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行道阻且躋,但好在烏凡最終還是從鎖妖塔安然離開。


    聽說黑屰有事相求,他當然不會拒絕,喊上了還在溪邊鬱悶的木逢春跟在了黑鵬王身後。


    走著走著,烏凡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總是覺得身後有人跟隨。


    可當他趁著左右觀察的空當向後看去時,卻又什麽也沒有發現,也是心中奇怪。


    「賢弟,你可是發現了什麽?」察覺到烏凡神色異常,黑屰不經意地向後瞥了一眼,然後低聲問道。


    「黑屰大哥,咱們身後有人。」雖然一直沒有捕捉到尾隨者的蹤跡,但烏凡卻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


    聞言,黑屰身上的氣息冷了幾分:「有人?賢弟可有看清來人身份,他可是英雄盟的?」


    烏凡微微搖頭:「應該不會,英雄盟的動作應該沒有這麽快…咦?那人的氣息好像消失了。」


    說著,烏凡忽然一驚,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剛剛隻是一場錯覺。qδ


    聽烏凡這麽說,黑屰隻是稍稍沉默片刻便繼續道:「不管怎麽說,咱們還是小心為上,千萬不要被外人發現咱們的心思。」


    「小友!那人來了!」剛剛落在身後的木逢春忽然匆匆忙忙趕了上來,一臉緊張。


    「前輩放心,我們正在商議這件事情。」尾隨者身份不明,烏凡不想讓對方生出戒備,急忙示意木逢春噤聲,「現在不是惹是生非的時候,咱們待會兒想辦法把他甩掉就好…」


    「甩掉恐怕是來不及了…」木逢春連連擺手,擠眉弄眼道:「這人已經到了…看招!」


    木逢春話音未落,立即從袖中甩出了一枚短匕向著身後方向刺去,隻可惜卻是撲了個空。


    見到木逢春舉止怪異,好似中邪一般,黑屰與烏凡看得滿頭霧水。


    「咦?怎麽沒人?」這短匕是木逢春作為防身之用,除了他自己之外可以說是無人知曉,如今見到自己這一擊沒有得逞,木逢春也有些意外。


    烏凡正要發問,卻見木逢春忽然看向了自己,然後便是一匕刺來。


    「木前輩,您這是…」烏凡知道木逢春不會無緣無故「發癲」,急忙問道。


    「小友,你快看看這家夥是人是鬼?他明明就在眼前,為何老兒捕捉不到?」木逢春一臉警惕,揮著匕首在環顧四周。


    聽他解釋說,從剛剛開始自己就感受到了身後有一道生氣跟隨,所以才刻意放慢了腳步。可是他走了一路也沒有將這家夥找出來,直到剛剛這人逼近才不得不提前暴露心思。


    「原來木前輩您早有察覺…」烏凡微微頷首,「此刻正值青天白日,魂魄之軀無法承受天光燒灼,所以毋庸置疑一定是活人搞鬼!」


    「活人搞鬼?那人現在何處?」黑屰聞言,急忙將黑羽刃捏在手中。


    「這家夥…應該是又退到遠處去了。」木逢春觀察了一下周圍生氣,發現剛剛貼近身邊的威脅已經消失不見。


    「被人發現,這家夥一定會更加小心…黑屰大哥,如果咱們繼續趕路,恐怕會為你帶來麻煩啊…」


    就在黑屰陷入沉默時,木逢春卻拍了拍胸膛:「看這家夥鬼鬼祟祟不敢現身,一定是沒有什麽本事!二位盡管放心趕路,斷後的事情就放心交給老兒…哎喲…」


    木逢春話未說完,就感覺腳下一空,眨眼時間已經衝入雲霄…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就算那家夥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跟到這邊來。」從九霄之上俯衝而來,黑屰收起了雙翼將脅下的木逢春與烏凡放在了地上。


    因為已經有過雲中泛舟的經曆,烏凡倒是神色坦然,隻是這簇簇雲團遮蔽了太陽,使得雲端氣氛寒冷,


    讓他有些身上發寒。


    反觀木逢春卻好似篩糠一般,牙齒打架抖個不停,直到烏凡招唿幾聲才終於魂魄歸位,小心翼翼睜開了眼睛。


    「哎喲…我說黑鵬王,你下次這樣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唿,老兒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這般折騰…」木逢春苦笑道。


    「哈哈哈,我還不是擔心提前打了招唿會被那人發現而已…」不知是因為心事解決,還是融合了血脈的原因,這黑屰比起之前開朗了許多,沒事也會開個玩笑:「常言道:一迴生二迴熟,下次木前輩應該就會習慣了。」


    「別別別!別來了,還是算了吧!老兒還是喜歡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木逢春臉上寫滿了拒絕。


    木逢春雖然明白如此趕路的確速度不慢,隻是自己實在接受不能…


    等到木逢春終於從驚魂不定中恢複過來,隨著二人向前還沒走多久,就忽然聽到此處林間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鬼東西這麽快就追上來了?木逢春心中一驚,急忙出聲提醒。


    黑屰側耳聽了片刻,然後淡淡笑道:「二位不必緊張,這次是我的人。」


    話音剛落,便見一隻黑鳥扇動翅膀,落在了三人麵前樹上,歪著腦袋瞪著兩隻黑珍珠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們。


    此鳥羽翼黑中泛藍,頸上有著一道白圈,居然是一隻烏鴉。


    「咦?這裏怎麽還有烏鴉存在?」木逢春曾經化形為樹,對這些鳥兒十分親近,隻聽他口中打起唿哨竟然逗起鳥來。


    忙裏偷閑,他卻不忘正事:「黑鵬王,你的人在哪兒,老兒怎麽沒有見到?」


    黑屰莞爾一笑,對著那烏鴉點了點頭:「黑正正,連我你都認不出來了嗎?」


    那烏鴉身子一怔,一個骨碌從樹上落了下來,然後立刻化成了人形。


    「真的是黑鵬王大人!黑正正叩見大人!可是您的氣息為何如此怪異?」黑正正單膝跪地眼中驚喜,卻麵帶疑惑,「這二位是…」


    「黑正正不必多禮,快起來吧!這位是我的兄弟烏凡,那邊那位是木逢春,是…是位前輩。」黑屰隻能如此介紹。


    黑正正聞言不敢怠慢,急忙起身上前與二人恭敬行禮。


    見到自己逗弄的鳥兒竟然化成了人形,木逢春越想越覺尷尬,隨便應付了一聲便縮到烏凡身後去了。


    「黑正正,族中情況現在如何?」黑屰沒有在意,繼續問道。


    「迴大人,族中情況還算安穩,隻是…」黑正正吞吞吐吐起來。


    「隻是什麽?」


    「黑正正不好在背後亂講,大人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黑正正撓了撓頭,然後身子一縮化為了烏鴉,就要向上飛去。


    「還…還來?」木逢春麵色一白,恨不得立刻雙腳化根抓在地上。


    黑屰笑笑,對著烏鴉招了招手:「黑正正,你還是帶著這位前輩從山路上去吧!」


    說著,黑屰與黑正正確認了族人所在的方向,然後挾起烏凡衝天而起,向著遠處的山巔飛去。


    …


    「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花大人…」


    「站住!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呃…花大爺?」


    「嗯,這還差不多,去吧!」


    一間還算寬敞的房間中,此刻已被各種書冊堆滿,幾乎再無落腳之地。而在書冊包裹之中的,是一個愁眉不展的壯漢,與此處的書香氣氛完全不搭。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不知為何,這壯漢突然發起狂來,將手中書冊一扔哇哇大叫。


    「砰!」隻是這陣大叫還未持續多久就被一聲痛苦取代。


    「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竟然打我?」壯漢眉頭一擰轉過身去,然後瞬間低眉順眼起來,「咳咳,孟老三,您怎麽來了?」


    「孟老三,我打你個孟老三!本姑娘沒有名字嗎?沒有名字嗎?」來人是位姑娘,隻見她身著一襲青衣,腰間係著一抹紅色腰帶拖在身後,掄起粉拳敲打著壯漢的腦袋。


    「花大爺,花大爺您沒事…咦?」聽到這邊異樣,才剛剛離去那位手下忽然折返迴來,見到眼前的狀況卻是忽然愣在了原地,「花大爺您沒事就好,小的再次告辭!」


    言罷,這人撩起衣服撒腿就跑,好似見到了什麽瘟神。


    「你是眼瞎了嗎?我這叫沒事…哎喲…」壯漢又是一陣痛唿。


    「說吧!大早上又在鬼哭狼嚎什麽?」泄憤結束,青衣女子將拖在身後的腰帶重新係好,不悅道。


    「孟老三…呃…孟蓉蓉你誤會了,大爺我…小花我隻是晨讀之時忽生感慨,有感而發…」一邊說著,壯漢一邊向著桌邊蹭去。


    孟蓉蓉眼疾手快,直接將那桌上的冊子奪到手中:「惡人修煉手冊?黑小花,你怎麽還在研究這種東西?」


    黑小花又將冊子奪了迴來:「我研究什麽東西與你有什麽關係,孟蓉蓉!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我呸!」孟蓉蓉突然想到了什麽,氣得滿臉漲紅挽起了袖子,「若不是本姑娘當年受你花言巧語欺騙,非要拉上爹爹去配合你演那什麽強搶民女的戲碼,又豈能被族人笑到今天,到現在還抬不起頭?」


    …


    多年來,黑小花一直有個心結未解,就是為既是自己恩師,也是自己義父的黃酉報仇雪恨!


    擔心報仇的目的太過明顯,為了避免自己被人懷疑牽連族人,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成為惡人!隻有真正的惡人,才會沒有任何理由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惡事!


    於是乎,為了成就惡名,他「潛心苦讀」了許久,終於找出了兩條能屢試不爽的計策:殺人越貨、強搶民女,又計劃將他們合並起來!


    但現在他又麵臨一個問題,若是從自己族中挑選「戲子」,這件事遲早都會露餡,於是他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能幫上自己忙的家夥,那就是滅蒙鳥!


    滅蒙鳥很少為人所知,並不是因為他們實力薄弱,而是它們身居山野,從來不參與外界爭紛。


    黑小花曾經聽到傳言,說滅蒙族其實本身強悍,隻要他們願意,會毫無懸念地扭轉任何戰局,隻是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


    想到自己的計策不免會出手重些,如果關於滅蒙族傳言是真的,那自己這出「殺人越貨、強搶民女」的大戲也會更加真實!


    隻要能得到滅蒙族人的幫助,成就惡名之事就希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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