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媚怎料到自家的大幫主忽然下此殺手,被黑衣大漢一掌拍中,全身都像是忽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的摔倒。隻看李媚媚倒下去的姿勢,就知道這位美豔的三幫主全身的骨頭都被黑衣大漢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掌給拍碎了,當場氣絕。


    黑衣大漢淡淡自語道:“你已經跟太湖八妖中人照過了麵,若是給這些妖怪問起,我的三幫主怎麽人那個小賊一起,我可沒話可答。雖然媚媚你並不至死,但為了穩妥起見,我亦隻好狠心了,同時也可把你的死,栽到這個小賊身上,讓竹枝幫有了介入此事的借口。”


    黑衣大漢捏了一捏掌心的緬刀,這口被陳七打入了玄陰斬鬼符的緬刀,便如同被千斤大錘狠狠砸過一般,立刻崩散了成千百塊雖碎片。被陳七打入刀中的那一道玄陰斬鬼符,亦同時化為一縷渺渺黑煙,在陽光的照射下,隨即散去。


    黑衣大漢往荀家莊方向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隨即抓起了李媚媚的屍身,施展輕功,縱躍而去。


    陳七並不知道竹枝幫的大幫主,因為李媚媚失蹤,也從鄱陽府城趕了來,還窺測了他許久,得了許多秘密去。李媚媚雖然跟陳七有了幾次肌膚之親,但終究還是竹枝幫的人,被自家的幫主叫喚出來,立刻就把陳七的底細都兜了出來。


    竹枝幫的大幫主性子陰沉,立刻就判斷出來,陳七的秘密,奇貨可居,而且李媚媚已經留不得了。竹枝幫的大幫主也是個陰狠之輩,當下就毫不留情的下了殺手。


    陳七新煉成了火羽箭這門法術,心頭歡喜,隻顧得琢磨法術,一時居然忽略了李媚媚的行蹤,直到晚上,他才察覺到了不妥。


    陳七忙把荀玉藻和陸浩之叫了來,問起他們,今日可曾見過李媚媚。荀玉藻常跟李媚媚在一起,當下就搖頭說道:“上午還見過李家姐姐,下午就不曾見過她的影子。”


    陸浩之登時臉色大變,慌忙說道:“莫不是李媚媚自家逃走了?”


    陳七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曾拘禁她,何須逃走?隻怕是來了極厲害的敵人,把她擒捉了。我今日會過了一個叫做刑無極的人,自稱什麽蒼狼神宮的傳人,此人被我擊敗,含恨逃走,也許就是他的同伴把李媚媚擒捉了去。”


    陳七雖然在山賊窩裏廝混,精明伶俐,但終究不是傳說中智計妖孽之輩,能從尋常的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來事情的真相,他從常理推之,隻能有這個結果。


    陸浩之比陳七江湖經驗豐富,可是也不曾聽過蒼狼神宮的來曆,跟陳七商討了一陣,兩人都無什麽好主意。


    荀玉藻這些日子,日夜都跟李媚媚一起,倒也有些感情,立刻就著急起來,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才能救出李家姐姐?”


    陳七微微皺眉,說道:“我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陸二哥手下的屍兵雖然不少,但實力都不怎樣,就算都撒出去,遇上這樣的敵人,莫要說帶迴消息來,就連命都保不住。我的火鴉更是招搖,在天上一飛,還沒看到人,敵人就先看到它們了。”


    李媚媚忽然失蹤,陳七亦有些擔憂。李媚媚知道他許多底細,陳七可不信李媚媚會在敵人的逼問下,還替自己保守秘密。陳七暗忖道:“若是我得了禾山經和三頁金書的秘密被傳了出去,隻怕轉眼就有大敵來臨,這鑄印山不能呆了,還是趕緊走罷。荀玉藻倒是還可呆著,陸浩之和手下屍兵目標太大,一定要趕緊拋開。”


    陳七腦筋轉的極快,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有極大危險,立刻就有了定計,對陸浩之說道:“三幫主也有了危險,你和手下的屍兵,隻怕也會被人惦記。我覺得陸二哥和你手下的屍兵,在這裏暫時不好呆下去,還是由二哥帶著,先迴去天馬山大寨招攬些兄弟,也可躲避這些隱藏起來的敵人,沒有你們,我孤身一人,進退自如,也就不怕他們了。”


    陸浩之聽得,也覺得陳七說的有理,他亦知道自己的本事,江湖爭鬥還能稱雄,這些道術之士的鬥法,他就無能為力,隻能做魚肉。陳七叫他離去,陸浩之倒也幹脆,馬上就要趁夜啟程。陳七當然不會留他,更把三頭火鴉喚出,護送陸浩之趁夜下山。


    陸浩之才下山不久,陳七就把荀玉藻喚了,緊跟著就下山去也,到了半路上,他把三頭火鴉一起喚迴。


    陳七才下了鑄印山,就看到天空上有一頭車輪般大小的蚊子,嗡嗡亂叫,從東南方飛來,這頭血蚊子的身後,更有一團黑風滾滾,疾如奔馬。陳七暗暗叫道:“虧了我見機的早,先逃了下山,不過太湖八妖怎麽會趕來?”


    陳七不知竹枝幫的大幫主,已經把他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一起放了出去。如今已經是無人不知,是他陳七得了天河老祖的天書,隻是關於他的身份,還有許多出處,有馭獸齋的秘傳弟子,某道派的無名小卒,撞大運的山賊頭目……有真有假,眾說紛紜。


    太湖八妖得了消息,趕路的匆忙,也並未發現正帶了荀玉藻下山的陳七。血蚊子雙翅急震,一蚊當先,想要搶個功勞,連頭都未往地麵上看。當血蚊子衝上來鑄印山,直撲荀家莊,這才發現這裏早就沒有半個人毛。


    血蚊子還不死心,在鑄印山周圍來迴飛了幾圈,此時陳七已經帶了荀玉藻走出了幾十裏遠。黃睛山君帶了其餘五妖和王長生隨後趕到,七頭大妖和王長生就各自使用法術,險些把鑄印山都翻過一遍來。


    陳七和荀玉藻都是腳程甚快,兩人趕路了一夜,天明時已經到了都梁郡內另外一座大城青龍府。


    大雲王朝按大城為府,小城為縣,一郡之地數十座城池,往往府城也不過六七座,至多也不過十餘座。都梁郡有八府二十七縣,已經算是大雲王朝九州三十六郡中,較為重要的大郡了。青龍府雖然不比鄱陽府,同時還是首郡之地,連太守也在鄱陽府設府開衙,但人口卻比鄱陽府還要多些,商賈富戶,亦比鄱陽府繁茂。


    陳七知道天馬山迴去不得,他又沒有什麽好去處,就胡亂選了方向。他對青龍府半點也不熟悉,僅僅是聽過名頭,轉是荀玉藻在鑄印山時,聽家中有人去過都梁郡各地采買東西,青龍府商賈甚多,店鋪比鄱陽府也更有特色,荀家莊去的人多,曾提起一些。


    陳七同了荀玉藻,到了青龍府外,他正要進去,卻見城門外貼了十餘張畫像,其中有一張跟他形貌略似,隻是年紀要大許多,但是上麵明明寫了陳七的名字,並且說明了是天馬山大賊,性子兇惡,殺人無算,有高達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賞格。


    陳七駭了一跳,不敢進城去,心道:“怎麽我陳大當家的名頭,也傳的如此遠了?這裏連大寨主黑旋風的畫像都沒有,居然就有我的了。這件事有些古怪,我得小心些……”


    陳七正揣摩間,就見有幾個麵目兇惡的人,各自飛身上了青龍府的城頭,便是守城的官兵,瞧見了也隻做沒有看到,任憑這些人盯著來往進城的行人,好似在尋找什麽人一般。


    陳七見得這些人,登時明白了過來,暗忖道:“青龍府的城牆也有十餘丈高,就算武藝到了絕頂,也不能夠一躍而上,顯然這些人都是有些法術的。我的頭像出現在這裏,隻怕不是什麽好路數,莫非這些人都是衝著我來的?”


    陳七不敢入城,順著青龍府的城牆,往偏僻出走,走了數裏,便見到有一座不大的道觀,道觀中香煙嫋嫋,頗為清雅幽靜。陳七心道:“這裏倒是個好的藏身去處,我不如進去躲藏幾日。”陳七拉了荀玉藻大步闖了進去。


    這頭小狐狸見是道觀,道士多半兼職捉妖,心頭不喜,暗道:“陳七拉我到道觀中作甚?”


    陳七和荀玉藻闖入道觀之中,立刻便有一個正在掃地的小道士喝道:“我們清風觀乃是張家的私人香火之地,你們莫要亂闖,還不快出去!”


    陳七哪裏理會他,聽得是人家的私人香火之地,這個賊頭更是興奮,一揚手就放出了混天幡,想要把這個小道士困住。沒想到這個小道士見他使用法術,不由得冷笑一聲道:“你也不知道,我們家師父是什麽來曆,當年他老人家也是當過一任仙官,有師君封號之人,憑你的幾手三腳貓的法術,也想來尋釁鬧事麽?”


    這個小道士把手一揚,衣袖中就飛出了一塊核桃大小的石頭,這塊石頭迎風暴漲,立刻化為磨盤般大小,望著陳七和荀玉藻的頭上就砸了下來。陳七暗暗驚道:“我果然好運氣,隨便找了一家道觀,居然裏麵的道士就懂得法術。這塊石頭也古怪,居然能大能小,若是砸在我頭上,最少也打破碗大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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