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天河老祖的道書,有修成真仙之法,現在仙道門派中的法術,加起來也不及此書奧妙。一旦得手這部天河老祖的道書,不出數年,定必是道門第一人,天下無雙劍客……天下不知多少妖王,仙道眾人,都已經八麵輻輳,想要捉住此人,奪取天河老祖的道書,隻是此書命中注定,要為以為江湖俠少所得,被人怎麽都搶奪不走……”


    說道這裏,這個白麵乞丐賣了一個關子,聽書的那個乞丐忙問道:“究竟誰人有此福緣,快快說來!”白麵乞丐壓低了聲音,卻故意弄的陳七勉強可以聽見,湊在另外那個乞丐的耳邊說道:“便是素有江湖第一快劍之稱的萬旗萬大公子,他已經央求自家的老子,那位天下第一巨富,請了十位道門高人,要去兗州尋得此書……據說有位算命先生,已經算準了,萬大公子此去,必然旗開得勝,修成無雙道法……”


    陳七聽得這個白麵乞丐,說的有許多誇大,登時沒了興趣。


    不過萬旗這個名字,陳七聽來卻頗有幾分耳熟,他思忖了一會兒,便湊了過去,開口問道:“這兩位大哥,那個萬旗萬大公子,可是黃山派的傳人,有幾個兄弟,被唿做揚州八英的?”


    白麵乞丐開始還露出幾分警惕之色,待得聽陳七說起這位萬旗萬大公子來曆,當下一拍大腿,叫道:“怎麽就不是他?想那黃山派,被稱作仙道之外,第一大派,雖然沒有道訣傳承,但是門中的武學卻極厲害,就算尋常修道的人,道法要是不精深一點,往往也敵不過黃山派的傳人。”


    陳七嘿然一笑,心底卻驀然一震,生出一股殺意來。


    那兩個乞丐忽然身上一冷,都打了個哆嗦,似乎身邊多了一萬頭惡鬼,七八千頭猛獸,忽然對他們的“粗皮老肉”露出垂涎之意一般。兩人一時間都手腳冰涼,但過了一個恍惚,這些異兆又都消失,那個白麵乞丐,不由小聲嘀咕道:“怎麽時令不正,如此炎日的天氣,也忽然有冷分吹來?”


    陳七身上的殺意一放即收,低頭自忖道:“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我的殺父仇人,就在這座福陽府。”


    陳七的父親當初被幾個江湖俠少殺死,全身被捅了好多血窟窿。陳七當時年紀還小,但卻也已經記得仇人的名頭,便是被稱作揚州八英,為首一人叫做萬旗。他後來在天馬山當小賊頭,因為自家本事不濟,也沒想過去千山萬水的尋仇人報仇。但是此時陳七的手段已然不同,登時想起了這段潑天大仇。


    “我一路逃命,慌不擇路,沒想到居然就能尋得當初的仇人,看來也是冥冥之中,有些定數,該我報得此仇。這小賊還惦記天河老祖的道書,我就讓他親眼見識一番好了。”


    陳七心底揣想了一陣,便把姿態放低,向兩個乞丐問道:“不知這位萬旗萬大公子,請了那些仙道中的高人前來,我心中好奇,兩位哥哥可願跟我說知?”


    那兩個乞丐年紀也都不大,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還可以稱作少年。


    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頗為壯碩,似乎也懂得幾手武藝;另外一個身子高挑,麵皮甚是白皙,如果不是這一身裝束,活脫脫算是一個讀書之人,很有幾分儒雅之氣。他們見得陳七這般說話,互相對望一眼,似乎眼神中有些意思,那個白麵的乞丐,立刻就接口說道:“小兄弟你真問著人了,滿福陽府,除了我們兩兄弟,你想要再尋出一人來打聽此事,他都不能知道。”


    陳七登時被惹出了好奇心,他剛才並不怎麽瞧得起這兩個乞丐,但是此時定睛一看,卻覺得這兩個乞丐,頗有幾分不凡,態度便也改換過來,頗有幾分客氣的問道:“為何兩位的消息,便如此與眾不同,獨得萬府私密?”


    那個皮膚黝黑,頗為壯實的乞丐,忍不住插嘴道:“小兄弟你可不知,我這個兄弟很有幾分姿色,故而得了萬府的一位美婢青睞,時常送他一些吃食。我們有這條內線,故而能得到許多萬府的消息,這些消息外麵是沒人知道的。”


    陳七聞言,立刻多打量了那個白麵皮的乞丐幾眼,本來他也就是覺得這個乞丐,麵皮白淨,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氣概。但仔細打量之後,他這才發現,這個白麵乞丐,生的其實頗俊俏,如果不是一身乞丐的裝束,換了一襲青衣,說不定便是一位風采照人的翩翩濁公子。而另外一個皮膚黝黑的乞丐,眉目間隱有幾分氣度,亦有龍蛇盤踞,鬱鬱不得誌的氣象。


    陳七雖然不通麵相之術,但是此時瞧見了這兩個乞丐模樣,都不似池中之物,也不由得有些古怪,心道:“揚州果然不愧是通都大邑之地,便是兩個乞丐,也有如此風采。”他心底不說,嘴上卻誇讚道:“這位大哥果然好氣派,怪不得能得萬府的美婢,美目看顧,許多貼心。”


    那個白麵乞丐登時漲紅了臉,大聲叫道:“小蘇姐姐隻是看我像他的弟弟,這才許多照顧,哪裏有應少說的那般不堪,他是瞧上了小蘇姐姐,幾次兜搭,人家都不理他,這才慣常拿我取笑。”


    皮膚黝黑,身材壯實的那個乞丐,立刻笑道:“也不知誰人做夢的時候,也自唿喚小蘇姐姐!”


    那個白麵乞丐登時“惱羞成怒”揮拳便打,兩個乞丐鬧作一團,陳七笑吟吟了瞧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去,雙手一分,想要把兩人分開。沒有想到,陳七這麽兩手一分,三人頓時一起變色。陳七已經把鐵骨功修煉到了第九層,更兼有太上化龍訣的底子,力氣之大,自是毋庸評說,但這兩個乞丐的力氣,也自不小。


    陳七隻是一探手便知道,這兩個小乞丐的力氣奇大,至少也有三五頭老牛發瘋的力氣。一開始陳七用力未足,隻用了半分的力氣,竟然不能將兩人分開,等他再加一分半力氣,才把兩人扯開,亦自感覺這兩個乞丐的力氣,也隨之增強,隻是當陳七用了兩分力氣之後,便是兩頭巨象相鬥,這麽一分,也就都分開了。


    這兩個小乞丐的駭然,猶在陳七的驚訝之上。兩人得有奇遇,雖然隻是學過一些粗淺的拳腳,但是對自家的力氣卻有幾分自信,就是尋常十來個壯漢,亦不能跟他們鬥力氣。沒想到這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少年,力氣之大,深不見底,兩人感覺陳七來勸說,本來還想留幾分力氣,免得把這個新認識的“朋友”弄傷。但是隨即兩人就感覺到陳七力氣極大,都有幾分、好勝和不服,一起加了力氣,但卻仍舊被陳七分開,登時知道,自己兩人加起來力氣也不及這個少年,都是心底佩服。


    陳七分開了這兩個乞丐,三人各有心思,竟然一下子沉默起來。本來他們三個都是乞丐裝束,但是憑了這一把力氣,三人都知道對方不是尋常人物。還是陳七略一思忖,便先開口說道:“兩個哥哥好大的力氣,我從小修煉鐵骨功,對自家的臂力素來頗有信心,沒想到兩位哥哥卻不輸與我。不知兩位修煉的什麽功夫,居然如此大的力氣?”


    兩個乞丐互相對望一眼,略略露出了幾分戒備之色,但是那個白麵乞丐忽然露出釋然之色,哈哈一笑道:“罷了,罷了!我們兩兄弟持仗的就是這一把子力氣,小兄弟的力量尤勝我們二人,這些秘密就說給你,也不妨事兒了。”


    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年乞丐聽得同伴如此說,便也收了暗中的戒備之意,兩個少年乞丐又複坐下,招唿陳七靠了近來。那個白麵乞丐有些神秘的說道:“看你不是福陽府人士,甚至連揚州人士也不是,我就跟你說了吧。我們兄弟本來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隻是父母都被朝廷中的奸臣所害,不得不逃亡千裏。就在揚州境內,有一條大河,名曰瘦湖。我們被追兵逼住,不得已跳入瘦湖逃命,結果遇上了一頭千年烏哨蛇精,我們兄弟拚命抵抗,但卻仍舊被這條千年烏哨蛇精卷住,眼看就要把我們吞了,卻被情急生智,咬住了它的軟處,輪流吸血,拚了一日,這才把這條烏哨蛇精咬死,我們吞了它的血,就變得力大無窮。”


    陳七聽得嘖嘖稱奇,伸手一按兩人的肩膀,一股真龍勁傳入,略略盤旋就收了迴來,有些羨慕的笑道:“你們體內果然有一股亢陽之氣,應該是服用了什麽大補氣血之物。隻是你們好似吞服這烏哨蛇精的鮮血還未有多久,不能盡數消化,這等靈異之物,若不能消化,過得一些時候,說不定就會淤積在體內,改變肉身,多出些妖精的特征來,若是兩位兄長不棄,我傳你們一些功夫,把這些烏哨蛇精的精血,都煉化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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