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沃簫劍醒來後才發現他與饒聰二人昨夜喝得爛醉如泥,他頭昏腦脹地走出門口,曬了一會太陽,忽然在走廊裏發現許彪和富大君一起走過,然後進入另一個房間裏。


    他們二人都是錦衣衛指揮僉事,但一個統領朱雀七宿,另一個統領玄武七宿,通常很少私下交談,這引起了沃簫劍的警覺。


    沃簫劍輕輕地走過去,來到他們門口附近,看到門被關上。


    於是,他使出“黃鍾大呂”內功心法第一重天賦——洗耳聽風,從門外偷聽裏麵的聲音。


    “井木犴,魏廠公有什麽重大的事要吩咐?”富大君說。


    “這不僅僅是魏廠公的事,而且是陛下的事。”許彪說。


    “哦?”


    “你可知道最近左都禦史遭遇到襲擊的事情?”


    “有所聽聞。”


    “我們的人打聽到這可能與當年蟠龍號黑匣子的真相有關。”許彪說。


    “居然和蟠龍號有關?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富大君說。


    “看來你還知道得不少。”


    “那當然,這蟠龍號是前朝餘孽的禦船。”富大君說。


    沃簫劍聽後心裏一驚。


    “你竟然知道?那你還知道些什麽?”許彪說。


    “當年前朝餘孽想用蟠龍號找迴他們的寶藏,但被我發現然後就上報朝廷了。”富大君說。


    沃簫劍一聽既驚又怒:他就是舉報人?!


    “哦嗬?居然有這樣的事?”


    “我上報朝廷後,大盟主藍璞都督就馬上派出蛟龍水師攔截他們,後來蟠龍號被擊沉了,我也因此晉升為二十八星宿之一。”富大君說。


    沃簫劍心中越來越憤怒。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蟠龍號的黑匣子居然被找到!”富大君說。


    “嗬嗬……你知道找到黑匣子的人是誰嗎?”許彪說。


    “嗯?會是誰?”


    “就是你們的危月燕——沃簫劍!”


    沃簫劍不禁打了一顫,往身後退了一小步。


    許彪和富大君不約而同地沉靜下來,他們都同時察覺到門外有人在偷聽。


    “咳咳……”許彪清了清嗓子道,“魏廠公受了陛下的委托要找到真相,可是聽說黑匣子已經壞掉了。”


    富大君看到許彪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桌上做暗示,於是道:“你不用擔心,當年蟠龍號沉沒之前,我是保留了一些重要的文書,這些文書已經記載了前朝餘孽的族譜和方方麵麵,要找到他們和治他們的罪並不難。”


    沃簫劍聽後十分驚恐。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放哪了?”許彪說。


    “當然是放在我的寶箱裏,我今晚查看一下,明天就拿給你。”


    “那就拜托了。”


    他們二人談話結束,沃簫劍隨即躲得遠遠的,心裏不禁想:富大君的寶箱在哪?


    隨後,他叫醒了饒聰,說道:“大哥,你今晚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老弟,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說!”饒聰打了個哈欠。


    “今晚你能不能到富大君的房間外想辦法引開他?”


    “啊?你要幹嘛?”


    “反正這個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負責引開他就行了!”


    “沒問題,調虎離山大哥我可最擅長了!”


    “多謝大哥,今晚你事先準備好,時機到了我會給你信號。”


    “行!到時候見機行事!”


    到了晚上,沃簫劍悄悄地走到富大君的房間門外,然後跳到屋頂上趴著從瓦片縫中窺看。


    饒聰則在院子裏等候。


    過了半晌,沃簫劍終於等到富大君的出現。他在桌子旁徘徊了一會,然後去把一個箱子拿過來,並坐在桌旁打開看了一眼。


    沃簫劍異常緊張,緊盯著箱子,卻怎麽也看不到箱子裏麵裝的東西。於是,他站了起來對花園裏的饒聰示意。


    饒聰看到後立馬迴應,便使出“子鼠遁影”從富大君的門外經過,隨之一陣風吹過,把門吹得搖晃作響。


    富大君聽到門外動靜後立刻蓋上箱子,把它藏起來,然後就走出門外察看。


    沃簫劍看到富大君跑到花園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闖進屋裏,然後到處搜索。


    沒過一會,他終於找到了那個箱子,不禁眉開眼笑,隨即打開一看,便驚呆地發現裏麵是空的。


    就在他一片茫然時,突然間屋裏出現了一堆人把劍指向他,其速度之快讓他反應不及。


    迴眸一看,驚訝地發現他們正是朱雀七宿,各人都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敢妄動。


    井木犴許彪走到沃簫劍麵前,冷笑道:“危月燕,這一次你又栽在我手上了。”


    “這裏是我們玄武七宿的衛所,你們幾個進來幹嘛?”沃簫劍沉著道。


    “是我叫他們進來的!”


    聞聲望去,富大君正從容地返迴屋裏。


    沃簫劍心裏一驚。


    “危月燕,你涉嫌與前朝餘孽勾結,現在我們要逮捕你!”許彪說。


    “原來是個圈套,你們有什麽證據?”沃簫劍說。


    “陛下已經下了口諭,任何人隻要有半點謀反之心,都一律捉拿問罪!”許彪說。


    朱雀七宿當即把他強壓在地上,給他扣上銬鐐後就押走。


    饒聰在花園裏躲著,他看到沃簫劍被押解出門時感到十分震驚:糟了!老弟這迴犯了什麽事?


    隨後,沃簫劍被關押到皇城的詔獄裏,聽候發落。


    幾天後,朝廷發了公告,沃簫劍因謀反罪名被處極刑,十天後在午門斬首,饒聰看到公告後急得跺腳。在中天府的集市裏,他發現了小禪在人群中湊熱鬧,便連忙走過去把她拉出來。


    “饒大哥,怎麽是你?我在看誰要砍頭呢!”小禪說。


    “哎呀,你知道要砍頭的人是誰嗎?”饒聰說。


    “是誰啊?”


    “是我老弟!”


    小禪頓時目瞪口呆,說道:“是……小……小燕子?”


    “就是啊!”


    “他發生什麽事了?”


    隨後,饒聰把事情經過告訴她,小禪便問,小燕子還有救嗎?


    饒聰垂頭喪氣地搖頭。


    小禪不敢相信事實,但又機靈想到,可以找大師哥還有巽風派長老幫忙。


    於是兩人分頭行動,饒聰去巽風塔,小禪就在城內等大師哥退朝。


    原來鳳承煜早已知道此事,小禪哀求他能不能幫忙,他卻說陛下的禦旨誰也違抗不了。


    小禪又說左都禦史權力大,他與沃簫劍又有交情,看看能不能幫忙。


    鳳承煜想了想,人命關天,就盡一下人事,快馬去花都府找麥加文。


    麥加文也同樣知道此事,隻是本來能夠提供線索的黑匣子已經壞了,覺得很難翻案,隻能向陛下打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但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然後,小禪見到炎芯月,她知道後也感到很震驚。炎芯月為了讓祝琴胡長老救雷珞瑋,她打算冒險劫法場救人。


    於是,炎芯月就跟玉琪等三位宗主商量,但她們三人都覺得這樣做太冒險,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


    然而,炎芯月十分倔強,她與玉琪溝通後,覺得可以用計救人,隻是她們都覺得人手不夠。


    隨後,她們四人一起去巽風塔,找曲原等四位宗主。


    此時,饒聰早已在和他們商量,隻是祝琴胡還沒有出現。


    “劫法場真的可行嗎?這樣做會不會有更嚴重的後果?”曲原說。


    “簫劍是無辜的,我們救人理所當然!要是陛下怪罪下來,我們巽風派和離火派聯手,朝廷也不敢大動幹戈!”盧焌說。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智取,能夠不動聲色地救人,就不會被朝廷抓到把柄。”玉琪說。


    “那就這樣吧!你們引開守衛,我負責救人!”饒聰說。


    “我們巽風派擅長以音律無形攻擊,就讓我們來牽製法場裏麵的守衛,他們未必能發現我們!”小寶說。


    “那我們離火派就在法場外作掩護。”玉琪說。


    “可惜師父不在,有他在的話就事半功倍了。”小寶說。


    “饒大哥,法場裏麵到時候會有什麽人來監守?”曲原說。


    “會有大量的錦衣衛,東廠的朱雀七宿一定在場,我會混在他們裏麵,時機一到我就去救人!”饒聰說。


    “這次救人一定要成功,不然的話……”曲原道。


    “原哥,放心吧。為了簫劍,我們每個人都會盡全力。”向鈴蘭說。


    “能夠得到離火派的相助,我們巽風派幾兄妹實在感激不盡!”曲原說。


    “諸位不用客氣,我們長老與貴派長老一直有很深的交情,沃公子與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我們也不相信沃公子有謀反之心,救出他後自然會還他一個清白。”玉琪說。


    然後,他們繼續商議具體的策略,包括各個人的分工,以及遇到突發事件時的應變。


    此時,在醫館昏迷的許諾終於醒了,麥加文看到後大喜。


    “夫人,你終於醒了?”麥加文喜極而泣。


    許諾迷迷糊糊了半天,才說道:“官人……這裏是……”


    “這裏是醫館,你為了救我背上中槍,你不記得了?”


    “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隨後,麥加文立刻叫人通知離火派的幾位宗主。


    三位宗主和炎芯月聞訊後便一起來到醫館,她們見到許諾後如釋重負,高興不已,然而卻不敢把劫法場的事情告之。


    十天已過,沃簫劍被行刑的日子終於到了。他身穿囚服,戴著枷鎖,但依然能吃上一頓豐盛的午餐。


    然後,他被押出詔獄,由眾多錦衣衛押送,其中包括亢金龍章嵐。


    “危月燕,上次我救了你,沒想到今天由我來送你上路。”章嵐說。


    “多謝你上次相救……”沃簫劍低著頭道。


    “也許這就是命,誰叫你有謀反之心……”章嵐說。


    “我沒有!”沃簫劍大聲吼道。


    “不管怎樣,既然是陛下定的罪,我也隻能遵旨執行,走吧。”


    然後,章嵐和其他錦衣衛把他帶到法場。


    此次行刑由刑部尚書晟凱主審,魏廠公監審,朱雀七宿和一眾錦衣衛都在法場內,四周遍布皇宮侍衛。


    鬥木獬富大君和虛日鼠饒聰都在現場。饒聰看到沃簫劍正從遠處徐徐走來,心裏萬分緊張。


    不料,富大君突然對其說道:“饒聰,你跟我過來。”


    “要去哪?”饒聰緊張道。


    “我們要到法場外巡邏,跟我來!”


    “啊……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饒聰心想:糟了!這可怎麽辦?


    “快點!”


    饒聰心驚膽顫地跟著他走,但心裏總想著找個借口脫身。


    兩人走出法場外,富大君便拿出一壺酒,說道:“沃簫劍可是巽風派的弟子,我怕有人來劫法場,所以先喝口酒壓壓驚,來!”


    富大君把酒壺遞給他。


    饒聰爽快地喝了一口酒,然後靈機一動,說道:“啊……我喝了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廁……”


    他說罷轉身就走,但沒走兩步就感到全身乏力,頭暈眼花,不禁迴頭說道:“你這酒……放了藥?”


    富大君冷笑一聲,看著他沒有說話。


    饒聰隨即身體一軟,迷糊道:“老弟……我……對不起你……”


    他倒下後就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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