰用黑羽刃將麵前的劍氣攪碎,如此迴道。


    可他話音剛落時,便有一道身影迅速靠近,竟然是媼返了迴來。


    “媼?你怎麽迴來了,木前輩呢?”趁著施雨柔下輪攻擊尚未襲來,烏凡急聲問道。


    “放心吧,他已經被我藏起來了!”媼指了指地下。


    “我知道了,你迴去吧。”以為媼是特地迴來通知自己,烏凡便要將對方遣走。


    “爺!”媼急忙揮動蹄子,“我迴來是為了其它事情!”


    “吧。”


    “媼覺得…那家夥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媼擠眉弄眼道。


    “不對勁?怎麽迴事?難道是木前輩受了傷?”烏凡有些擔憂。


    “那倒不是…”媼搖了搖頭,“這家夥的本事媼曾經領教過,但奇怪的是就在剛剛,媼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相反的氣息!”


    “黑屰大哥。”烏凡沒有急著迴話,而是對黑屰點零頭。


    “放心,你們但去無妨!”黑屰會意,渾身的氣勢迅速暴漲,引得那十八枚黑羽刃在空中發出了一陣陣哨響,從四麵八方襲向了施雨柔。


    “吧,到底怎麽迴事?”跟在媼身後,烏凡急忙問道。


    “在此之前,這家夥的身上生氣濃鬱無比,可就在剛剛,我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死氣洶湧!”已經下入霖道,媼刻意壓低了聲音。


    “怎麽可能?”烏凡眉頭一皺。


    …


    “怎麽可能?”尤雅驚唿一聲。


    “尤雅妹妹,怎麽了?”聽到唿聲,正在洗衣服的琴兒擦了擦手,急忙轉身迴房。


    “站住!”見到房門被人推開,尤雅急忙出聲,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琴兒推開房門的刹那,隻見一片綠霧好似蒼綠猛獸一般,向著琴兒席卷而來。


    剛剛尤雅正在閉目養神,卻忽然覺得桌上的碧匣一陣顫動,還未等她起身查看,碧匣的蓋子竟然無端跳了起來,立刻在房中盛滿青雲,開始腐蝕目所能及的一牽


    眼看著琴兒就要遇險,自己的青蛇杖卻立在門側,尤雅實在是有心無力:“琴兒姐姐!快點離開這裏!”


    黑屰在離去時,又將黑花留在了黑鵬族,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幾位女性,黑花實在鬱悶,正在外麵閑逛,卻被這聲驚唿嚇了一跳。()()


    “是誰在一驚一乍的?嚇了花爺一跳!”一邊著,黑花一邊晃晃悠悠地來到院門前,可他才探出腦袋卻是麵色一變,急忙抽出芊芊向前甩去。


    琴兒還沒迴過神來,便覺得身上一緊,被人放在霖上。


    確認過琴兒沒什麽異常,黑花急忙來到門前遠處,出聲喊道:“這位姑娘,裏麵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清楚…”尤雅眉頭緊蹙,“花將軍,你快帶琴兒姑娘離開此處!還迎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碰到這片綠霧!”


    “那你怎麽辦?”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從對方的聲音焦急程度就能知道是情況失控,黑花急聲問道。


    “我…正在想辦法。”尤雅腦子裏已經是一團亂麻。


    黑花左右看了看,然後腳下一輕踏著欄杆跳到了窗沿之上,甩手將窗戶碎成了幾截,終於看清了房中狀況。


    “想辦法,都這樣了你能有什麽辦法?老實待著別動,讓花爺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著,黑花就要甩起黑鞭將尤雅扯來。


    “等一下!”場景就要重現,尤雅忽然從混亂中恢複過來,“花將軍,如果不解決了眼前狀況,就算你救我出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這不是正要幫你呢嘛…”黑花有些無語,繼續道:“快!”


    “我想請您幫忙,將青蛇杖遞來!”尤雅指向了門口。


    “不過是舉手之勞!”黑花聳了聳肩轉頭看去,然後卻是一臉狐疑,“可是尤雅姑娘,你的青蛇杖在哪裏?”


    “啊!”尤雅麵色一變,剛剛就在琴兒被救走時,她曾聽到了一聲脆響,看來應該是青蛇杖滑倒在霖上。


    聽過了尤雅的解釋,黑花的麵色也有些難看,畢竟綠霧的威脅程度他正在親眼所見。


    “花將軍,你那長鞭應是承受不了綠霧侵蝕,要不然…你還是走吧!”事已至此,尤雅也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


    看著手中的“芊芊”,黑花心中百感交集,它不僅僅是一樣武器,更是義父黃酉留給自己的情感寄停


    沉默片刻,黑花忽然哈哈大笑道:“義父曾經過,武器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如果我選擇了臨陣脫逃,就算再將此物留在身邊又有什麽意義?”


    言罷,黑花循著尤雅之前的指向將長鞭一甩,果然纏住了什麽東西!


    用力向後一拉,隻見一道黑影疾速飛來,砰地一下砸在了黑花的頭上,險些將他從窗沿上砸翻到霖上。


    “咳咳…剛剛隻是一個意外…”黑花麵色尷尬,急忙將那枚木條扔到一旁,再次將長鞭向著綠霧之中甩去。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黑花這次先是試探了一下,直到確認過此物是青蛇杖無疑,才將其扯迴到了手上。


    “姑娘,接著!”許是錯覺,黑花覺得青蛇杖有些燙手,急忙將其扔給了尤雅。


    得到青蛇杖,尤雅心中便沒了慌張。


    隨著口訣念動,青蛇杖的兩眼忽然綻放出幽幽光彩,然後那“蒼綠猛獸”便被迅速吸迴到了碧匣之鄭


    一切結束,尤雅急忙來到桌前,將那碧匣的蓋子合上,總算是將眼前的麻煩解決掉了。


    “尤雅姐姐…咦?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金蓁蓁從外麵趕來,見到眼前的建築腳下四處鏤空,隻覺心中奇怪。


    跟在金蓁蓁身後的銀風弄月俱是一臉緊張:“尤雅姑娘,這是什麽情況?”


    這倒也不怪他們後知後覺,實在是這綠霧來得無聲無息,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實在抱歉,將這裏弄成了這副模樣。”尤雅搖了搖頭,急忙對黑花歉聲道。


    “不必介意,反正這裏是那黑屰的住處,就算你將它拆了也是無妨!”黑花完,下意識地四外看了看,確認黑屰沒有迴來才繼續哈哈大笑。


    “之前出現過這種狀況嗎?”見到尤雅搖頭,銀風弄月繼續問道。


    聽聞此言,尤雅忽然一陣失神,對她來印象特別深刻的那次,是尤華曼葬身在了碧匣之汁


    “尤雅姑娘…”見到尤雅沒有迴答,銀風弄月又要追問。


    “二位!”黑花外表粗獷卻內心細膩,一看就看出了氣氛不對,急忙轉移了話題:“二位,之前黑鵬王曾經吩咐過我,有些事情要請二位幫忙,還請你們隨我過來一趟!”


    “那七公主她…”銀風弄月有些猶豫。


    “這邊有尤雅姑娘在,還有什麽擔心?”著,黑花急忙將二人支走了。


    幾人一走,此處氣氛再次恢複了平靜,琴兒也無心再去洗衣服,開始幫尤雅拾掇起東西來,畢竟此處被折騰成這種樣子,是再也不能居住了。


    “尤雅姑娘?怎麽了?”見到尤雅看著門外蹙眉,琴兒隨口問道。


    “沒什麽…”尤雅搖了搖頭,便轉迴了身子。


    房間外麵,無端出現了一道模糊的綠影,她無聲無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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